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办成,阮小梨给贺烬回信的时候,不自觉便带了几分沮丧,信送出去后没等回信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却是被人吵醒的,她睁开眼只听见外头来来往往的人声,宅子里好像来了很多人。
她推开窗看了一眼,随即就愣住了,人的确多了很多,可更引人注目的却是满院子的梅花,盆里栽的,瓶里插得,一眼看过去,满眼都是浓烈的红色。
她怔怔的站在窗后,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彩雀笑嘻嘻凑过来:“夫人,喜欢吗?”
说着话,便将一瓶插得极好的梅花递了过来,阮小梨下意识接住,目光落在那开的极盛的花朵上,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彩雀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当然是爷送的,昨天收到您的信,他知道您不高兴了,原本想过来看看您的,结果被长公主给堵回去了,这才想出了这个主意。”
她声音压低了些:“爷让人把府里好看的红梅都剪了下来,一枝枝亲自选好了才让人送过来的。”
她说着啧了啧舌:“今天早上殿下起来,还打算去红梅园挂红绸,结果到地方一看红梅园秃了,整个人都懵了,可是气的不轻,现在还逮着爷在骂呢。”
阮小梨一呆,她极力想克制,可还是按捺不住笑了出来。
她轻轻摸了下花瓣,总觉得贺烬现在好像越来越幼稚,越来越冲动了,以前她从来没见过贺烬闯祸,现在却……
可她的心脏却咚咚咚跳了起来,一下一下,又快又急。
在这些浓烈炽热的梅花面前,所有的不高兴仿佛都变成了薄雾,风一吹就散了。
她抱着花瓶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一时竟有些舍不得松开。
彩雀看出来她现在没心思理会自己,识趣的走了:“奴婢去帮忙,还有好些呢。”
阮小梨含糊地应了一声,低下头将脸埋进梅花里,慢慢笑了。
可这座小院子里温情四溢,侯府却人仰马翻,长公主叉着腰,已经全然顾不上自己的仪态了:“去找,不管是谁家,只要有都给本宫去问,什么价钱都好说,赶紧买下来给本宫把这些秃梅给换了。”
下人们连忙去了,贺烬站在角落里,一声不敢吭,可就算他表现的十分乖巧,可长公主还是时不时就要瞪过来一眼,满脸都写着,本宫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你是来讨债的吧!
贺烬低头咳了一声:“母亲……”
“你闭嘴!本宫现在看见你就脑仁疼!”
贺烬讪讪站了回去,寒江偷偷瞄了他一眼:“爷,您说夫人现在高兴不?”
贺烬瞄了长公主一眼,见她没注意自己,这才看向寒江,声音压得很低:“我也说不准……要不你去看看?”
寒江连忙点了点头,偷偷摸摸往外走——
“往哪去?”
长公主凌厉的声音响起来,寒江脖子一缩:“奴,奴才该去庄子上查账的……”
“给本宫站那!”
她目光扫过这主仆两个:“没有一个省心的,日子本来就紧,还捣乱?!孙嬷嬷,看着他们两个,让他去慈安堂把请柬册子再核对一遍。”
寒江苦了脸:“爷,奴才出不去了。”
贺烬嫌弃的看他一眼,偷跑都做不到,太没用了。
但心里再嫌弃,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带着他往慈安堂去,可半路上就被白英拦住了。
“爷,楚王府那边出了点事。”
贺烬脚步一顿,先看了一眼寒江,琢磨着白英是不是他安排来说瞎话的。
寒江看明白了他的眼神,只觉得十分冤枉,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贺烬确定他没撒谎,这才再次看向白英:“怎么了?”
“皇上今日上了朝,看见邓国公就想起来了楚王,所以一下朝就去探望了,也不知道撞见了楚王在干什么,雷霆震怒,罚人在府里跪着,还遣了人去责骂,动静大的府外都能听见。”
贺烬一怔,楚王前阵子才挨了杖责,眼下正该卧床静养才对,基于此就算他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只要不过分,皇上都不该在这种时候再责罚才对。
这是又发生了什么?
眼见他满脸困惑,寒江忍不住开口:“奴才去打听打听?”
贺烬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必了,昨天才在东宫吃了瘪,今天就又被楚王激怒了,这种时候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出气筒,我们还是老实一些的好。”
寒江刚要答应一声,青木就跑了过来:“爷,宫里来人传话,说皇上让您去楚王府,为楚王殿下宣讲孝经。”
众人齐齐一愣,宣讲孝经对贺烬来说没什么,左右他有恩典,不必上朝,不必坐班,有的是时间。
可这个圣旨对楚王来说就不是很友善了,简直像是在昭告天下,皇帝觉得楚王不孝,是十分严厉且严重的指责。
楚王这次,真的激怒了皇帝。
“还有谁?”
“宗正寺苏大人同行。”
贺烬点点头:“备马,我回去换个衣裳就走。”
青木和白英都去收整马匹,寒江则跟着回主院伺候,一路走一路纳闷:“这皇上罚人怎么也没个名头?”
贺烬自顾自取了衣裳来换,罚人自然是有罚人的理由的,没说出来只能是因为不好说。
“早朝的事还是得去打听打听,千万谨慎些。”
“是。”
他出门上了马车,一路踢踢踏踏的到了楚王府,白英说的没错,骂人的动静的确很大,即便是在门口,他也听见了隐约的声音。
皇帝这次是有意要让楚王丢人的。
“贺侯,下官有礼了。”
一人说着话,迅速由远及近。
贺烬微微一颔首:“苏大人到了,请吧。”
苏成擦了擦额头的汗,显然对这样的差事十分不情愿,按理说该宗室来的,可皇上却偏偏指派了他一个小小宗正寺卿。
好在上头还有个贺侯顶着。
“您请您请。”
他退后两步,躲在贺烬身后进了王府大门。
瞧见他们出现,骂人的内侍停了下来,楚王本就难看的脸色却越发狰狞:“贺侯是特意来看本王笑话的?”
贺烬不卑不亢:“臣奉旨,来为殿下宣讲孝经。”
楚王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涨满了血色,看过来的目光已经称得上是凶神恶煞了,他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苏成满脸苦相:“殿下息怒,皇命不可违,我们也是不得已。”
楚王狠狠握了握拳:“别废话,要讲就赶紧的。”
这种时候的确是说什么都会被当成是嘲讽,贺烬不再多言,翻开《孝经》讲了一节。
小半个时辰过去,贺烬合上了书,楚王立刻爬了起来,头都不会的进了正堂,片刻后摔砸声透过门板传了出来。
贺烬一皱眉,楚王这脾气是耍给谁看的?
他侧头看了一眼还没走的内侍,沉吟片刻还是开了口:“殿下还年轻,很多事都有口无心。”
内侍不阴不阳的笑了一声:“贺侯说的是,咱家等着回宫复命,就先告退了。”
他转身匆匆走了,苏成却凑了过来,摇着头开始叹气:“贺侯,你糊涂啊,皇上这显然是针对楚王,你怎么还能在这时候替他说话?这要是让人误会了……”
贺烬轻轻一搓手指,他就是不想让人误会才要替楚王说句话,毕竟昨天才去了东宫,有些事,是不能厚此薄彼的。
但苏成这话却有些古怪。
“苏大人刚才说,皇上针对楚王?何出此言?”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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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长公主可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