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这些日子一直在侯府帮着操办贺烬的婚事,自觉和贺烬十分亲近,也没有隐瞒,左右看了一眼,瞧见没有旁人,就凑近了些:“先前楚王办的几件差事,明明都办的十分漂亮,可今日早朝皇上却硬是派了人再去监察,消息传到王府来,楚王气不过,就在皇上探望的时候顶撞了几句。”
听起来的确像是信不过楚王的意思。
可贺烬深知详情,知道皇帝这是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怕楚王着了太子的道,所以才会让人另行监察。
他是在保护这个嫡次子。
只是可惜,楚王不但不领情,还因此对皇上生了怨恨,难怪皇帝震怒。
如果楚王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只怕也要与皇位无缘了。
但心里就算再透彻,他也没打算透漏一个字。
“朝中之事,苏大人日后莫要与旁人妄议。”
苏成连连点头:“是是是,下官记得了,也就是当着侯爷您的面才说两句。”
贺烬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与苏成道别上了侯府的马车,难得出来一趟他倒是很想去兵马司看看阮小梨。
可早上长公主气的实在是不轻,他也不敢在这档口再惹她不痛快,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按捺住了。
左右不过五天,忍一忍就过去了。
应该是五天吧?
贺烬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确定自己没记错,轻轻松了口气,马车却在这时候忽然停了,青木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爷,您看看那是不是奉旨骂人的那位?他不回宫在茶楼干什么?”
贺烬打开车窗看了一眼,果然瞧见方才那内侍正站在茶楼底下,仰着头往二楼看。
“找个僻静地方等一等。”
青木答应着将马车停到了拐角处的巷子口,等内侍走了,他才过去打听了一下,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古怪:“这也太寸了,楚王那门客刚才在楼上约见了人,就这么巧给人撞见了。”
“见得谁?”
“不认得,倒是一副武夫打扮。”
这种时候,楚王的门客会见无关紧要的人吗?
贺烬自车窗里探出头去,正好看见那人出来,可惜角度问题,他只来得及瞧了一眼侧脸,对方就转了身。
可他还是怔了一下,他好像见过这个人,是在哪里见过呢?
门客很快也走了出来,与那人拉开了一段距离,但显然是走的同一条路,看方向,大约是要回楚王府。
贺烬敲了敲大腿,楚王还真是不消停,才被罚了,正该静下心来老老实实的读些书,何必如此急躁?
但他还是那句话,夺位的事他不会掺和进去,更不会去提点楚王,反正只要十六卫这边没人松口,那楚王就不至于把自己作死。
他抬手关上了车窗:“回府吧。”
他打算回去校对请柬册子。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刚进了侯府,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宫里就又来人了,这次不是传话的小太监,而是德瑞,身后还跟着几个金羽卫。
这阵仗不小,贺烬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公公这是?”
德瑞笑了笑:“皇上宣侯爷进宫说说话。”
他说着上前,声音压得极低:“贺侯,十六卫怎么和楚王扯上了关系?皇上一得到消息,那可是雷霆震怒啊。”
原来是这件事,大约是先前那内侍看见了什么,回去报给皇帝,一查就给查出来了。
只是动作未免太快了些。
“您可千万想好了怎么说,皇上现在就在御书房里等着。”
贺烬褪下手上的戒指塞进了德瑞手里:“多谢。”
德瑞不动声色的收了东西,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声音也高了一些:“贺侯,这就请吧。”
贺烬上一次遇见这阵仗,还是被罚去守城门的时候,青木有些被镇住了,下意识想去找长公主,贺烬仿佛猜到了他要做什么,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我能处理,不必惊扰母亲。”
青木面露惶然:“爷,可是……”
贺烬安抚的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抬脚跟着金羽卫走了。
如同德瑞所说,皇帝果然是气的不轻,虽然眼下看着已经平复了情绪,可气大伤身,他的脸色很明显的晦暗了许多。
“都下去吧,朕与贺侯说些闲话。”
声音里也听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可贺烬看见他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待会人一撤,大约就要发作了。
如他所想,前脚御书房大门刚合上,后脚皇帝就站了起来。
“朕有话问你,据实禀报,听见没有?”
贺烬躬身:“是,臣绝不敢欺君。”
皇帝微微往前探了探身体:“朕问你,楚王私会十六卫将军之事,是真是假?”
贺烬垂下眼睑,语气平淡:“是真。”
皇帝的气息猛然粗重起来:“你早就知道了?!”
贺烬仍旧垂着眼睛:“是。”
“你!”
皇帝狠狠拍了下桌子:“朕早就下令,皇子不得私会朝臣守将,贺烬你知而不报,罪同谋逆,你懂不懂?!”
贺烬仍旧垂首站着,并没有因为皇帝给他扣了那么大个罪名而有丝毫失态,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皇上,皇子私下拉拢十六卫,不是什么秘密,臣知道事无巨细都该禀报,可这些年您龙体抱恙,皇子们又大多只是玩笑,臣实在不想您因为这些事再烦心。”
皇帝滔天的火气微微一顿,他知道贺烬会为自己辩解,只是没想到是这般辩解的。
可就算话说的好听,有些事也抹消不了的。
“玩笑?楚王也只是玩笑?”
贺烬抬头直视着皇帝:“是。”
皇帝的怒火再次被挑了起来,他抬手将茶盏狠狠掷在贺烬身侧,在四溅的碎瓷片里,他暴怒到近乎嘶吼的声音响起来:“已然越过门客往王府去了,你还说是玩笑?!贺烬,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这般欺瞒朕!”
天子之怒,雷霆万钧,的确是十分骇人,连门外守着的德瑞都被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可贺烬仍旧平静,甚至连求饶的意思都没有,他安静的等着皇帝发作完,这才开口:“臣不曾欺瞒皇上,对臣而言,所有的接触拉拢,的确都是玩笑。”
皇帝不敢置信的看过来:“这种时候了,你还嘴硬?贺烬,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朕不会……”
后半句那凶悍狠厉的话就在他嘴边,可看着贺烬那般平静的目光,他却迟迟没能说出口。
半晌,他跌坐回龙椅上:“你对得起朕对你的栽培吗?”
话音落下,贺烬终于有了反应,他单膝跪了下去,嘴唇开合,却是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臣无愧,因为臣笃定,十六卫从始至终,都只效忠于您一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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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臣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