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迎春在坤宁宫中,得知了元春怀孕的消息终于传了出来。
对此,她心中毫无波动。
她又是晋位又是迁宫的,元春那边必然有反应是她预料之中的。何况元春的身孕也已经四个多月了,两相结合,元春会用什么招数来应对简直是显而易见的。
倒是皇后再次让迎春刮目相看。皇后得知元春怀孕的消息后,表面上极其淡然。又是吩咐下令让太医院派太医好生诊治,然后将脉案报她,又是派人去玉熙宫给太后报喜,又是吩咐女官去吩咐二十四司,之后种种供应都要紧着翊坤宫来。凡此种种,有条不紊。
而与皇后面上态度相同的,皇后内心的活动也很平静,没有半点儿惊讶的意思。
迎春心下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元春之前弄出那么多动作,甚至把自己弄进宫来,又是找挡箭牌又是分散别人注意力的,为了掩盖身孕弄出这么多动作,肯定不是因为她闲的没事儿干,而是她认为宫中聪明人太多,不弄出这么多阵仗不足以掩盖她怀孕的事情。以元春的智计尚且如此严阵以待,侧面说明宫中的聪明人肯定不少。
而皇后,作为名正言顺掌握这个宫廷的人,早就发现元春背后的真意并不奇怪。当着迎春的面,皇后也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就那么淡定的吩咐:“赏赐贵妃的东西,就按着我前几天定下的单子来就是了。贵妃如今月份大了,口味或许有变化,她的小厨房那里,一应东西都不必按着分例来,只有宫里有的、不犯忌讳的都随意用。”
元春怀孕却有意隐瞒的事情,可以说直接就打了皇后的脸。你贾贵妃怀疑宫中有人会暗害你的龙胎,皇后作为管理者肯定要背上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甚至于说,能让一国贵妃处心积虑防备的,说不定就是皇后本身呢?
迎春心下不由得感叹,面对这样的事情,皇后还能这样毫无芥蒂的安排,作为一国之母来说,真可以说的上是既亲切又大度了。皇后既然忙,她也不能不识趣,趁空就提出要告辞。
皇后却道:“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吩咐几句就完了。你今日若是宫里没有什么事情不必急着走,我这里今日也没有什么事情,你不妨留下来陪我用午膳,咱们也说说话。”她看了眼迎春,似乎又恍然大悟道,“对了,你与贾贵妃是堂姐妹,她有身孕在身,于情于理你也应当去看望一下的。不然,宫里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流言蜚语呢。”说罢,皇后笑盈盈的看着迎春。
皇后都暗示的如此明显了,迎春还能说什么呢?她又不是当真要跟元春站在同一位置,因此对着皇后,迎春坦然回道:“妾身既然已经入宫,自然都应当按照宫内的规矩来。贾娘娘乃是贵妃,身份贵重。她有了身孕,妾身自然当跟着众位姐妹一同拜见才是。”
皇后笑的越发亲切,先是夸了迎春一句,“你果然是个稳重的。”又道,“不急着看也好。贾贵妃那边太医说了,贵妃身子有些羸弱,偏偏又有些气虚之症病了几个月,导致怀孕的脉象也弱,所以怀孕四个多月如今才把了出来。幸好之前吃的都是一些补气血的温和方子,倒也于孕妇身体无碍。只是接下来还多需要静养才行。”
‘元春果然聪明!’迎春心下暗赞了一句。她借口生病掩盖孕像之前,把一切都思虑到了。她自己宫中天天吃着药,就是等着爆出怀孕之后找借口呢!然后再借口吃药说自己体弱、胎像不好,只能闭宫养胎,这就把别人的窥视给挡在了宫外。元春为了这一胎当真是煞费苦心了。
心中想着,迎春对皇后笑道:“既然如此,妾就更不敢打扰贾娘娘养病了。”
皇后道:“是了,你倒是提醒我了。”又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既然贵妃体弱需要静养。一会儿传我的口谕,凡后宫中人不得去打扰贵妃养胎。”
这就是要助元春一臂之力了,迎春心道。皇后虽然有心计,也有意分化元春和她,但是后宫之主有这点儿手段也无可厚非。单从她其实并没有对元春和迎春安坏心眼儿这点来说,这个皇后可以说是她这辈子少见的好人了。
心中有了这样的认识,迎春对皇后越发的真诚。
既然要说话聊天,二人便离了大殿,去了东暖阁内坐下。皇后让人上了茶点,二人细细品尝。
迎春觉得皇后是个君子,便不肯拿应付别人的那一套,只以诚相对。
皇后这边呢,却越聊越发绝对迎春不同凡俗女子,心下又是喜欢又是烦恼。
却说皇后久居宫中,自然也希望有一两个知心人能够说话。自己宫里的人虽然忠心,但到底是下人,有些事情不好谈论。
原来妃嫔之中,元春读书明理又不迂腐,行事妥当处处贴心周到,与皇后很是交好。也是因此,元春为了让自家姐妹进宫来求她时,她一口便应下了。也正是因此,当她得知自己一番好意却被元春利用,甚至元春有意对她隐瞒怀有身孕的事情之后,心下的恼怒难过可见一斑。她虽然理解元春三十岁才怀上孩子后的患得患失,也愿意再出手助元春保住这个孩子,但是却再也不愿意与元春以姐妹的身份相处了。
