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声碰门声响起,嚼徵小心带上了玄绯的房门,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
不想才扭过头,就见廊边飘过一道身影,是虞云罗捧着一只药盅快步过来。两人对面,各自微顿,嚼徵随即立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又招招手示意,向着楼下小厅走去。
虞云罗犹豫了下跟上,楼下布置精巧的花厅本是赏花品茶之用,如今却就近被当做了药庐,各色药材风炉架子大大小小摆了满地。温白正坐在案后皱眉写字,见虞云罗去而复返,“咦”了一声,又向后面的嚼徵点了点头:“嚼徵姑娘。”
嚼徵唏嘘摊手:“绯小姐刚刚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她醒过来这两日,没少了受伤势折腾,精气消耗比之昏迷时还要剧烈。难得捱过发作勉强睡下,这药若不急,还是先搁一会儿再送进去吧。”
温白闻言搁笔:“即是如此,无妨,待过两个时辰我重加一味药熬过就是。绯小姐睡前情况如何?呕血盗汗的情况仍旧么?”
虞云罗斜睇了他一眼:“身伤心伤,哪是一时半刻就能见好转的,你这话问得多余……”说着将手中药盅放下,改为拿起几案上写满了字的素笺,“这是早晨看诊过的脉案?我拿去予师父,你且留心些楼上绯小姐的动静。”
嚼徵便道:“还有几个小丫头留在屋里照看呢,一时半刻该不会有什么事……我也要去回复我家少爷了,稍后晚间再过来。”
三人一时互别,虞云罗因与嚼徵在玄门时就是旧识,很是放心她的安排,持了脉案就去前面正堂寻夜菱歌。
彼时夜菱歌正在翻看一封书信,见她过来就随手搁置了,索了脉案一边细阅,一边询问玄绯此时情况。
虞云罗一一斟酌着应答,忽听夜菱歌话头一转问道:“若你看来,绯儿此番伤势如何?”
虞云罗愣了愣,瞥了眼仍被夜菱歌捏着的脉案才道:“伤势惨烈,损及根本,若在寻常修门,要想恢复如初千难万难。但……”
夜菱歌慢慢颔首:“但以玄门家业,必不会为难于几样救治丹药。”
“正是。”虞云罗回忆着温白开出的药材单子,“绯小姐所需,玄门或有库藏,或酬以人力物力,要得之也是不难。依照白哥估算,只需三个月内凑齐了药材,开炉炼出丹药,辅以一年半载精心调养,足以痊愈。”
“不难也难。”夜菱歌听她答得仍有几分天真,稍微叹气,“你只想着掌门发话,万事顺畅,倒不曾想想绯儿这边的难处……此事,只怕还有得折腾几番。”
虞云罗眨眼,一时不明所以:“绯小姐的情况有白哥尽心操持,虽无奇效,也能维持不至恶化,更慢慢温养着受损的经脉使其易于受药,有何为难?白哥乃是师承泊掌门,岐黄一道上师父大可放心。”
夜菱歌颇为无奈:“为师岂是质疑温小子的医术!”
“那是……”虞云罗皱起细眉,仍然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
夜菱歌只得道:“傻丫头,你只想着掌门那边如何如何,怎就不想想绯儿自己心意,可愿用药?”
虞云罗一呆,不由脱口道:“为何不愿!她难道不想快点康复重新捡起修行么?”
夜菱歌叹了口气:“若只是疗伤治病,哪个不愿?但只怕难就难在这‘心甘情愿’一说上了。”她看了眼懵懵懂懂的虞云罗,摇了摇头,“你这丫头,跟在我身边这么些年,旁的什么都好,就是没见长几分心眼,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虞云罗挨着她的手臂蹭了蹭,撒娇弄痴道:“师父就直说了吧!我什么性子,不还都是你一手教养出来的,还能嫌弃着不要我了不成?”
夜菱歌屈指在她额上扣了一记:“像什么样子,站好!”顿了顿,才又道,“正因修复气海经脉之事关乎半生修为,紧要无比。掌门手中那几味药,就是拿捏住了绯儿的命门,以此为媒,任何事情都有了商榷余地,岂会不生事端。”
“掌门与绯小姐嫡亲祖孙,何必如此做……”虞云罗话说半句,忽然“啊”的一声一把捂住了嘴,脸上神色半是惊讶半是了然,“难……难不成……掌门会以这药为筹码,要……要绯小姐答应……”她自觉最末几个字难以说出口,蓦的平白心生几分酸楚,“这不免有些过分了!”
