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我出手,查出了端倪,所以这件事才不好解决。”
张生皱了下眉,不大理解陈卿阎的意思,“以你和皇上的关系,难道有什么事还不能告诉他吗?”
张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了,你和安姑娘的事除外。”
“皇上毕竟是天子,名义上说是忘年交,实际上还有君臣之分。”陈卿阎叹息一声,“张先生来京城已有些时日了,应该听说了一件事。”
张生眯起眼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未来国相忽然失踪的事吧?”
“的确。”陈卿阎点了点头,“皇上昨日把这件事交给我去查了,可实际上早在皇上下令之前,我就已经派人去偷偷探查了一番。最后一次有人看到赵大人的时候,是在六皇子的府邸外面。”
张生歪了歪头,仔细揣摩了一番。
按理来说,二皇子如今败落,三皇子不出挑,大皇子又庸庸碌碌,的确是六皇子最有即位的可能。
“他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提前联系朝臣,笼络为自己所用,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而且六皇子也不至于那么想不开吧?他不会对一个未来对他有帮助的人动手。”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卿阎低声说道,
“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如果……我是说假设,假设赵大人真的是死在了六皇子的府邸,那是谁杀了赵大人?又是谁能让六皇子有足够的动机替他隐瞒下这件事?”
虽然这件事算不上是做的滴水不漏,可是毕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抓住他什么实质性的把柄,所以六皇子这么做的动机十分可疑。
“那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呢?”
“找个人混进他府里打探消息。”
张生大惊失色,“你胆子也太大了!六皇子的府上你也敢派人过去?且不说他有多警惕,就算是皇上知道了难道会很开心?”
“所以这事要悄悄的做,而且得有人心甘情愿提我去做。”
张生抱起手臂,“那你还是别想了,我觉得这不可能。”
他忍不住在心中嘟囔了一句,脑子被驴踢了也不敢这么干呐,除非是个智障!
只是张生没想到陈卿阎竟然还找了个脑子不大好的人。
陈大人站起身来,“张先生来京城之后是不是还没有到处转转?”
张生满脸苦涩,“一直在忙着药铺的事,也不知道是谁把我父亲的名声给放出去了,搞得附近一带的人都知道我在这里开了药铺,十里八乡的都来找我看病。”
他摇头叹气,“
药铺还没开城呢,医馆倒是先开了。”
“好事,这是好事。”陈卿阎点点头,“至少名声先有了,不过既然你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京城有什么变化的话,不如本官带你去看看?”
张生一口答应了,“好啊,去哪儿啊?”
陈卿阎微微一笑,“醉花楼。”
张生一开始只以为这醉花楼是个名字比较奇特的酒馆,谁知道去了之后,惊得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张生活了二十多年,一心钻研医术。别说是娶妻生子,甚至都没有对女子动过心。
除了第一次见到安子篱觉得她很对自己胃口,后来又发觉她早就对陈卿阎倾心了之后,张生就再也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这会儿忽然一头扎进了女人堆里,简直像唐僧进了盘丝洞,张生整个人的慌极了。
他扯住陈卿阎的衣袖,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你就带我来这里?你疯了吧!”
“那又怎么了?男子出来闲逛还分去哪吗?再说,你若是不想找姑娘做些男人都想做的事,就只在楼下喝喝酒听听曲就好了。”
张生吓得脸都白了,“我看你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要是让安姑娘知道,你可就……”
陈卿阎神秘一笑,大摇大摆的向
醉花楼里走去。
张生没办法,只能回头张望了一眼,然后也跟着陈卿阎一头扎了进去。
“陈大人来啦!”老板娘见到陈卿阎,立刻迎了上来。
“陈大人,还是按照老三样?”
张生瞪大了眼睛,竟然还是个常客!还有老三样!
安子篱啊安子篱,你看上的这是个什么男人?
陈卿阎点了点头,“今儿有客人,每样两份。”
后来张生才知道,陈卿阎的老三样,乃是五香花生,清酒一壶以及姑娘一枚。
其他两样老板娘都每人准备了两份,唯独这姑娘只来了一个。
老板娘有些尴尬的看着陈卿阎,“抱歉啊陈大人,听花姑娘今天上楼陪客去了。”
“哦,那得恭喜她了。”陈卿阎不觉恼怒,反而面露喜色。
老板娘陪着笑,“是,听花姑娘总算是熬出头了。哎,不过也是,可怜啊!平日里也就一些客人觉得她好玩儿,没事爱逗个趣儿,本以为一辈子都没办法出头的,想不到也有今天。”
张生一惊一乍的听着两人聊完了,忍不住问道。
“出头是什么意思啊?”
“去楼上陪客人的意思,张先生就算是没来过,也应该听过吧?”
张生倒吸
一口凉气,“你们这些人的世界,我果然不懂。”
原来陪客也算是出头啊……
张生身边那位姑娘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娇笑了一声。
“这位官人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吧?咱们这儿的姑娘啊,个个的出挑,官人要是看上,尽可带了去。”
张生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姑娘笑得更加开怀,替张生倒上了一杯酒。
“官人尝尝吧,这是咱们醉花楼独有的青梅酒,不醉人的。”
张生紧张的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确实,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清甜。
难怪旁边的那些桌子上都摆了那么多空酒壶,还以为他们是海量。
二人一边听着楼下的戏台子上唱曲,偶尔闲聊几句,大部分时间张生都是拘谨的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久,楼梯那边传来的动静,才吸引了张生的注意。
他转过头,眯起眼睛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身穿着藏青色袍子的男人走了下来,他身上的绣花很是别致,是用金银线掺着绣的,而且图案也不常见。
“真有钱……”张生感叹道。
陈卿阎低声道,“嗯,的确有钱,你也不看看他是谁。”
张生向那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