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浮苓模糊而小声地回应着。
哪怕透过门扉其中也没有迟疑,只有无比的坚定。
顿了顿,浮苓轻声地对着门外的男人解释道:“我只能这么做。”
“那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你会搭上你的一辈子啊!”门外的男人似乎有些急了,声音仓促且急迫。
“我知道,但我别无选择。”浮苓说完之后,彻底陷入了沉默。
“好吧。”男人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说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手?”
“应该已经快了。他现在每天都在服用我添加了浑噩散的饭菜,相信最多再有两个月。他便会死在我的手上。”
“一定要亲手来杀吗……”
“只有我可以。”
男人又一声长叹,“踏踏踏”走出了大门。
门扉关闭,罗林的房门被悄悄地打开了。
在脚步声远离的瞬间,罗林早已顺势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一股熟悉的香味儿透过微微开启的门缝,传到了罗林的鼻孔内。
这个香味儿他太熟悉了,平时里他每晚都可以闻到。
以前的他觉着这股香味儿简直是天底下的极致温馨,现在却只感觉到无比的恶心。
它的里面,居然掺杂着其它男人的气息与那仅被稍加掩盖的极度恶意。
门外的人稍稍地看了十几秒,小心地合上了门扉。
等到房门紧闭,罗林才谨慎地睁开了眸子。
他看着空荡的室内,抬头望着天花板。
眼中没有半分神采,只剩有些许迷茫。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吗?原来这一切都只是逢场做戏吗?
浮苓的目的其实是除掉我?除掉我这么一个没钱没权的废人吗?
她到底能得到些什么啊?
噢,我清楚了。
只有除掉我这个律法上的丈夫,她才可以不受任何约束地改嫁别的男人。
现在的律法的确允许和离呢,但还是不如丈夫直接死掉让自己不去遭受的世人眼光来得更好些呢……
“呵呵……”
嘴角在麻木的脸皮上微微地扯动了两下,死寂的眼神被夕阳落幕的昏黄阳光洒照。
良久,寂静的空气渲染了剧痛的心。
一切的爱与愧疚都消散在了此刻的回想中。
一抹狠厉,从冰冷的眼神里一闪而过。
罗林沉沉地吸了两口气。
微微翘起嘴角,像往常一般。
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
当天晚上,罗林顶着漆黑的夜幕“苏醒”了。
他黢黑的眸子望着房间里面已经无比熟悉的陈设,缓缓地起身再一次穿上了衣服。
“踏踏踏”。
如往常一般平静地走出门,看到正在剥葱的浮苓。
他微微地点头笑了笑。
“今天晚上我来做饭吧?”
“夫君?”浮苓讶异的目光不加掩盖,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和地笑道:“不,夫君辛苦。还是我来做吧。”
“好吧。”
点点头,罗林躺在客厅的老爷椅上闭眼假寐。
只是他越躺越是浑身不适,越躺越是感觉心浮气躁。
仿佛身下的椅子上沾染了什么不洁的事物,让他浑身都感到刺挠。
睁开眼睛,重新坐起身子。
室内的装饰被燃烧的油灯渲染成了幽暗的昏黄色。
他盯着浮苓蹲在厨房的背影,眯了眯眸子。
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浮苓的身后。
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娇小的身躯,罗林脚下的阴影几乎笼罩了浮苓的整个背部。
“夫君……”
浮苓正在削着莲藕皮,一双熟悉的大手已经紧紧地缠在了她的腰上。
她扭过头看到是罗林,疑惑的目光落在了罗林正在怪笑的脸上。
“我想要了,看到你我几乎欲罢不能。”
“现在吗……”浮苓咬了咬唇,眼底有着一抹挣扎迅速闪过。
罗林嘴角的笑容更怪更冷:“对,这个时候的你魅力简直十足。”
“好吧。”
放下了手中削了接近五分之四的莲藕,轻轻地将其放入盛满了水的盆中。
浮苓垂着眸子洗干净了手,取下围裙。
她温顺地进了屋子,抬起深幽的眸子看了罗林两秒。
主动地当着面儿解起了衣服。
罗林的面色十分平静,内心在这一刻却几乎在疯狂的大笑。
几个小时前的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忍。
但很显然的是,现在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看着这五年来未曾变过半分容颜的老婆,他突然又想起了老裁缝的那句话。
同时,他也想起了这么多年来为了维持这个小家他一遍遍对自己的百般劝阻。
想起了那一日离开裁缝铺后,他对浮苓打算做出的承诺。
五雷轰顶呢……神魂俱灭呢……
可如果你先背叛了我,那么我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
回报你呢?
也许你只知道你的夫君底线很高,但不知道当他被触碰了底线后也会化身成为一个变态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个男人又是谁?
想到极点。
罗林不复往日的温柔。
残暴的摧残与压抑不住的低吼,几乎持续了半个小时。
当两人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浮苓姣好的面容上只残留着从未浮现过的强忍后的痛苦。
罗林去门外洗了洗手,温柔地走进厨房来到了浮苓的身后。
听到窸窣的声音,浮苓纤细的身子微微一颤。
罗林从她的身边经过,顺手从她的手中接过了莲藕。
他笑得无比柔和:“爱妻,辛苦了。今天的饭我来为你做吧?你想吃点儿什么。”
虽然是在询问,但其中的语气却根本不容置喙。
浮苓迟疑了下,勉强地笑着点了点头:“夫君做什么我吃什么,只要是夫君做的。浮苓都喜欢。”
“那便好说了。”
罗林笑得几乎眯上了眸子,嘴角勾起的弧度扭曲且开心。
茯苓离开了厨房,罗林削着手中的莲藕皮。
心底的狂躁却愈发难以压制地在疯狂地鼓动。
感受着莲藕上的余温,感受着刀片上的温暖。
罗林想到五年来两人间的一幕幕,从相知到相识。
从相识到熟悉,从熟悉到相濡以沫。
从相濡以沫到发出毒誓。
等到一声房间门被合上的脆响声响起,浮苓去了门外的茅厕上厕所。
罗林终于压抑不住地狂笑了起来,他笑地哭出了声。
在这一刻,他真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小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