“谨言!”夜菱歌轻喝她一声,见虞云□□脆又添了一只手盖住嘴巴,才放缓语气道,“掌门若行此举,也是为了绯儿和玄门基业,你不可再妄言。”
“可……可……”虞云罗支吾半晌,仗着自己在师父跟前的脸面还是心一横说了出来,“我也知其中不得不为的用意,可不消旁的,只将此事略略在徒儿自己与白哥身上一拟,便觉绝难禁受。更兀论左阙主尸骨未寒、七九未出,这时便要提及……之事,不免欺心!”
“不趁此时,又在何时更为合适省力呢?”夜菱歌叹了口气,“总之此事与你无关,届时绯儿少不得要折腾几回,说不定还要闹出些不大不小的事端。为师在风楼坐镇正为此事,而一来要借重温小子的医术,二来他非是玄门中人,问责不及,留在此地自然无虞。你却还是先回子午谷去吧,过两日我将这段时间诸事整理成文,你带上文书和青瑟动身回去,不待绯儿之事尘埃落定,莫要轻易再来,免受无端瓜葛。”
“我……”虞云罗一哽,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夜菱歌本也是告知她自己的决定而已,说罢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这几天好生照料绯儿伤势,兀生枝节。”
虞云罗满腹的话都被她一句交待堵了回去,闷闷低应了声:“是。”拖沓着脚步转身告退。可伺走到门边,还是没忍住又回了头,犹疑道:“师父,绯小姐……当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么?”
“傻丫头,去吧。”夜菱歌没答她的话,只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虞云罗没法子,二番转身,闷闷不乐去了。夜菱歌坐在哪儿看着她拖着步子离开的背影,好久才沉沉叹出一口气,一手扶住额头揉了揉眉心:“若不然,还能如何呢?”
微合双眼,似养精神,夜菱歌的心思倒是一点点飞远,像是被拉回了许多年前,层层灰霾笼罩于子午谷上空之时。
义兄意外身亡的噩耗随着灵柩一同回到玄门,掀起了掌门滔天怒火,却也难以荡平北陆尽头积秽数千年的滔滔恶海。缉凶不得,只能于丧事上极尽哀荣,满山遍谷如倾银雪,彻地哀声,经月不绝。
这般喧嚣至极的哀恸中,反倒让人一时疏忽了本该守在灵堂上的一对母女的踪迹。直到惊觉两人不见,自己一路找寻,好容易才在一带映水长亭畔觅得了仍懵懂不知发生何事的小女孩。
小小的女童裹着一身缟素袄裙越发精致得好似美玉娃娃,正双手抱着盏未点亮的银棱孝字灯笼坐在亭子里发呆。待看到自己才眼睛一亮,脆生生喊了声:“夜姑姑。”
夜菱歌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恍惚,尽力想了又想,才依稀记得自己当时抱起小女孩,应是问她:“绯儿,你娘呢?你怎么在这儿?”
小玄绯抱着灯笼望向后面的琴楼:“娘在楼上弹琴,让绯儿在这里等着,不要上去。等……”她偏了偏头,似是学语不精,吭哧吭哧接不上下面的话,好半晌才勉强挤出来,“等爷爷……等姑姑……”
“弹琴……怎不曾听到琴声?”夜菱歌至今仍记得那一瞬莫名涌来的通身冰凉,抱着小玄绯飞步闯入了琴楼,却又在门前堪堪停住,抖着手将小女孩放下后才跑上二楼,一把推开了虚掩的房门,随后所有的话就都噎在了喉间,再难吐出一字。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镂刻在残琴断瑟上的铭文历历在眼,素衣女子拥琴瑟倒在琴台上的身影也鲜明如昔。夜菱歌有刹那的恍惚,将义兄嫂并躺在棺中的面容与玄绯重伤昏迷不醒时的孱弱惨白脸庞叠加起来,霎时惊出了自己一身冷汗。猛的睁眼,旧时记忆顿如云烟散去,眼前只余空堂,亦是遍挂白纱素缎,层层如堆雪,在春光中涂抹出了一片凄厉寒凉。
夜菱歌蓦的重重靠在身后椅背上,一半悬心,一半又慢慢将心安放了下去。许久之后,也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想要说予谁听,叹息道:“既无死志,便是大幸。事无大过生死,又有何关卡是迈不过去的绝路呢!”