而迎春,在被元春利用这一点上,却是与皇后同病相怜了。
正是因为存了这样的心思,又见迎春坦然划分了她与元春的界限,皇后才起意留迎春说话。结果越聊却越发现迎春同元春看似都是读书明理温婉的样子,但是性格其实大不相同。迎春喜欢就直言,不喜欢也会婉转相告,同元春处处圆滑的做派大不相同。若是原先她肯定觉得元春那样才叫人情练达,但是现在皇后却觉得迎春这样才叫玲珑心思。
心里先存了好感,皇后同迎春越聊天,便越觉得迎春知进退、懂事理,明明贵妃对她来说是个靠山,进宫之前也听说她们姐妹二人关系颇好,却能够在知道自己被利用之后坦然划清界限,不怨恨,不自艾;且皇帝对她宠爱也不见骄矜,对着自己也坦诚相待,不免心下更添了几分喜欢。
若说一开始只是因为迎春在玉熙宫的一番话帮了皇帝,她有意要留下迎春给她撑腰,现在却真的开始欣赏迎春了。
而以皇后的地位,她若当真看中某人,当然不吝啬于几句提点,“昭仪,贾贵妃有孕的事情,你也应当心中有数。我知道你心中觉得你与贾贵妃入了宫就应当按照宫里的规矩来,但是旁人总会将你们视为一家的。”说到这儿,皇后略带讽刺的笑了笑,“就是我,若不是今日与你一番深谈,只怕也免不了私心揣度。有的人想看到的恐怕就是如此吧。”
迎春眨了眨眼睛,这话她就不好接了。
好在,皇后也不需要她回答。
“贵妃有孕,宫中肯定有嫉妒之人,不敢对贵妃不敬,只怕就要拿你做伐子。还好皇上宠爱你,让你做了事实上的毓德宫主,宫里还能够拿你立威的,不外乎太后、我与吴贵妃了。我这边你大可以放心,肯定会回护你一二,但是太后那里,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就不好说了。而暗地里的手段,就更不好说了。因此你接下来务必要谨言慎行,方才是长久之道。”
若是旁人,第一次与皇后谈话就听到这样推心置腹的话,肯定会怀疑是否不安好心。但是迎春却知道皇后当真是一片关爱之意。这份真诚甚至不同于她还带着点儿功利心思了。看着皇后身边的女官对皇后一脸不赞成的样子,迎春越发感受到这份关爱的难得。
因此迎春沉默了一瞬,起身行了一礼,正色道:“娘娘的爱护,妾身铭感五内。若是娘娘不嫌弃妾身愚钝,妾身以后愿常来聆听娘娘的教诲。”
皇后欣慰的笑了,“聆听教诲不至于,你常来陪我说说话就好了。都说高处不胜寒,这宫里能说话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迎春应了是,抬头与皇后相视一笑。
于是,等到迎春离开的时候,带走的赏赐,居然同元春怀孕之后皇后的赏赐差不了多少了。
而此刻,迎春晋位和元春有孕的影响,才在宫中渐渐弥散开来……
景阳宫中,原本坐等看戏的僖嫔和顺嫔得知元春有孕消息都愣了。顺嫔还好些,她到底有公主傍身,只愣了一瞬就回过神来,转头去看僖嫔,就见僖嫔总是妩媚的脸庞此刻冷的如寒冰一般,不由的吓了一跳。
不过,还不待她出声提醒,僖嫔脸上的寒冰却一下子化开了,又成了往日那个娇美如蔷薇一般的僖嫔。只是此刻,僖嫔脸上到底带了一些落寞,看着顺嫔关切的神色,她勉强笑了笑,“倒是让姐姐见笑了。我就是,我就是……”说道这里就再也说不出来话,眼中的泪珠不由自主的留了下来。
顺嫔当然知道僖嫔的心思,她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僖嫔,劝慰道:“孩子是要看缘分的。贾娘娘三十岁还能怀上,你比她年轻的多,又有皇上的宠爱,好好调养个几年,还怕没有孩子吗?”
僖嫔接过顺嫔的帕子拭去泪痕,又闭了闭眼睛,好半天才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你说,是不是当真出身勋贵的就是不一样,这贾家姐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顺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僖嫔却哼声道:“我这个人,却最是不信命呢。”
转头看见顺嫔担心的神色,僖嫔却忽然嫣然一笑,其中妩媚风流之意让顺嫔都不由的为之心醉,“姐姐放心,我不过是开玩笑的,别人命好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这般荣华富贵,怎么可能冒险去做什么呢?”
顺嫔这才放下了心,但到底还是又说了僖嫔几句。僖嫔自都应了。上午的时光就这样渐渐过去。至于各人心思如何却到底未可知晓。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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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第 9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