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江风对二弟和小妹一向包容,他深知身为长兄,就一定要担负起责任,保护二弟和小妹,不让他们受到委屈和伤害,毕竟“长兄如父”。
龚江寒和龚江雪身在王府这样的显赫家庭,从小家教甚严,龚青云政务繁忙,除了教育,很少有时间关心他们,稍有不慎,他们就会受到父王的严苛厉训。
兄妹二人觉得委屈之时,龚江风就会安慰他们,哄他们开心。但自从他们懂事以来,龚青云就很少训戒兄妹三人了。即便如此,大哥仍对二弟和雪妹关爱有加,所以两人内心深处都非常感激和尊重这位比他们年长不多的大哥。
书房已经收拾干净,龚江风在书架上找出一本古籍,有条不紊的准备将笔墨纸砚置于桌面。
龚江雪想起了厨房里今天猎回来的斑鸠,笑着提议:“大哥二哥!下午阳光正好,不如我们去郊外烧烤吧?”
龚江寒听到,一下子精神就来了:“这个主意不错!可是烤什么呢?”
说罢左手呈八字形拖住下巴,抿嘴努力思量。
龚江风却觉得时光大好,更适合俯身耕读:“二弟,雪儿!青春年少,正值读书好光景,怎能贪玩耍性,虚度光阴呢!”
龚江寒却有不同意见:“大哥,平日里我们天天刻苦读书,专心习武,难得父王出一趟远门,我们才能如此闲然自得,不如趁父王不在府上,我们出去放松一下吧!”
龚江风笑颜劝诫道:“正因为父王不在府上,我们更应该严格自律。读书虽苦,但能静心养性,明理修身。习武虽累,但能强身健体,保护自我!”
龚江寒却是另一番理解:“大哥,读书习武,并非一朝一夕,其中过程应当松弛有度,如若过于沉迷,急功近利,未必能到达理想的效果。况且人生不只有读书习武,还有柴米油盐,歌舞升平!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龚江风连忙摆摆手,笑言道:“二弟肤浅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读书自有读书的乐趣,正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青春年少,正是获取知识的黄金时代,切莫因一时懈怠,而荒废学业,抱憾终身啊!”
龚江寒当然不全部认同,含笑娓娓道来:“大哥所言虽是人生真谛,但江寒不敢苟同,正如大哥所言,青春年少正值获取知识的黄金时代,这其中知识,自然也包罗万象,比如说民风民俗,市井百态,这些并不是书里都能读到的。”
龚江雪在一旁听得两位哥哥各自的见解,觉得大哥说的话很有道理,二哥所言也并非不在情理之中,这次她站在了二哥这边:“是啊大哥!你是车绫郡世子,将来父王的事业需要你来继承,车绫郡的臣民也需要你来治理。我觉得二哥说的有道理,市井百态,民生民情,并不是读书就可以了解到的,你将来也应该想做一个受万人敬仰的一方明主吧!所以我觉得,你在读书习武之余,也应该适时体察民情,了解民生!”
龚江寒两手一摊,故作无奈:“你看雪妹都这样说了,可见这是民心所向嘛!诶对了,大哥,父王没这么快回来吧?”
龚江风想了想,回道:“父王去南水城检阅兵营,来回路程有三百余里,加之处理政事要务,估计最快也要明日傍晚才会回来。”
龚江寒眉飞色舞,站起身来:“啊……这次我们一定要出去玩个痛快,成天呆在家里透不过气来,脑瓜子都嗡嗡作响了!刚才雪妹说要去郊外烧烤,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烤的!”
龚江雪一脸骄傲的表情,对龚江寒说道:“二哥身娇肉贵,怎么去得了厨房那些地方,不必劳你大驾,我已经让丫鬟银霜交给厨房去准备,应该差不多好了!”
龚江寒感觉这话有点酸溜溜的,回应道:“我身娇肉贵,也贵不过你呀,你可是天朝国皇上赐封的郡主――幸好皇上没有见过你!哦,对了,雪妹,你准备带什么出去烤?”
龚江雪得意地跟两位哥哥炫耀道:“中午你们午休的时候,我去猎场猎到了一些斑鸠,让银霜交给厨房的人清理干净,就带这些斑鸠出去烤了!”
龚江寒馋得两眼放光,“真的?上次你猎到的雉鸡那味道真叫鲜美,这次还有斑鸠?哇!想想就激动!”
龚江风已经开始在书桌前提笔抄写了,听到龚江雪出去打猎了,立马关心起来:“雪儿,你一个人去的吗?”
龚江雪自豪地点点头:“对呀!我想试试二哥做的臂弩好不好用,没想到完全超出我的预料,哇!操作简便,威力巨大,一个字――快、猛、准!”
说罢竖起大拇指对龚江寒连连点头。
龚江寒脸上得意洋洋:“那是当然……”
话音未落,脸色一下子变得疑惑,“雪妹,你是怎么知道我把臂弩放哪里的?”
