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身边的姑娘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觉的站起身来,对陈卿阎行了个礼。
“陈大人,奴婢先告退了。”
陈卿阎捡了几个碎银子出来,放到姑娘的手里。
“辛苦。”
姑娘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张生紧张的拉着陈卿阎的事袖子,“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你你你,你是为了堵六皇子!”
“嘘……”
陈卿阎竖起食指,示意张生噤声。
“我们坐在这个位子,六皇子是看不到的,你若是再叫唤起来,他就全知道了。”
“我懂,我懂。”张生紧张的点头,像个潜伏的刺客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了。
只见六皇子的身边搂着一个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十三四岁。
张生一拍大腿,忍不住道。
“畜生!这么小的年纪也敢!”
“张先生,不要以为自己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娶妻,姑娘们就也要等到二十多才能嫁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也太夸张了吧?那可是个小姑娘啊!”
“你再仔细看看。”
张生顺着陈卿阎视线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姑娘小脸粉白,白里透红,实实在在是
个招人爱的长相。
而且脸上一直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粘着六皇子嬉笑着。
虽然说这楼里的每个姑娘都爱笑,可多半也是染了风尘气,只有那小姑娘单纯可爱。可是张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算是年纪小,不谙世事,可毕竟也在这醉花楼浸淫这么久了,而且又刚刚陪过客,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张生再仔细看下去,才终于明白陈卿阎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姑娘看上去脑子可是不大好啊!
她一直粘着六皇子到了门口,甚至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在房内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一样,还依依不舍地对着六皇子挥了挥手。
“大哥哥!过几天再陪我来玩儿啊!”
玩儿……
张生的头皮裂开了。
“不行了,我看不下去了。”张生站起身来,“什么狗东西?畜生都不如!这么小的丫头也下得去手。”
陈卿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惊骇世俗的东西,可在这京城里却太常见了,更何况你怎么就能确定你看到的一定是真的呢?”
张生震惊了,“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陈卿阎摇摇折扇,“回去的路上再说。”
他站起身来,“哦,对了,今日的事不许告诉安姑
娘,本官也是为了公事而来的。”
张生抽搐着嘴角,“怕是来不及了。”
他话音刚落,陈卿阎的身边的阿尧就跑了过来,他紧张的看着陈卿阎。
“那个……呃……陈大人我……”
陈卿阎疑惑,“到底怎么了,话都不会说了吗?”
阿尧眼一闭心一横,“安姑娘说,陈大人最好日夜祈祷下次见她的时候是活着的。”
陈卿阎的心里咯噔一下,转头悠悠的看着张生。
“你去通风报信了?”张生挠了挠头。
也不能怪他通风报信,谁遇到这种事不慌啊?
他身边一直跟着个小厮,打进门起,那小厮就再也没出现过,陈卿阎自己忙着办正事,没发现,还能怪他吗?
谁叫他不早点发现的,早点发现不就拦住了。
张生思来想去,决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陈卿阎的头上。
他无辜的看着陈卿阎,陈卿阎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忍住没一拳头砸在张生的脸上。
他转头问阿尧,“除此之外,安姑娘还说什么了?”
“那倒没说什么。”阿尧摇了摇头,“但是应该……脸色不太好吧?”
何止是脸色不太好啊,安子篱听说之后简直把手中的笔都折断
了好吗?之后她就直接飞鸽传书,把信传到了陈卿阎的府邸,阿尧这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陈卿阎转头怒瞪着张生,“张先生啊,要不然你还是回老家吧?这京城庙太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张生摊开手,对陈卿阎眨眨眼睛表示,“谁不让你不早点告诉我的。”
陈卿阎扶额,完蛋了。
张生喜闻乐见,这叫什么来着?哦,惧内。
他回到府中之后,憋了好久,还是没有决定好要不要给安子篱写封信解释一下。
张生看不下去了,干脆抢过他手中的纸。
“你说我写。”
“我可以自己来。”
“算了吧。”张生打开他的手,“你那手都抖成什么样了?写出来的字能看吗?”
陈卿阎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都快抖成筛子了,比中风病人还要严重。
他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先缓缓吧。”
张生满脸都写着你活该,“不过话说回来,你总得向我解释解释那会儿在醉花楼你到底要干什么吧?”
陈卿阎闭上眼睛,“每个当朝为官的人,都有眼线。”
张生点头,“理解,所以你的眼线就安插在青楼了?”
陈卿阎恨不得咬舌自尽,只
好坦白。
“确实,你见到的那个听花姑娘就是我的眼线。原本就是醉红楼的姑娘,不过她生了一种怪病,长到十三四岁样貌就再也没有变过,是被继父卖进这里的。”
“原来如此。”张生了然的点头,“这种怪病我倒是听说过,不过很少见,没想到今天还真能碰上一个。那她这里……”
张生点了点自己的头,“脑子有问题?”
“没有。”
如果脑子有问题的话,怎么可能那么精准的就摸上了六皇子?
张生恍然大悟,“我懂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这个姑娘之间还有个渊源。就是某日你救下了这个听花姑娘,她便心甘情愿的做你的眼线了。毕竟楼楚馆这种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也是消息流通最大的地方,对不对?”
陈卿阎点头,“猜对了,的确如此。”
“你可真是个畜生。”张生毫不打诳语的点评道。
“人家好好一姑娘,你干嘛逼着人家替你做这种事?”
“倒也不是逼,各取所需嘛。”
陈卿阎叹息一声,“她来到醉花楼之后,就一直装疯卖傻,有一日被一个喝醉了的客人刁难,恰逢我在门口路过,把她救了下来。”
只可惜这女子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