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三路去,正西现车辙。
元跃爽朗的笑声,仿佛魔咒一样笼罩着穆菀宸和袁子衿。
穆菀宸看着那两崭新的马车,脑袋嗡的一下子,随即有些眩晕,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元跃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一边牵着马车往里走,一边自顾自地说:“我从三宝垄带来的大珍珠全卖了,赚了不少钱,我看你的马车太旧了,正好车行可以以旧换新,我就添钱给你换了个新马车,你看,不比兰掌柜的差吧。”
穆菀宸发了疯一样吼道:“你去哪家车行换的?”
元跃被穆菀宸的情绪吓了一跳,他呆呆地望着穆菀宸说:“通……通达车行,怎么了?我就想着马上端午节了,给你准备个礼物……”
穆菀宸没有听元跃继续往下说,哼了一声,冲出门去。
袁子衿瞪了元跃一眼,说了句:“造孽啊!”说完!,袁子衿追了出去,留下元跃在院子里凌乱。
袁子衿驾起马车,飞速带着穆菀宸去了通达车行。
穆菀宸不等车子停稳就跳下马车,冲进车行,一辆辆旧马车找下去。车行的伙计被这阵势惊呆了,赶紧过来说:“这位姑娘,咱这是正经车行,收的都是正经人的车,您的车如果丢了,可不在这里。”
未等穆菀宸答话,袁子衿走了过来,问车行伙计:“今天有没有一个人以旧换新,买了辆豪华马车?”
伙计想了想说:“倒是有这么一位,但是人家带来的是自己的车,那位爷是海平客栈的,车绝对不是偷的。再说了,偷车的哪有来以旧换新的?”
袁子衿赶紧说:“倒不是说有人偷车,那位爷带来的旧车呢?我想买下来。”
穆菀宸看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旧车,也过来说:“对,我想买那辆车,我可以按照新车的价格来付。”
伙计为难地看着他们说:“不巧得紧,那辆车被人买走了?”
“被谁买走了?”袁子衿和穆菀宸异口同声地问。
伙计说:“是一个卖茶的掌柜,好像生意不怎样,买辆旧车出远门了。”
“他去哪了?”袁子衿问。
伙计面露难色,说:“这我还真不知道,咱也不能问那么清楚不是?反正出城了。”
袁子衿递上一串嘉靖通宝,问:“你还能想起来什么?”
伙计见到钱,马上笑逐颜开,说:“那掌柜我认识,东街卖茶的陈掌柜,叫陈振龙,之前是个海商,禁海后也没拿到船引,生意每况愈下。这不,陆商也少收茶叶了,陈掌柜决定离开月港了,去哪儿我不清楚。”
袁子衿赶紧问:“你知道他老家在哪吗?”
伙计说:“这我不知道。”
袁子衿问:“那他的茶行在哪?”
伙计说:“东街,茗香阁。”
袁子衿拉起穆菀宸,赶紧上了马车,赶往茗香阁。但茗香阁大门紧锁,袁子衿拍了半天,里面空无一人。四周打探一下,邻居们也不知道陈振龙的去向。
袁子衿眉头紧锁,瘫坐在马车上。此时的穆菀宸反而镇静了下来,他说:“你把我送回海平,带陈耀来海平,我们商量下对策。”
袁子衿知道,穆菀宸一定有了主意。于是,袁子衿按照穆菀宸所言行动,四个人在海平客栈的后院聚齐。
穆菀宸拿出地图说:“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咱们出生入死买来的龙涎香,被我藏在了马车里,现在,马车被人买走了,我们得追回来。”
陈耀在路上已经得知是元跃闯的祸,于是瞥了元跃一眼。元跃羞愧地低下头,不看任何人。
穆菀宸说:“现在也不追究责任了,我们得追回马车。地图我看了,出城只有北、西、南三条路。马车的速度不会很快,我们兵分三路,骑快马追赶,应该能追回来。”
陈耀问:“那我们谁去哪个方向呢?”
穆菀宸说:“陈兄弟久历茶马道,你走北路。”
陈耀说:“没问题。”
穆菀宸接着说:“元跃,你走南路。”
元跃垂头丧气地说:“好啊。”
穆菀宸接着说:“我和子衿走西路,大家切记一点,追上马车不要动粗,多给人钱把车买回来。”
“好!”陈耀和元跃齐声答应,大家分头行动。
穆菀宸和袁子衿跨马西行,越走越接近武夷山区。
穆菀宸并不善于骑马,但她为了追回龙涎香而咬牙坚持。袁子衿也很少骑马走远路,没多久也颠得腰酸背痛。
二人连续赶路,无非是晓行夜宿。一日,二人接近漳平县,袁子衿指着地上的车辙说:“菀宸,我觉得你的马车就在前面,这车辙还是新鲜的。”
穆菀宸极目远望,说:“前边有个茶寮,咱们稍作休息,一鼓作气追上去!”
袁子衿同意,二人催马往茶寮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