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仓山会战爆发前的第三天夜里,覆盖归门地区的彤云开始向大地洒落雪花,反军众将担心风雪天气会影响军队的行动和部署,大批反军部队提前进入战场。
楼敬远不觉得范希贤的建议有任何可取之处,涂峰认为怯战的范希贤在江先主组织的东征里打坏了脑子,王颢浩的计划被严格执行下去。“振威侯”把范希贤的嫡系部队摆在谷仓山高地的炮兵阵地边缘,他不打算让对方有机会夺取头功,不然谢烨文就完全没办法驾驭这些骄兵悍将。
袭击归门地区的冷空气在谷仓山会战前夜开始减弱,先前下个不停的大雪逐渐停下来。梁文远的御林军被轻易击退后,驻扎在高地上面的反军将士都对决战充满信心。
刘帝二十四年的二月初五,谷仓山和岩泉镇附近弥漫着浓重雾气,即将发起进攻的反军将士甚至看不清十米外的物体。这阵雾气使得他们无法区分山岗上的灌木和乔木。整装待发的步兵在浓雾中上山又下山,他们有时候会因为等待友军部队进入预定位置而滞留很久,这种等待会让急于求战的将士们感到懊恼。
红色的太阳缓慢爬上山脊,柔和的阳光照耀在翻腾的雾海之上,笼罩高地的雾气随之消散。阳光带来的暖意使得反军将士感到发自内心的振奋。
据守谷仓山高地的反军炮兵从前一天夜里就朝石锦村发起不间断的炮击,即将投入战斗的几个步兵团待在各自位置上享用今天的早餐。全副武装的将士蹲在地面上翻弄临时配发的自热食品,反军普通士兵的伙食待遇在今天上午被提高到御林军的标准,这也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非同寻常。
涂峰起初企图在夜间向石锦村发起突袭,然而除了小部分来自朝廷军队的老兵曾在年久失修的靶场里借助手电筒微光练习过机械瞄准以外,大部分反军新兵都不知道“夜训”二字的含义。
一位修理牵引火炮的技师正在帮助同一连队的战士往自热食袋里倒水,另外几名战士扫开积雪围坐在枯黄的草地上调侃对面的御林军。一般而言,帝国军队的技师在战友中有着很高威望,他们大多在各自连队里连续服役十年之久,每一届新兵都经历过他们的指导。掌管连队的连长普遍是“空降”过来的“镀金”分子,没有根基的主官免不了要讨好深孚众望的技师。
帝国军队里打骂新兵的风气非常猖獗,“振威侯”通过硬性规定制止这类行为,胆敢明知故犯的将校会被直接扣除三个月薪饷。登上高地督战的楼敬远对这番友善的景象感到高兴,反军的普通将士或多或少对连队里的长官比较尊重。
大口呼着白气的楼敬远坐到技师旁边的一块圆石上,附近的反军将士见状都站起来按照帝国军队的方式行礼,楼敬远挥手说道:“倒刘联军没有前朝的繁文缛节,大家都坐下。”
楼敬远随后询问技师说道:“装甲兵能赶到预定位置吗?”
