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忌讳别人耍小心思。
而我却公然使诈,叫其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若是再与之对上,铁定饶不了我。
旋即悲壮抽了抽嘴皮;
二长老阔言!三长老守缺!四长老若噤!五长老赤苍!七长老翡允!!
乖乖!!
这几座被我得罪的大神齐聚,也不知能否挨得过今晚!
“五长老的骁勇,岂是吾等小辈能鞭及的!胜负已然揭晓,委实没有必要再劳您老把时辰浪费于我身上。”
我小心翼翼,放低姿态,一脸谄媚。
可赤苍压根不吃这一套,当即便冷脸,唤出弑神枪往地上重重一杵,道:
“公主乃灵界未来之主,自当一言九鼎,汝既于众目应下再战,又岂有反悔之理!?!”
“再者,汝上次的做法委实不是什磊落之举!亦或者…公主本就对吾等持不屑之意!!”
他磨牙将‘磊落’二字咬得极重。
同时,其余几位长老瑞目皆刷刷犀利射来。
此情此景,过于有些触目惊心,我手心霎时沁出汗丝。
这不摆明了想以比试为由,揍我一顿出气嘛!!!
唉!
琉韵呐琉韵,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这座大神!这下好了,看你如何收场!!
遂用求助目光望着主位上的父尊。
他漫不经心搁了笔,眼光停在折子上半分未移,好似对殿内一切都充耳不闻。
侧位上的紫云刚出声欲说些什么,便被其抬手制止。
蜜儿似乎惊觉情况不妙,干干笑道:
“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抱拳朝殿内长者一一作揖后,她一下便没了踪影。
心彻底拔凉拔凉。
好家伙!想来今日这皮肉之苦是吃定了!!
望了望赤苍手中的弑神枪,我生无可恋,道:
“五长老所言极是,还请前面带路!”
话音刚落,他便拎起弑神枪,过来乐呵呵拍了拍我脊背。
那熊掌一呼下来,体内五脏六腑当即随之一震。
背上火辣辣一片疼,他却自说自话地乐;
“不愧是吾灵界的琉韵公主,有气魄!颇有些尊主当年之风范!!”
正于主位看折子的父尊,此刻终于微微抬起眼睛,似是不经意状抚了抚额角。
赤苍则哈哈大笑,豪迈的声音回荡在大殿。
随之颇有气势地扛着弑神枪出了殿门。
我笑得比哭还难看地跟了出去。
与赤苍比试一场后,我不负所望元气大伤。
一连躺在榻上将养了数日,方才恢复七八分,那弑神枪威力果然名不虚传。
即便赤苍并未使出全力,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依旧把我给揍得七荤八素。
白柚如往常一样,端了补药进来,亲自督促喝药。
完事后,她接过白玉碗,用帕子拭了拭我嘴角的残汁,自顾自道:
“尊主方才派人来提醒公主,尽快完成生辰柬一事,人此番还在殿外侯着,正等回话呢!”
我嘴里还未完全咽下的一口药,就差喷在她脸上。
这几日光顾着贪睡和疗伤,把此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随即轻叹;
果然,即便是重伤,父尊对于他所交代之事,还是容不得我有丝毫懈怠。
再算日子,不久后便是惊蛰。
按规矩,必须于生辰前五日将柬子送达各府,如今怕是有些赶。
往年生辰宴的请柬都是由蝶侍送于各府。
唯独此回,不仅生辰宴提前,还要亲自登门送拜贴,也不知父尊此番作为有何用意?!
许是半天未反应,白柚温柔一笑,她大概误以为我还在为与赤苍比试之事耿怀,试探性开导:
“公主还在为比试黯然懊恼?可依奴婢看,单凭一己之力,生生逼得赤苍长老使出七分之力,由此得见,公主天赋确乃实至名归,此战亦虽败犹荣!”
正在这时,外殿守门灵侍扯了个尖嗓喊:
“云蜜儿到!”
此嘹亮嗓音乍然一出,不免叫人一惊。
而后,得见蜜儿风风火火进得殿来,先是自顾自倒了一杯花茶喝起来。
放下杯子后翘起二郎腿,佻傥一笑;
“哟!这才几日不见,公主面庞便圆润一圈,想必近来伙食不赖嘛!”
我在榻上默默冲其翻了个大白眼,道:
“你今日来,莫非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个??!”
她撤回二郎腿,起来掸了掸衣裙,嘴角勾了抹极淡的笑;
“请柬在公主养伤之时,我已亲自悉数给各府送去。”
“可尊主当日是命我二人一同执令,故此,这最后一封请柬,还需劳公主亲自跑一趟方能圆满。”
她边说着,就往兜里掏出一封深色贴子递予。
我接过一瞟封面之宴请名;
“西冥宫邑冉殿下!!”
嘴角随之莫名一抽。
蜜儿笑得人畜无害,抱手一揖;
“公主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府喂灵兽了。”
语罢作势便走,我赶忙叫住她。
又示意白柚回避,待其端着空碗出殿后,我笑得一脸猥琐;
“听闻西冥宫有好几片蜜果林,口感年份堪称一绝。哎!可惜,某人可能就要与其失之交臂咯!”
她一双桃花眼瞬间便亮了起来;
“公主你身子还未转好,左思右想,我还是一同前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反正那灵兽一时半会儿总归是饿不死。”
我嘴角止不住上扬,赞同点点头;
“云少主所言极是,极是!”
风尘仆仆赶至西冥宫时,得见宫门外多了好几个守门灵侍,没成想那老槐树办事倒挺有效率。
经上次一遭,小老儿学乖了不少,远远瞅见我二人便堆起一脸笑褶,赶忙颤颤巍巍地过来迎人。
相比上次郁郁葱葱,宫里一草一木打理过后,衬得视野开阔了不少。
老槐树将我二人如上次一般领进内苑。
远远便瞅见邑冉那厮坐在亭子里,棋子落定的声音陆续传了过来。
亭上半透薄帘款摆飘动,依稀将他轮廓给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