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洒薛涛笺,独与情郎别。
福建端午前的烈日已经在中午初现峥嵘,穆菀宸也知道袁子衿这样的大少爷未曾受过这样的罪,恰逢前路有茶寮,二人打马而行,到茶寮处休息。
茶寮里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在忙活,二人落座,袁子衿用袖子擦着额头的上的汗,喊着:“都有什么茶?”
“就这一种农家茶!”说着,茶寮的老人放下两个粗糙的茶碗。袁子衿看着这些粗瓷碗一阵皱眉,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茶叶,老人家就把热水注入两个杯子。
袁子衿嫌弃地看着眼前的茶碗,穆菀宸却付下身子闻了闻,说:“这茶好香啊。”
袁子衿这才意识到,这粗瓷碗中,飘起阵阵茶香。虽然他也是品茶的行家了,对这个茶的味道还是第一次闻到。
袁子衿对着茶碗吹了几口气,品了一口,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顺着喉咙顺下去,回口有水仙的香味。
袁子衿一扫之前的嫌弃,赶紧问老人:“老人家,这茶叫什么名字?”
老人淡淡地说:“农家土茶,没什么名。”
袁子衿问:“这茶是不是产量很低?所以外人买不到?”
老人看了袁子衿一眼,冷冷地说:“新茶都被买走了,剩下的怕坏了,农家晒一下,晾一下,炒一下,家家都有,这有什么新鲜的。”
“可惜可惜……”“袁子衿摇着头说:“这么好的茶,养在深闺人未识。店家,有什么吃的没?”
老人还是一脸冷漠地说:“吃的?我们还不够吃,哪有多余的粮食出来卖啊。只有茶,没有饭。“
穆菀宸大为好奇,她一边喝茶,一边问:“老人家,去年收成不好吗?”
老人也端起一碗茶,吹了两口气说:“收成好了也不够吃!这里土地贫瘠,全种粮食也收不了多少,不够吃。”
穆菀宸还想问,袁子衿拍拍她说:“福建不像北方,没有那么多耕地,土地都在山上,除了茶叶,种不出多少东西。”
穆菀宸动了恻隐之心,不再说话。
袁子衿喝完茶,对穆菀宸说:“走吧,赶路要紧。”
穆菀宸默默站了起来,袁子衿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茶桌上,说:“老人家,我们办完事回来,到你家里买茶!”
说完,二人策马而行。老人家捧着银锭子呼喊着:“客官,用不了这许多……”
穆菀宸一边策马,一边想着茶寮的事。袁子衿看出来她的心思,一边纵马,一边说:“菀宸,这个地方就是老天爷不赏饭。除了山,没多少耕地。就现在粮食的产量,无论如何也种不够吃的。”
穆菀宸一边骑马一边说:“我们去南洋光顾着找那该死的香,就没想着看看那边有没有高产的粮食。”
袁子衿说:“菀宸你放心,找到马车,我们来帮助他们。”
两匹马消失在尘埃里。
天色渐晚,穆菀宸和袁子衿人困马乏,下马在路边休息。
袁子衿焦急地说:“这一路也没个客栈,弄不好咱们要以天为盖地为床了。”
这时,一个骑驴的农家汉子逆向而来。他看到路边休息的袁子衿和穆菀宸,连忙说:“两位还敢在这休息?前边就是七杀寨的地盘,七杀寨的土匪刚劫了个马车,连人带车都抓上山了,你们赶紧走吧。”
袁子衿大惊,穆菀宸赶紧问:“这位大哥,那车可是木色发青,蓝色帘子,窗帘上写着一个‘海’字?”
骑驴汉子挠了挠头说:“倒是差不多,但我不认字,不知道窗帘上是什么字。”
袁子衿面色苍白,说:“完了,看来车落在土匪手里了。”
穆菀宸也眉头紧锁,不知所措。
骑驴汉子说:“二位莫非和那被抓之人是相识?”
袁子衿说:“正是。”
骑驴汉子说:“唉,真是不幸,二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看天色已晚,二位如果不嫌弃,就到我家歇一宿再做打算。”
袁子衿拱手道:“那有劳大哥了,我叫袁子衿,这是我妹子,未请教大哥高姓大名?”
骑驴汉子说:“没那么多讲究,叫我陈三就行,我家就在前面的村子,你们跟我来吧。”
袁子衿和穆菀宸跟随陈三到家里留宿,用过饭后,袁子衿对穆菀宸说:“要不我们飞鸽传书,让元跃和陈耀带人过来,上山跟土匪要车。”
穆菀宸点点头,她给袁子衿倒了一杯水,说:“也好,这次听你的,喝点水吧。”
袁子衿觉得穆菀宸有点奇怪,想着一定是被土匪吓着了,他一边喝水一边说:“没事,早点休息吧,你放心,实在不行,我让启鸣找官兵剿灭他们,咱们再趁机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