“少爷今日心情似是不错?”
嚼徵回去客院小楼时,玄独妙正是午后小憩起身,一边倚在窗边饮茶,一边听她回禀玄绯的情况。“嗯嗯啊啊”胡乱点了一气头,又从几案上摸了块糕点慢慢咬着,一股郁馥的玫瑰花馅香气立刻在唇齿间溢开,甜蜜得与内外一片银白缟素全不相融。嚼徵见他懒散模样,忍不住讥他一声,又还是提起旁边茶壶为杯里续上了水,推回他面前。
玄独妙眯眼一笑,只当不懂:“是不错,得知姐姐性命无虞,岂有不欢喜之理。风楼上下已是一片愁云惨雾,难不成要我也日日哭丧着脸,却对让姐姐快点康复起来没半分用处!”
嚼徵听惯他的歪理,懒得驳斥,想了想倒是叹了口气:“绯小姐如今情形是太凄惨了些,日子总也不能一直这么过,无论是谁,能先走脱出来都是好事。”她又看了眼玄独妙,“少爷,不若你多去陪她开解开解,如今绯小姐既然醒了,总能听进人说话。万般心结,也得一点点一个个解开,不然憋久了积成病根,往后的日子可就难捱了。”
“你看出姐姐有心结?”玄独妙却反问她一句,丢开糕饼撑着脸颊歪了歪头。
“你当我傻么!”嚼徵白他一眼,“绯小姐才醒过来两日,每天还多半仍在昏睡。次次醒时,除了被伤势折腾得苦不堪言就是盯着床帐子顶发呆,连吭都不肯吭一声,那点清醒的时间往往就这么发呆过去了,若说心里没个梗在,谁会信。”
“姐姐素来不爱外露什么情绪,倒也不奇怪。”
“绯小姐是个内敛的性子,我自然知晓。但她丈夫新丧自身重伤,多少委屈憋闷在心里头。到如今却没见她哭过一次,只见到一口口血呕出来。只怕救命的丹药还没送来,自个就先虚耗空了。我看温先生这两天的药里都新添了不少补血益气的药材,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一桩。”
玄独妙忽的摇摇头,似笑非笑,声音却又微有几分冷:“若此种种,也称不上什么心结。要我说,说不定只是一些犹豫未定的踯躅罢了。”
嚼徵诧异:“踯躅?都到了眼下局面,哪还有什么要她定夺的为难事?”
“你不知,又岂是没有。”玄独妙又抱过茶盏慢慢喝着,“你莫要小看了我这姐姐,乍一见雪堆般的美人,风大了吹吹都要化了;实则是玉石堆成的芯子,要折了她,可没那么容易!”
嚼徵掩口一笑:“你若要夸一句‘冰肌玉骨’,以绯小姐的才貌,自是当得的,也不必兜这么个圈子。”
“……”玄独妙被她打岔得一噎,“哼”了一声趴到桌上,不耐烦的胡乱挥起袖子,“和你说你也听不懂,真笨!我还不如讲给泛商听。”
“你倒嫌弃我了!”嚼徵眉毛一立,瞪他一眼,当真起身道,“我也懒得陪你,还有旁的事要做呢。你要找泛商,就让泛商过来,也就欺负他是个锯嘴葫芦,随便你发疯的好性子!”说着话果然摔手去了。又过片刻,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一晃进了屋,绷着张小脸的泛商猫儿一般摸到窗下站定,小小声唤道:“……少爷。”
玄独妙一乐:“还真叫你过来了啊!”旋即扒起身,塞了块点心给他,“坐那儿慢慢吃,陪我说说话。”
泛商点头慢吞吞坐下,接过点心十分认真的小口啃起来。玄独妙拄着下巴看他一阵,忽然道:“小泛商,我问你,若是让你选一人拖战三天尽力取胜,你选嚼徵姐姐还是含宫哥哥?”
泛商有些诧异的歪了下脑袋,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我……还胜不过……他们。”
玄独妙失笑:“假装,假装一下而已。你就当你再苦练了十年,已能和他们半斤八两了。”
泛商却又摇头:“五年……足矣。”
“……好好好,五年,你就当你苦练五年之后……”玄独妙摸了摸额头,颇有无奈。
这一遭泛商才认真道:“选……嚼徵……姐姐。”
“为何呢?”
