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刁脖颈,慧眼察生机。
一群土匪冲着自己哄堂大笑,让穆菀宸心惊肉跳。这时,一个络腮胡子的土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说:“哈哈哈哈,小子,你以为这是哪?这是七杀寨!知道什么叫七杀寨吗?哈哈哈哈哈!”
穆菀宸摇摇头。这时,一个秃头土匪也从座上站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地说:“所谓七杀,就是我们抓到秀才、商贩、小吏、僧道、官家、戏子、郎中七种人统统都要杀掉!你们这类人心眼多,回去暴露了我们寨子的位置,岂不是害了我们?”
穆菀宸顿时有些眩晕,她强装镇静,说:“各位老大,在下只为救人,不为生事,你们可以开价,多少钱都能商量……”
光头土匪笑道:“我们都不是贪心之人,能赚你一匹马已经知足,来呀,老规矩,给他押下去饿上三天,炖了喂虎!”
“各位老大,都是自己人!胡达海胡老大的名号,你们知道吗?”穆菀宸情急之下,有些声嘶力竭。
光头土匪挥着手说:“拖下去,老子是谁也不认识,你就算是皇帝老子的亲儿子,到我这也得煮了喂虎。”
两个壮汉不顾穆菀宸地呼喊,拖起穆菀宸就往外走。这时,穆菀宸看到一直无精打采的大当家哈欠连体,又想到他刚才嗑瓜子又有些不耐烦的情况,忽然想到了一线生机。刚被拖出屋门的穆菀宸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大当家,我能治你的病!”
此言一出,那无精打采的大当家赶紧站起身来,大喊:“拖回来!”
穆菀宸又被带回大堂,大当家问:“小子,你可别蒙我,否则我让你现在就喂老虎,你说说我有什么病?”
穆菀宸仔细看了看大当家,说:“大当家无病!”
周围的土匪以为穆菀宸要戏耍大当家,纷纷站起身来准备发难的时候,穆菀宸又说:“大当家莫非是丢了一些喷云吐雾之物?”
大当家眼睛放着光,说:“你仔细说说。”
穆菀宸心下有些从容,缓缓地说:“我看大当家这般神情,必是烟叶用尽了吧。”
大当家很高兴,跺着脚说:“你说得对,上次劫了一个海商,他给了我此物,那真是让我快乐似神仙。可惜这烟叶抽完了,到哪也买不到,我抓了很多商人,他们都没听说过此物。就说昨天那小子吧,还他妈月港来的,一点见识都没有,竟然说弄不来烟叶,我把他扔在后山了,再饿两天就把他喂老虎。”
穆菀宸拱手说:“大当家息怒,这烟叶产自海外吕宋国,咱们大明尚且没有。在下能帮大当家搞到源源不断的烟草,能否连人带车放了您昨天抓的人?”
大当家说:“你当我傻啊,现在放人,我上哪找你去?”
穆菀宸说:“那请大当家让我见见那人,我确定他还活着,就下山去准备烟叶如何?”
大当家对烟叶望眼欲穿,于是对手下说:“来呀,把昨天的牛子带来。”
不多时,几个土匪押着一个消瘦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穆菀宸看了他一眼,说:“陈振龙?”
那人点点头。
穆菀宸说:“受人之托,前来救你。”
“谁?”陈振龙疑惑地看着穆菀宸。
穆菀宸没有搭理他,而是对大当家说:“大当家,给我七天的时间,我把烟草给你带来。但是七天内,你要保证他以及他财物的安全。否则,你就算杀了我,也不会再有人给你带烟草。”
大当家对烟草望眼欲穿,于是赶紧说:“你只要能给我带来上好的烟草,这都是小事。我当他是个大掌柜,谁知道是个穷鬼,车里什么值钱的都没有。”说着,大当家又哈欠连天。
穆菀宸说:“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说完,穆菀宸转身就走。
“等等!”大当家又叫住穆菀宸。
穆菀宸转身,问:“大当家还有什么吩咐?”
大当家揉了揉眼睛,说:“此番你如果带来烟草,我把这穷鬼连人带车还你,那以后我上哪找烟草去?这人我得留下。”
“别呀!”陈振龙挣扎着对大当家说:“大当家,我有办法,我能搞到烟草的种子,您山前山后那么一种,不就有用不完的烟草了?”
“你能弄到种子?”大当家问。
陈振龙回答:“我早年间出海做生意去过吕宋,见过当地的烟草,我想找到种子并不难。只是我没有船引,无法出海。”
穆菀宸赶紧说:“那好办,我有船引可以出海。此番我先去找来烟叶,而后再筹划出海找种子的事。”
大当家同意,穆菀宸转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