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皇帝似乎已经平复了心情,已经看不出丝毫恼怒或者失望了,还与贺烬说笑了几句。
贺烬一路附和,等到了宫门口马车才停下来。
“回去歇着吧,告诉你母亲,就说朕无碍了,不必再惦记。”
贺烬应了一声,下了马车,躬身立在一侧等着圣驾先行,隐约地说话声却从里头传了出来。
乔万海问那些药材要不要送去太医院,皇帝说扔了。
如果是以往,他虽然忌惮,可也不至于这般明显,大概是觉得今天被太子耍了,心里很是恼怒。
可他们只是棋差一招,并不是东宫真的什么都没有。
贺烬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钻进了侯府自家的马车里,却不想一进去就瞧见了一道倩影。
他眼底闪过惊喜:“你怎么来了?”
阮小梨抓着他发凉的手给他揉了揉:“我听说东宫那边守卫森严,担心真的发现了什么,他会狗急跳墙闹起来,就想着跟过来看看,刚才不想和皇上照面,就躲进来了……冷吗?”
贺烬下意识摇头,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给咽了下去:“有点。”
阮小梨将他两只手都握在手心里,可惜包不过来,她正想办法,贺烬就反客为主,将她的手抓进了手心里,然后隔着车门招呼寒江:“先不回去,找僻静些的路走。”
“好嘞。”
寒江一抖缰绳,马匹踢踢踏踏走动起来,阮小梨将车窗开了一条小缝,确定周遭没人才开口:“是没抓到人吗?”
贺烬应了一声:“人应该确实在东宫,但被太子和青冉遮掩过去了。”
“青冉?”阮小梨有些惊讶:“她真的牵扯到这件事里了吗?”
贺烬点了点头。
阮小梨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如果青冉知道眼下越国的战火连天,罪魁祸首就是她帮着护着的人,该是什么心情?
“我再去找找青冉?”
“正有此意。”
阮小梨叹了口气,想起上次的青冉那死活说不通的样子来,脑仁隐隐作痛,她抬手揪了揪头发:“我觉得有点悬,青冉很倔的。”
贺烬把她的手拉了下来,一点点给她理顺头发:“青冉不肯信你,可应该会相信青藤,我回头会写一封信给你,由你转交给青冉,事关越国安危,不管她肯不肯帮咱们,都会瞒着太子。”
阮小梨下意识点头说好,等话音落下她才反应过来什么,满脸惊奇的看着贺烬:“你给我写?你能模仿青藤的笔迹?”
贺烬很受用阮小梨现在的目光,不自觉挺直了脊背,下巴都抬高了一点,说的话却十分矜持:“一点皮毛。”
虽然谦虚的姿态有了,可阮小梨却明明白白的在他脸上看见了“快夸我”三个字,甚至于他身后都多了一条大尾巴,虽然努力克制,却还是在摇来摇去。
她忍不住笑起来,一头栽进了贺烬的怀里。
贺烬被笑的不明所以,还是本能的张开胳膊将她圈住了。
“笑什么?”
阮小梨摇头:“太高兴了,贺侯可真厉害,这都会。”
贺烬矜持的咳了一声:“小手段而已。”
可他眼底还是闪过了高兴,虽然阮小梨夸得话略有些敷衍,但很真心实意,再加上还投怀送抱了,所以那点小敷衍就被他自动忽略了。
可事情解决了,阮小梨就该走了,她从贺烬怀里钻出来,抬手理了理衣裳:“那我等你的信,寒江,停车。”
贺烬眉头皱起来:“这就走?”
阮小梨推开车窗给他看外头的天色:“再不走,孙嬷嬷就该来找你了。”
这种时候倒是开始促狭人了。
贺烬有些无奈,却也只能看着她走。
罢了,儿女情长有的是时间,眼下还是赶紧把正经事做了吧。
“回府。”
阮小梨下午就拿到了贺烬的信,信特意处理过,看起来像是许久之前就写好的。
她找出青藤留下的字迹挨个比对了一下,惊讶的发现几乎是一模一样。
贺烬太谦虚了,这可不是皮毛,如果他不是生在富贵之家,凭这一技之长,就能养活一家子了。
她不想糟蹋贺烬的心血,立刻传信将青冉约了出来。
许是最近婚期将至,青冉也忙碌了起来,阮小梨等到天都黑了,她才姗姗来迟,看着脸色不大好。
“我还以为我们下次见面,是在你大婚的时候呢。”
阮小梨给她倒了杯茶:“到了那天我们反而见不到,坐。”
青冉靠在了椅子上,抬眼看着窗外,神情有些倦怠:“有话就说吧,我总觉得你找我不是为了闲聊。”
“被你猜中了,我听说你最近天天都去东宫?”
青冉拉长了调子应了一声,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阮小梨心里一叹,也不再迂回,直接将信掏出来给了她:“先前付小将军从边境来,带了这个给我,是青藤的信。”
青冉微微一顿,面露狐疑:“御王兄的信,你今天才给我?”
“又不是给你写的。”
青冉一噎,没再开口,只低头打开信封,仔细看了起来。
那封信,是贺烬以青藤的口吻写给阮小梨的,字里行间透出来的思念十分动人,青冉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啧了一声:“王兄对你可真好……”
阮小梨没开口,重头戏还在后头。
她关注着青冉的神情变化,果然瞧见她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片刻后,她“砰”的一声将信拍在了桌子上。
“阮小梨,这信不是我哥写的吧?”
阮小梨面不改色,虽然青冉猜对了,但她不会认,也很清楚,青冉只是情急之下才说了那么一句话,并不是真的笃定了什么。
“你连他的笔迹都不认得了吗?”
“笔迹的确是他的,”青冉又看了一眼信,“但如果上面写的是真的,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写?”
阮小梨丝毫不慌:“你确定,他没有给你写过吗?”
青冉被问住了,怀疑旁人是很正常的事,可如果被怀疑的人太过笃定,那怀疑的对象就会不自觉的从旁人变成自己。
她再次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语气有些不稳:“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阮小梨定定地看着她,“你信不信青藤的话。”
青冉沉默下去,那封信被她一点点攥进了手心里,可她却迟迟没能开口。
阮小梨了解喜欢一个人的感受,也知道青冉现在很挣扎,可她继续站在太子那边会给他们添很多麻烦,而且太子他真的不是良人。
“青冉,你……”
“我还是不信,”青冉将揉成一团的信展开,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也或者是故作冷静,因为她低下了头,看都不肯看阮小梨,“我找不到他这么做的理由。”
阮小梨愣了愣,她没想到和太子比起来,连青藤的话都没用:“可你明知他利用了你……”
“好了,”青冉急促地打断了阮小梨的话,她有些仓皇的站了起来,“我今天忙了一天,很累了,先回去了,以后……没事不要找我了。”
她抬脚急匆匆走了,阮小梨看着她的背影,虽然早就知道青冉很倔,可这一刻她还是感受到了浓浓的失望。
她结了茶水钱,没怎么有精神的走了。
这时候一道黑影才从屋顶上爬起来,悄无声息的往远处遁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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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以后不要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