技师把热气腾腾的自热食袋递给旁边的新兵,他朝被烫红的右手吹了口气说道:“我们在昨天才渡过岩泉,大家走在雪地里的时候,积雪都没到膝盖。下雪以后,坦克、自走炮和汽车都在出故障熄火,很多时候要用人力去推动运输辎重的卡车前进,大家都指望打下归门以后,‘振威侯’能多发些补贴。”
楼敬远搓着手说道:“老谢这个人不小气,他备了好几吨金砖,如果立了功劳,你们一次能搬动多少,上面就奖励多少。”
技师摇头说道:“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先把梁文远打跑了再说。”
上午六点整,谷仓山高地上的反军炮兵把沉重的炮弹装填进六十门小口径牵引火炮,安装在装甲车炮塔上的多管火箭炮锁定御林军据守的石锦村。无数道猩红色的火箭弹弹道把浓雾渐散的天空映成血红色,导弹、榴弹和火箭弹组成的瀑布在反军右翼落下。
震天动地的爆炸让附近数万将士无比兴奋,防守高地的辅助部队和炮兵为远方的景象感到欣喜,升上天际的一团团红云让从未经历过实战的年轻后生重温幼年燃放烟花的快乐。结束持续一小时的炮击,为数不多的反军战机又向石锦村象征性发射了一轮导弹,士气高昂的反军步兵和装甲兵在此刻离开原来的隐蔽部发起攻势。
经验老道的御林军依托石锦村坚固的遮蔽墙躲过先前的炮击,他们躲在加固墙体的房屋内利用窗台上的火力点射击到来的反军。反军将士在原野上的行进不太顺利,前两天残留的积雪使得他们行动迟缓。为了保险起见,反军工兵还用从郭埠运来导雷索和辊压排雷车进行排雷,事实上仓促后撤的御林军没有在这一区域实施布雷。
御林军从锦水河中游和南岸发射的导弹时常切碎反军的队列,爆炸会带着雪块和火花一起升上半空,纷纷扬扬的雪屑和土渣在原野上弥漫。头一次参加作战的反军步兵感到背脊一阵阵发颤,昔日参与过剡山会战的老兵倒是毫不慌张。过去在归门西郊待命的反军直升机部队也参加针对石锦村的攻击,一批腾空而起的武装直升机压着机头出现在谷仓山西北方的云雾里,悬停在高空的反军直升机朝着远方村庄胡乱发射机炮,然后向下放出一台帮助炮兵确定敌军位置的战场观测吊舱。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使得反军士气大振,他们相信头顶的天空会保持安全。一道道红黄色光箭从锦水河中游的林地里飞起,朝廷军队的防空导弹锁定了这批冒险到来的直升机,凌空爆炸的机身在清晨的天空中显得格外耀眼。
列成散兵线缓慢前进的反军步兵在射击精准度上不能和御林军比拟,匍匐在村外原野上的反军将士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一抬头就会撞上从各个方向射来的子弹。
王颢浩把“唯一帝皇”赠予的十五辆“刘帝二型”主战坦克摆在第一线,反军老兵会乘坐步兵战车接近御林军防线,大量缺乏经验的步兵将徒步穿越开阔的原野到达石锦村。御林军官兵在这座不大的村庄外围挖掘完善的反坦克壕沟和交通战壕,经验丰富的三千名朝廷官兵背靠锦水迎击到来的数万反军。
经历密集炮击的村庄废墟上升起很多影响视线的烟雾,装备精良的御林军使用烟雾发生器给反军制造不小麻烦。装备自动榴弹发射器的步枪射手故意暴露位置射击在浓雾中显出轮廓的反军坦克,缺乏经验的反军装甲兵马上就移动炮塔开始瞄准目标,守在另一个方向上的御林军反坦克射手就马上用火箭弹瞄准坦克装甲的薄弱位置。
御林军使用的步枪和冲锋枪都安装附带光学仪器的红外线瞄准设备,他们还穿着可以屏蔽红外射线的作战服。相比之下,大多数反军步兵还穿着江后主时代通用的廉价军服,他们的老旧步枪只能进行机械瞄准,发生卡壳的几率也不低。
