待土屋仁次郎离开办公室后,森鸥外直奔主题,将风道过滤装置滤芯检测的结果告知了老者。
“很好,”白发老者用食指一下下叩击着桌面,吩咐道,“等下你出去后,让片仓带人把负责打扫这一层的人都处理掉。”
森闻令一怔,下意识问道:“这……不大妥吧?”Mafia意义上的“处理”,不就等同于被抹杀么?
“有何不妥?”老者侧目睨视青年,“无论他们是知情不报,还是玩忽职守,都对老夫我、对组织造成了危害。”
老者见青年眉头不展,似乎对他下的这道命令仍有异议,便问对方道:“医生,你觉得港口Mafia是什么?港口Mafia的首领又是什么?”
森当然不能过于诚实耿直地回答老者——港口Mafia是个非|法暴力团伙,其首领则是这个团伙的头目。
所以,青年拿出了他当年大学毕业答辩时的话术本事,先把港口Mafia给夸了几句,比如什么“军|警管不了或是不想管的事,他们Mafia管得”、“横滨乃至关东地区Mafia的标杆”之类的好听话,然后他又把老首领的“功绩”吹了半天,如“伟大”、“英明”这些彩虹屁形容词用起来不要太慷慨哦!最后森才将这个问题的解答,重新抛回给了“出题人”。
“在下资历尚浅,比不得组织里的‘前辈’——能一下子体悟首领您做每一件事、说每一句话背后的深意。思虑不周之处,终究是给您造成困扰了……”
森这话虽未指名道姓说地指摘谁,但是方才刚骂过土屋仁次郎不如濑户透“识趣”的老者,立刻便从青年的回话中品出“别味儿”。
“医生,”白发老者挑眉冷笑道,“老夫怎么觉得你在说‘反话’呢?怎着——你也看不惯濑户在尾崎这事上的做法?”
青年抬眸,惊讶又无辜:“在下哪敢妄议干部的言行?!”
他在老者的注视下,再次颔首,一缕碎发滑落至他的眉前,森微微垂下眼帘,恭顺谦和地说道:“港口Mafia是讲颜面与快意恩仇的组织。在尾崎一事上,濑户干部只是比起‘私情’,更加重视组织的颜面罢了。”
“呵……他是顾及了‘颜面’呐——可这其中怎会没掺杂有半点‘私情’?组织的脸面以及他个人的脸面,用他这置身事外的态度倒是都能保得住。”老首领站起身,负手走到全景玻璃幕墙前,“红叶自小在港口Mafia长大,濑户作为其‘引路人’,于那妮子来说,是似师更如父般的存在。”
“可他在自己‘学生’……自己‘女儿’出事的时候做了什么?”老者转头看向青年,“医生,于理——濑户他的确没有丁点错处,可是于情……”
老首领叹息道:“老夫真想他——学仁次郎这样‘感性’一回啊!”
闻言,森鸥外知道土屋仁次郎已被妥妥保下了。
他猜测得不错,从之前老者领他溜街买花、下馆子吃饭时的言行来看,比起所谓的“颜面”,对方其实更加重视“情义”——倘若连随心所欲的快意恩仇都无法做到的话,那还谈何颜面?
濑户透看似保全了自己在组织中身为干部的体面,实则已在土屋仁次郎的衬托下而大大折损了他在其他成员心中的形象——身为一个干部乃至一个“引路人”的濑户,却在亲信部下遇事时毫无担当,这般自私的领导者,又能换得多少真心追随他的人呢?
而且既然提起了尾崎红叶,青年医生就不免会想到由濑户负责教养的另一个孩子——太宰治。
这个能使异能无效的人才,若是任由濑户这种格局气度的人教导,迟早会泯然众人的……
“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呐。土屋干部重情,尾崎一事总归是他关心则乱,冲动鲁莽下难免会惹您不悦。”森走到了老首领的身侧,接着说道:“而濑户干部倒是重理,可首领您不也责怪他淡漠人情了么?”
“更何况……”森淡然一笑:“在下觉得濑户干部也不一定没有为尾崎的事多方走动啊。”
老首领蹙眉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随即问道:“你说他为了红叶妮子——‘多方走动’过了?”
青年遂将濑户透派太宰治向他打探老首领近况的事,“委婉”地讲给了老者听。
然而在港口Mafia里,即使是干部也不可随意探查与首领相关的事——这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大忌。
在怒意爬满白发老者的面庞前,森适时的补充自己的“见解”道:“濑户干部许是怕直接为部下向首领您求情会引您动怒,这才想在其他事上为您解忧,然后……再提求情一事吧?”
“哈!”白发老者伸手指着青年,脸上的神情非但没有了刚刚的阴鸷,反而挂上了一丝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的笑意:“老夫以前怎就没察觉——医生你这般天真呢?”
森困惑歪头:“……啊?”