泛商皱了皱眉,好像要回答这个问题让他觉得十分艰难,半晌才尽力道:“含宫哥哥……性韧……远胜我,拖战……我弱……难胜。”
玄独妙“哈”的一笑,伸手在他头顶乱揉了一气:“小小年纪,洞若观火。小泛商啊小泛商,你来日定是个了不得的奇才!”
泛商只偏头看着他,嘴巴里还嚼着一口点心,也不知听懂了没有。玄独妙却也不如何在意,把玩着他头顶小小发揪笑叹道:“你也知韧者难竞难折,我却尚未曾见过韧性有胜过姐姐之人……她若醒来后哭过闹过,倒还罢了;如今这般模样,分明心中已有了几分成算,不知何时积至极致,便要成一场大乱!”
嚼徵忽自屏风后探头,原来也没走开多远:“少爷,你说绯小姐待要如何?”
玄独妙以指抵唇“嘘”了一声,半眯起眼向后躺回软靠上:“乱风卷起,凭之者谁?当获不获,反受其咎……且静待吧。”
一串清脆的鸟啭声在疏枝密叶间传出,不过一界之隔,一边鸟语花香、春光明媚;一边却只见丛生茂树迭迭,遮蔽大半天光,静谧得连一星半点虫鸣鸟叫都没,阴郁之气几若扑面,使人望之便觉不适。
程北旄随手拔了一蓬横生在小路上的乱草,嘀咕道:“说来这隐谷也当真奇怪,果然除了些乱草乱树没见半个活物。每次进来都觉一身恶寒,让人不舒服得很,也不知这里头到底有什么说法关窍,以至于此。”
林栖跟在他身后,目光颇为仔细的一点点扫过茂盛草木:“师父既然不曾说,定有他的道理,你何必费心琢磨又不得其解。不若好好巡视过这一圈,早些出谷,便不觉寒凉逼人了。”
“如不是这古怪地界偏生就在咱们沧波楼后山,我自然懒得去琢磨。”程北旄又把草棍丢开,稍慢两步等到林栖并行,“阿栖,你说,楼主刻意叮嘱让咱们巡视这片隐谷,若说没什么缘故绝不可能,这山谷里到底藏着什么蹊跷?说不定……”他忽然双臂尽力一展比划了个极大的范围,“说不定楼主捉到了什么上古的奇禽异兽,因怕招人惦记,深藏在了这里?”
林栖“噗嗤”一笑:“你怎么不说师父抓到条神龙圣凤呢!还奇禽异兽,当下炼气界闹得最沸沸扬扬的奇禽异兽就是白骨田里钻出来的那只,若此时当面,你我加起来都不够它咬一口的!少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好好巡完一圈回去吃饭,我听到你肚子又在叫唤了。”
程北旄登时抓头,嘿笑一声:“不免忍不住想想嘛。那些古灵禽兽,从来只见诸于图画,也不知真身到底是何模样。你跟着楼主修习太霞章,最应好奇这些才是。等到日后我陪你外出历练,山水踏遍,也不知能不能侥幸寻得一二遗迹残痕……”他眯着眼想了想,先在自己心里勾勒出一副画面来,“我们可以去寻南陆凤巢,要是能得到一两支灵禽羽,正可炼化在你那琴上,贴合‘雁阔云音’之名,岂不美哉!”
他一番畅想无边无际似小儿空梦,偏偏神色宛若真见陶醉其中,引得林栖一时间也不由晃了神随之憧憬起来。脚步因心不在焉而失途,蓦一脚踩空出了小路,歪歪斜斜踏在了旁边的乱草丛中。
“哗啦啦”一阵枝叶乱响,林栖忙欲稳住身形,忽见对面程北旄神色一变,一瞬瞪圆了眼睛纵身扑过来来,一把揽住自己向怀中一带,另一手重重挥出一道刀气,扫入了身后乱木丛中:“什么东西!”
林栖猛的回头,眼角一瞬似瞥见了一道淡淡烟影在草树间一晃而过,但再凝神注目,却又什么异样都未曾发现,只有大片被刀气扫折的黑绿枝叶凌乱一地,格外惨惨戚戚。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