御林军主战坦克上安装着密密麻麻的反应装甲,反军主要使用的刘帝一型坦克却只铺设廉价的陶瓷装甲,运输反军的步兵战车更是仅有很薄的装甲。朝廷军队的坚固坦克在石锦村街道里朝着正在逼近的敌军进行炮击,第一批发起突击的反军坦克在被穿甲弹击中后瘫痪在空旷的原野上,慌张的反军装甲兵从坦克前方的翻盖里飞快爬出,附近的步兵连忙顶着硝烟赶上来营救战友。
突入石锦村的反军步兵在村内复杂的街巷里陷入苦战,反军右翼倒是保持着低烈度战斗。两个师的熊系军队正在和高地上的反军相互炮击,平原上的步兵也不时稀稀拉拉交火射击。锦水中游的御林军炮兵暂时压制谷仓山的反军,他们的测距设备远远好过对手。
石锦村的激烈战斗消耗着反军的士气,交火持续三个多小时后,谷仓山高地的守军突然发现锦水河沿岸的朝廷军队正在积极调动。反军右翼茂密的林地里缓缓驶出覆盖伪装的朝廷装甲部队,大批穿着伪装服的御林军步兵离开那片被积雪覆盖的森林。这些御林军不顾高地上射出的流弹和炮弹冲向谷仓山的山道。
锦水河中游的朝廷炮兵突然加强针对山麓的炮击,此起彼伏的红云在山坡上涌起,飞溅的土渣模糊了高地守军的视线。
匍匐在雪地里的御林军可以精准击中山坡上的敌人,缺乏经验的反军步兵匍匐在地面上不敢抬头射击敌兵,这些浑身肌肉紧绷的新兵很少敢于钻出用沙袋和土筐堆成的环形工事。高地守军本想依托陡坡上的岩石和林地稍作抵抗,可是官兵和抛弃阵地逃跑的反军一同在山道上奔逃,担心误伤友军的反军士兵也就加入逃跑的队伍。
奋勇当先的御林军剪断布置在高地上的铁丝网冲进缓坡顶端的炮兵阵地,本该待在工事里操作机枪的反军步兵早已不知所踪。携带反坦克火箭和塑料炸弹的官兵轻易将布置在高地上的防空导弹发射车和自走炮打成冒着黑烟的废铁,朝廷军队的空军终于能安全打击附近地区的反军阵地。
隆隆炮声几乎把每一株树木上的积雪震落,几十道漆黑烟柱冲天而起,火炮的坚硬炮管在爆炸后被掀上半空。明亮的阳光和浮动的硝烟相互交错,逐渐上升的太阳在高地顶端的灌木和桦树林旁投下长长的阴影,暖红色的阳光照亮两军将士弄脏的面颊。
高地守军隶属不同部队,范希贤的恭州军没过多久就放弃抵抗,楼敬远害怕朝廷空军会赶来高地上投放白磷弹,一群卫士保护他从高地上撤退。先前因为装填火炮而汗流浃背的反军炮兵倒是丢掉沉重的黄铜炮弹拿起冲锋枪据守阵地,这种抵抗已经无济于事。
热血燃烧的共和战争是江先主创造传奇的绝佳舞台,这位指挥过不下五十场战役,仅仅输掉两场会战的名将一举登临帝位。有人建议江康撰写一本军事著作来留名后世,帝国的开国皇帝会在日后的网络百科上增加军事家的头衔。江先主回绝了这个建议,他担心日后有几个傻瓜会在战败后埋怨江康的兵法存在疏漏。
江先主留下过两句名言。
“每战必胜的关键在于做好充足的后勤准备,妄想麾下将士变成超人的都是呆瓜。”
“不管是上战场还是搞外交,永远要联合多数人打少数人。”
懂得江先主战术内涵的梁文远采用一种古老而实用的策略。御林军放弃谷仓山制高点,朝廷军队的劣势翼直接暴露在反军正面。前来进犯的反军会在石锦村激烈交战,隐蔽在朝廷军队左翼林地里的官兵会重新夺回谷仓山高地,他们秘密在林地里开挖过坦克通道,这能让原野上的反军措手不及。一旦击溃高地的守军,大批朝廷军队会回旋挤压谷仓山南麓原野上的反军。
古老的斜击战术已经奏效,坐镇岩泉指挥全军的王颢浩被突然出现的意外弄得手足无措,他的表现就像一个只会两三套路数的低级棋手。因为对方没有按预定套路出牌,反军主将已经完全不能掌控战局。接到高地易手的消息后,尚不了解一线战况的王颢浩通过无线电回复楼敬远。