老首领脸色一凛,斥责道:“老夫是说你‘愚蠢’!‘呆傻’!”
说着,老者抬脚踹了青年的腿肚一下,训斥因他这一踢而单膝跪到地上的森道:“对手都把棋子布到你身边去了,你还傻不拉叽地替对方说话呢!”
“欸?首领您是说……”青年医生懵懵地眨了眨眼,“太宰君是濑户干部用来‘设计’在下的?”
白发老者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医生,要不你抽空去找同行看看脑子吧!”
“这又不是在下去开个颅就能看好的‘病’……”森耷拉着脑袋嘟嘟囔囔地揉着被老首领踹疼的腿肚,揉了几下后,他突然眼睛一亮,抬头间脸上带上了惊恐的表情:“难道放火烧了西川庄的人也是他指派人做的吗?”
这回轮到不知西川庄一事始末的老者茫然了,他问:“放火烧西川庄是怎么回事?”
森遂告诉老者太宰治是如何引他去西川庄探查首领亲近之人伊莉莎的过往,又是怎样丢下他提前走的……
“若非那日小爱丽丝还算得用……”森脸色煞白,嘴唇微颤,他眸光闪烁地仰视着身旁的老者:“在下恐怕也会和那可怜的房主一样,成为那伙人的木仓下亡魂、火中冤鬼了啊……”
森鸥外毫无心理负担地把在西川庄发生的事扣在了濑户透头上,作为“受害者”,他甚至无须将事件的全貌完整讲述出来,也省了与太宰治当面对峙的麻烦了。
毕竟,哪有“施害者”会在走投无路之前,主动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过呢?
“可在下区区一介医生,”森低下头,失魂地瘫坐在地,但他肩头的颤抖仍未停止,“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们?还要让在下……拿性命去抵?”
闻言,在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中浸|淫多年的老者,当即明晰了其中的关窍——森鸥外一个地下小医生能碍着港口Mafia的干部何事?
左不过是他这段时日因莫名中|毒不便大肆声张而对这医生稍稍倚重了一点,又让对方私下做了一些调查……
嗯……老者陷入了思考,以他对濑户个性的了解,对方不似会嫉恨一个受他短时间器重的医疗人员。
那么,森医生的另一重身份呢?
地下情报贩子?
濑户透主管港口Mafia的情报信息工作,莫不是他对森医生的看重,让对方产生了“职场危机”?
老者自嘲地摇了摇头,驱散了脑中这一神奇的想法——港口Mafia作为一个体制相对成熟的组织,若连五大干部人选都时常发生变动的话,那这组织离玩完也不远了。
这一点,濑户也应是知晓的……
老者垂眸见文弱胆小的小医生因性命被人盯上而恐惧不安,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他叹了口气,出声安抚道:“医生也不必如此焦虑,要是你实在怕得慌,老夫……倒是有个法子能让你多少安心些。”
森瞧着老者眼中闪着的精光直觉不大妙,然而他软弱怕事的人设也不能崩啊,不然前面他那套抖身演技不就全白费了么?
于是,青年忐忑地抿了一下嘴,问道:“是……什么法子?”
老首领粲然一笑,俯下身子,挑眉轻声道:“你去替老夫开解一下小红叶吧?作为交换,老夫会把你和小红叶都交给仁次郎‘看管’——这样一来,你不就能蹭一个……啊不对,是两个武力值有保障的‘保镖’了嘛!”
哈……?
森望着脸上就差写上“足智多谋”这类词句的白发老者,他强忍眼角抽搐地提起了嘴角,干笑着称赞对方决策英明。
“那就这么定了!”老者一把捞起坐在地上的青年,然后拉着对方的手嘱咐道:“小红叶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吧,你也知道的,但凡遇到个温柔体贴点的异性,也难免不会小鹿乱撞、春心萌动一下。”
“可她自幼生活在港口Mafia,早已习惯了暗夜的黑,”老者对青年指了指玻璃幕墙外面的晴空朗日,“你看外面日头那样大,也就看着晃眼好看,实则晒得狠呐——哪里是她这种生长于黑暗的小花儿能承受得了的?”
“所以医生啊……老夫就把开导她的事托付给你了。”老首领冲森鸥外挤了挤眼,笑道:“这回你总不能再向老夫诉苦说‘任务难做’了吧?”
森想了想他在隧道“工坊”初见的那个有着一头橘红色头发的小姑娘,无论是她本人,还是其异能力,那一副抽刀直接劈人斩物的莽样,是他能动动嘴皮子就能劝服的吗?
还有他真有必要为了把太宰治从濑户透手下捞出来,而把自己给搭进去吗?
为什么他刚才要惹这种“麻烦”?
不要啊……
他才不要过那种除了陪失恋小姑娘谈心聊天,就剩与几个老男人互相试探扯皮的日子啊!
可是他……
眼下貌似也没得选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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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第三十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