龚江寒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脸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兵器房啊!二哥你把臂弩放那么隐秘,害得我一番好找!”龚江雪也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始嬉皮笑脸,双手后背,脚步慢慢往龚江风书桌边挪动。
龚江风斜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露出诡异的笑容。
“兵器房?一番苦找???!!!”龚江寒已经感觉到六神无主,跌跌撞撞往门外跑去……
……
“龚江雪!这是兵器房还是垃圾场!!!啊!!!”一阵哀嚎声,震耳欲聋……
清风阵阵,新叶婆娑,艳阳高照,水波微恙,小河蜿蜒曲折,清澈见底,似一条玉带轻漾在宽阔的河滩之上,缓缓的水流一路东去,寻找着赤云江温暖的怀抱。
玉带河边的树林里,两白一枣红共三匹骏马神清气闲,摆尾晃头,沐浴在斑斓的暖阳之下。
河边浅滩上荡漾着欢声笑语,郡王府三兄妹在河边架起了柴堆,火苗翩翩起舞,青烟袅袅升腾。
龚江雪将一条各串有两只的斑鸠树枝置于火苗之上,准备先给两位兄长各烤一只。她小心地翻滚着树枝,看着两位哥哥正拾起小石块向河面扔去,小石块旋转着在水面上一蹦一跳,激起层层涟漪,也激起了她脸上幸福的笑容。
“救命啊!救命……”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打破了春日的宁静,惊动了林中嘻戏的小鸟,一阵扑扑声之后,一群小鸟飞出了树林,向河对岸飞去。
“好像有人在喊救命,我们快去看看!”龚江风循声朝树林里望去,没有看到人影,赶紧疾步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赶去。
龚江寒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救命?什么情况?”龚江雪手持烧烤串也跟着往发出“救命”声的地方跑去。
三人大约跑了二十丈远,看到一个身着白色儒衫,头顶灰色纶巾,背负二尺高箱笼的书生,正在拼命往河边的方向逃跑,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后面紧跟着的三名壮汉穷追不舍,一个上着灰色短衫、下着黑色长裤;一个白色短衫,灰色长裤;跟在最后的人身穿黄色丝绸长衫,气喘吁吁。
那书生快要跑到兄妹三人跟前时,三人赶紧迎上前去,将书生护在身后,拦住了紧追着书生的三个年轻壮汉。
书生累得双手撑腿,说话也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三位英雄……救……救命!”
龚江风质问对方三人:“你们三人紧追一个文弱书生,到底所谓何事?”
对方见兄妹三人斯斯文文,心想必是哪家游手好闲、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千金,和刚才那个书生一样手无缚鸡之力,而己方三人都身强力壮,也不惧怕他们。
黄色长衫男子用生硬的语气发话了:“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要不然连你们一起,收拾!”
龚江寒一听,竟有如此蛮不讲理之人,心中甚是愤怒,义正言辞说道:“凡事都要讲个理由,你们三个以强欺弱,却又不讲原因,根本就是无法无天!”
黄衫男子大笑,生硬说道:“哈哈!一看你们就跟这个书呆子一样,就知道讲理由讲原因,天下事情如果讲理由讲原因就能解决,那还要、拳头干什么?”
书生此时也已经气定神稳,他小声对身边的三兄妹说道:“这伙人应该是强盗,他们刚才劫持一个小青年,被我撞见,想要制止,那小青年趁机逃走了,他们才想找我麻烦。”
龚江雪听完,大声呵斥对面三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路抢劫!”
只听那白衣男子也用着黄衣男子同样的语气高声叫嚣:“我们就是拦路抢劫的,怎么样?识相一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还有他!要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说话间伸手指向书生。
龚江寒把书生护在身后,冷笑道:“你们几个鸡鸣狗盗之徒,竟敢如此狂妄,你们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吗?”
白衣男子满脸不屑:“大……爷就是这么狂妄,怎么了,你……皮痒啊?欠揍!”
龚江寒继续冷笑加嘲讽:“我看皮痒的是你吧?你揍我呀!”
白衣男子挤出一副狰狞的面孔:“哼!不给你们吃点苦头,你们还不老实!”
说罢跨步向前,做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龚江雪早已按捺不住,想要上去教训这几个人了,她把手中的烧烤串递与龚江风,自信笑道:“大哥二哥,你们先吃烧烤,看我教训他们!”
话音刚落,早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挥掌击向白衣男子。
龚江风手持烤串喊了一声:“雪儿小心点!”
黄衫男子和灰衣男子不自信地退了两步,白衣男子却大呼一声“你还真敢动手”,左手握拳挡掌,右手一记狠拳迎面袭来。
龚江雪闪身躲过,手掌下翻,推向对方胸口。
对方抬肘又挡下一掌,龚江雪又起腿横踢向对方腹部。
对方抬腿挡回之后,双拳同出,右拳击向龚江雪面部,左拳直击龚江雪心窝要害。
龚江雪左右手各挡一拳,右腿勾踢对方左腿关节,对方抬腿避开。
两人拳来脚往,只十招之余,白衣男子明显感觉抵挡不住,且战且退。
龚江雪步步紧逼,掌掌带风,白衣男子只能忙于招架,已经毫无进攻之力,看来胜负已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