“不要慌张,我还没有看清局势,你继续按照原计划猛攻梁文远的御林军。”
盲目乐观的王颢浩低估梁文远的实际兵力,眼下有四万五千名朝廷官兵挤压着反军左翼。
占领谷仓山制高点的朝廷军队朝着硝烟飘荡的天空发射出一连串闪亮的信号弹,试图攻占石锦的反军已经被他们一分为二,锦水河一线的两万名朝廷官兵随即朝着右翼回旋推进,六千名精锐的御林军将士向北迎击尝试夺回高地的反军预备队。
悍勇当先的御林军将士将高地上的几十门大口径火炮悉数对准南面的开阔河滩,高地上的防空导弹已经不复存在,朝廷飞行员可以轻松打击混乱的反军部队。
谷仓山南部显得太过平整空旷,正在稻田里行进的反军步兵不可能利用身旁的稻草垛躲避炮弹。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大队反军倒在灰白色的枯草当中。在几条靠后的散兵线上,缺乏经验的反军新兵根本没有操练步坦协同,他们不顾一切爬上正在逃离战场的坦克。朝廷军队的火炮和导弹早就锁定在空旷原野上行驶的装甲单位,惊慌的新兵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在最危险的位置。
炫目的火光淹没锦水河的下游河滩,战场上的每一亩土地里都躺倒着十到十五名伤亡者,三三两两的反军伤兵在硝烟弥漫的旷野上艰难爬起,那些无法起身的士兵不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声。如果防御岩泉和归门郊区的反军将士看到这里的惨烈景象,他们先前高昂的士气就会荡然无存。废弃的钢制弹壳和炸成好几块的枪支碎片被爆炸的气浪带起,最终砸在慌张的溃军头顶。
尚未攻入石锦村的反军将士都急着向后撤退,他们使用各不相同并且难以听懂的方言相互叫骂,一些人努力搀扶受轻伤的同伴逃跑。溃退的部队就像一块吸铁石那样将原本还能继续作战的战友裹进撤退的洪流,任何人只要进入这个混乱的团体,他们就很难再挣脱出来。
在一阵高一阵低的枪炮射击声里,反军步兵排成狭长队列涌上乡间的小道,驾驶步兵战车的装甲兵毫不客气碾过倒地的同伴。
谷仓山附近的战场隐没在流动的硝烟里,逃离高地的楼敬远带着为数不多的亲卫队沿着东侧山径前进,当他们爬上位于高地东南的一座低矮山丘时,众人差点被几十名神色惊慌的士兵当成敌人击毙。许多反军将士匆忙丢掉携带的枪械往山岗上攀爬,过去有人在这座荒芜的土丘上开垦过种植花木的梯田,石块垒成的一道道矮墙阻隔着他们的逃生通道。
一枚从天而降的榴弹炸裂土岗上方的山石,山坡上的几棵老松树在一片红云里倒下,山丘上的电力输送塔和小型变电站也在爆炸声里变成一片废墟。
东拼西凑的反军部队失去应有的秩序,乱哄哄的步兵找不到各自所属的连队长官。他们还幻想通过疲倦而麻木的耳朵分辨各处传来的爆炸声,这样做或许能躲过御林军的炮击。
一名卫士将随身携带的后主式防弹背心和附挂头灯与夜视仪的钢盔递给没有任何护具的主将,楼敬远此时觉得头顶的铁帽子出奇沉重,他朝着身旁的卫士们问道:“这顶头盔在平时感觉很轻,我现在却感觉背着一座山。”
送来护具的卫士叹气说道:“情况非常不妙,楼公或许是泄气了,所以才会觉得吃力。”
黑糊糊的人影在前方的硝烟里碰撞,楼敬远明白自己无法阻止四处跑动的战友,他坐到石制矮墙上捡起一株路旁的苦艾,然后用右手捏碎上面的花瓣,他朝跟随在身旁的将士们说道:“我今天就要和老吴见面了。”
仍在石锦村坚持战斗的反军此刻面临来自东、西、北三个方向的威胁,他们只能沿着南方的沼泽地和水库逃跑。失去斗志的反军士兵望着结有一层薄冰的湖泊发出惊慌的呼喊,走在后面的步兵和徒步逃跑的装甲兵误以为前面遇到了敌人。
