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就算是我的错,又为什么要归咎到无辜的人身上!”
阮嘉言低声道,嗓音里带了满满的克制,似是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爆发出来。
但她的担心不是为了时书豫,她只是想让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实行的更完美一些罢了。
时书豫想说他当时其实也是两个一起来的,只是阮嘉言那边还未开始,阮成天那边就出事了……
然后后面的事情就是阮嘉言看到的那样了……
他只是想这么说,但并未这么做,他不想替自己做这些无力的辩解,亦或是做这些加深罪孽的事情。
因为这么做只会更加刺激到阮嘉言,时书豫他已经累了,他自己怎么样没事,阮嘉言可不能有事,毕竟她可是俞政廷的心上人,他不想一错再错了。
现如今,时书豫能意识到自己对阮嘉言所犯下的错,却丝毫意识不到自己当时对肖书文有多么的残忍。
肖书文虽可恨,但其实说白了也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时书豫沉默着,顿了片刻之后,他缓缓地低下头,沉声道,语调中满是愧疚之意,“对不起。”
“时书豫,对不起这个词,真的没用。”阮嘉言微微抬起头,满脸都写着悲伤之意。
她直视着时书豫,如此轻声道,眼眸中隐约带了些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
时书豫认同地点了点头,却说:“可是好像……我能做到的只有说对不起了。法律责任,我背负不起来,我不能给时家丢脸。”
闻此言,阮嘉言都快气炸了,你不能给时家丢脸,为什么就要我的父亲承受这些他本该不用承受的痛苦!
这些事,本就不是阮成天的错,可为什么他活的如此卑微,为什么要在这样本该享福的年纪,受到这样的侮辱和折磨!
若是没有章思泉,父亲就不会锒铛入狱,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情了。
阮嘉言不后悔自己遇到了俞政廷,她只后悔,俞政廷的好朋友竟然会是时书豫这种人。
以及,你能做的不仅仅只有说对不起,还是可以负法律责任的!
想到这儿,阮嘉言薄唇微勾,她虽轻笑着,可看上去却格外的阴森骇人。
她欲要回复时书豫的时候,因为是侧身站着的缘故,她在不远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已经到嘴边的话顿时被吞咽下去了。
人来了,计划也该开始了。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叶喃岁为了给阮嘉言充足的时间,故作在厕所里磨蹭了好一会儿,但又不至于特别久的时候,才慢慢地离开厕所。
而后就慢悠悠地晃回餐桌上,一落座后,俞政廷的反应就如同阮嘉言和她所想的那般。
俞政廷看着一个人回来的叶喃岁,有点儿纳闷,忍不住轻声问道:“嘉言呢?”
见俞政廷上钩了,叶喃岁立刻搬出先前已经准备好的台词,轻声道:“我刚刚和嘉言去楼上厕所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时书豫。
时书豫说有话想要和嘉言谈谈,嘉言同意了,就让我先回来了,所以我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而叶喃岁之所以敢说是时书豫约的阮嘉言,其原因在于,当时阮嘉言和叶喃岁是背对着监控录像的。
所以是看不到阮嘉言在说些什么的,能看出来的也就只有时书豫动了动唇和阮嘉言点了点头,仅此而已。
如此看来,只会像是时书豫约了下阮嘉言,阮嘉言顿了一下之后,就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跟阮嘉言没有半毛钱关系。
反正,她们原先的计划就是尽量不要让人发现是她们约的时书豫,不然,后续解释起来有点儿麻烦就是了。
其实一开始他们的计划也没那么完善,但却没想到居然后面踩了狗屎运,竟然让他们背对着监控碰到了时书豫。
这样,她们想怎么说都可以了,毕竟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可偏偏就有人相信眼见为实,他们也就能顺理成章的利用这一点了。
俞政廷闻此言,眉头微蹙,时书豫约阮嘉言谈一谈?这两人能谈什么?时书豫也是有够闲,真不怕谈着谈着,就给阮嘉言聊崩了?
反正俞政廷是没察觉出其中的异样,因为真的很想时书豫能做出来的事情。
因为这人就净做一些跟有脑子不沾边的事情,能做出这么一件无脑的事情来,俞政廷真的不觉得意外。
俞政廷在位置上坐了几秒钟后,还是忍不住站起身,准备去寻找阮嘉言和时书豫了。
他真的怕两人会谈崩了,虽然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的,但真的还是很害怕啊。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谁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亦或是彼此伤害,他都会心疼不已。
但唯一不同的是,阮嘉言若是伤害了时书豫,他能忍,甚至还会心疼一下阮嘉言,毕竟阮嘉言是个女孩子,又是受害者,出个气没问题。
再说了,女孩子的力量,又能伤害多少?
但若是时书豫伤害了阮嘉言,那俞政廷他就算再顾及兄弟情,也是不会放过时书豫的。
先不说时书豫是阮成天时间的施害者,就单从性别上来看,时书豫就哪来的脸去欺负阮嘉言?
俗话说的好,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在最好的兄弟面前,也是老婆最重要。
“他们在哪?”俞政廷看着叶喃岁,轻声问道,语调中点染了几分焦急。
叶喃岁一愣,知道真正的好戏要上场了,于是连忙站起身,“俞总我直接带您过去吧。”
只是,计划终于步入正轨的时候,叶喃岁反而越来越焦灼了。
不是担心计划失败,而是担心阮嘉言一会儿会伤的有多重。
叶喃岁在第一次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是一直不停的反对,因为这个计划虽有用,但是若是一个不小心,阮嘉言真的有可能失去性命,亦或是落下终身残疾。
即使阮嘉言向她保证,俞政廷应该能即使冲过来保护她,但这也是应该,不是绝对啊。
但后来,叶喃岁实在拗不过阮嘉言,只得选择同意,心中却暗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做,才能将伤害降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