崎岖难行的乡间道路无法容纳大批向南败退的反军,一部分反军士兵爬上水库堤坝跃进水中。梁文远最后在石锦村抓获不下六千名俘虏,一百多人溺死在水库和沼泽地里,帝国官方媒体在事后宣称水库里淹死了成千上万的敌军。仅仅过去五个钟头,谷仓山南麓的数万反军全线崩溃,楼敬远也被一枚小型导弹炸成焦黑的肉糊。
获悉谷仓山失陷的“振威侯”深知围攻归门的计划已经破产,“四梁八柱”的成员连忙带着东拼西凑的军队拔营转进,范希贤也带部下提前跑回大本营恭州。受到鼓舞的几十万朝廷军队一同加入追击反军的行动,归门围城战自此结束。
熟知朝廷内部运作规则的谢烨文在撤退后采取一系列行动,本来还打算依托归门剿灭反军的梁文远突然需要一个优秀的律师来应付冒出来的官司。
李崇福和陈成大一直都是刘帝宠幸的嫡系将领,他们对谷仓山大捷并不感到高兴,熊系军队在这场会战里立下大功,天子的直辖部队却毫无作为。李崇福要求梁文远和其他将校一律在归门休整和等候嘉奖,来自兴州集团的朝廷军队调往一线追击反军,此次调动浪掷了一举剿灭北方反军的良机。
水军提督范哲扬代替两位派系元老出面打压梁文远,他向帝国总检察院匿名投送一封举报信,信中指出梁文远名下拥有位于界河常乐一家娱乐会所的大部分股份,这家会所曾有过多次售卖奶茶粉和提供特殊服务的不良记录。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帝国的检察机构在调查这一案件上格外出力,他们很快发现这家会所的实际控制人是一位叫做刘国焕的退伍老兵。热爱哗众取宠的帝国媒体都嗅到朝廷里的风向,他们大肆报道此事来博取眼球。
刘国焕和梁文远在组合国的信托基金遭人爆料,这笔高达两亿江帝币的资金足以让梁文远麻烦缠身。以往对腐败行为非常宽大的检察部门对刘国焕进行细致取证,梁文远也被勒令待在山空。
早在刘帝入侵剡山的时候,范哲扬尚在陆军后勤部门工作,他和“定国公”卢献康一同管理界河运往国境线的物资。范哲扬的某些部下私自把新配发的汽油运往常乐倒卖,作为普通步兵从剡山战场上返回的刘国焕在常乐疗养期间发现这一中饱私囊的恶劣行为,他把一些证据投递到了有关单位。
这件事直接影响范哲扬的晋升之路,后来的水军提督觉得作为刘国焕直属长官的梁文远从中作梗,按照帝国不成文的规定,军队团级以上的官职都必须由江先主时代册封的贵族担任,作为一介平民的梁文远自然容易变成众矢之的。
陷入舆论危机的梁文远其实能对娱乐会所的股份和信托资金作出合理解释,退伍的刘国焕在常乐种植桃形李赚了不少钞票,这笔钱帮他开设了这家娱乐会所。梁文远和剡山战役的诸多老战友都曾赠送开业礼金,刘国焕非常慷慨的将股份赠予他们。
帝国财政在刘帝十二年以后变得紧张,江后主时代给予老兵的众多福利受到削减,包括梁文远在内的一部分朝廷将校私下成立一个公共基金来照顾残疾的战友,他们把这份基金挂在刘国焕名下,帝国的腐败官僚却把这笔钱说成梁文远的非法所得。老兵协会在帝国境内一直属于非法组织,梁文远因此无法向媒体说明基金的真实来历。
信息渠道为丁勇铭所闭塞的天子觉得有必要严惩腐败,但念及以往梁文远在历次战役里立下的功劳,“唯一帝皇”没有追究其他的法律责任。梁文远在山空获得一枚金光闪闪的“刘公勋章”,然后他被解除职务,御林军“飞熊师”此后由陈成大代为指挥。
安全逃回大昆的“四梁八柱”对此欣喜若狂,联想到梁文远的处境,谢烨文不免感叹说道:“想在帝国做一些实事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