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殿下快要成年的时候……您能离开吗？”
叶简安静地着这句话, 言不发。
诺米与对视，忽然觉得哪里不妥，立马再补充句：“我并不是让您不和殿下面, 只是那段时间, 您最好不要待身边。”
小心翼翼地窥着叶简神『色』，飞快解释：“您救了我和殿下, 长得又好看，又有钱、又有钱……嗯，我觉得您是好人，殿下待您身边，肯定也会越来越好的。”
叶简：“那, 你为什么要那句话？”
诺米轻叹口气：“因为觉醒期。”
“殿下离开族内的时候小, 没人和过这种事情，您大概也不清楚——人鱼的觉醒期，往往是最危险的时期。”
“那时候, 人鱼的力量开始觉醒，因为无法控制这股力量，中的大部分会变得暴躁易怒, 甚至丧失心智，同异兽般, 追寻嗜血的本能。”
“因此，所有即将入觉醒期的人鱼都会被安排到族内祭坛, 那里镶嵌着颗蕴含神力的深海明珠, 以安抚的情绪，让保持冷静——直到顺利渡过觉醒期。”
叶简眉心微拧：“也就是，果没有那颗明珠，这条小鱼的觉醒期会变得很难熬。”
诺米：“是的……其实也以靠自己的意志力撑过去, 殿下肯定能做到，但那的过程漫长而痛苦。更重要的是，殿下远比任何人都强大，旦失控，那也将变得比任何人都危险。”
“所以，我才建议您殿下即将成年时离开，最好是将放到有水且封闭的地方，让独自——”
话没完，叶简就已轻轻摇摇头：“我不会离开。”
“我答应过，会陪渡过整觉醒期。”
诺米愣：“是，那时的我根本帮不了殿下，果真的失去意识，攻击您的话——”
“没关系，”叶简道，“我会保护好自己。”
诺米睁大眼睛，只觉自己无法理解：“但是，但是……殿下很强啊。”
叶简：“你觉得我很弱吗？”
诺米注视几秒，认真地道：“人类很脆弱，就像琉璃易碎。而且您很好看，是漂亮的琉璃。”
到这里，小声嘟囔句：“守望者除外，守望者都是怪物，心黑，长得也不好看。”
叶简沉默。
诺米很快又道：“我不希望您受伤，因为您受伤的话，殿下肯定也会伤心的。”
叶简对上湛蓝的眼眸，微微了下：“谢谢，我知道你关心我。”
“但我是不你的。”
诺米：“……”
为什么！
“不为什么，”像是到诺米的心声，叶简嗓音平静而温和，“既然我答应过，就不会失约。”
觉醒期痛苦而又难熬，那条小鱼连撒『药』粉都会疼得哼哼唧唧，果觉醒期时身边没有，应该会很伤心吧。
不想洛翎无助时丢下，不想让洛翎独自承担这切，更不想让这条小鱼难过。
这是条娇娇气气、喜欢撒娇的小鱼。
也是只敏感脆弱，需要陪伴、需要留身边的小鱼。
“总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叶简身。
“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诺米：“……”
诺米郁闷地想吐泡泡，但想到叶简就自己面前，立马闭嘴。
忍住，忍住。
不然会被殿下暗杀。
叶简无声无息回到床边时，洛翎仍然静静躺被子里，蜷成小团。
叶简悄悄拉被子角，躺床上，偏头——
对上双比夜更深的眼眸。
叶简：“……”
哦。
糟糕。
这条小鱼什么时候醒的？
洛翎抓住叶简衣角，言不发，动不动，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安静地倒映出的模。
叶简神情严肃：“我有点饿，去外面找了点东西吃。”
“——吵醒你了吗？”
“……”
洛翎依然没话，直到数秒后，叶简略有些心虚地戳戳这只小人鱼，才轻轻抓住叶简的手，低头，额头抵上叶简指间。
洛翎低声道：“哥哥……很喜欢吗？”
叶简有种预感，果自己敢点头，明天诺米就会变成条鱼干。
“不喜欢，”叶简道，“我只是去问些事情。”
洛翎声音不出什么情绪伏：“哥哥也以问我。”
“那，”叶简轻轻地道，“果我问你逆鳞的事情，你会回答我吗？”
洛翎沉默。
“你看，”叶简心想果然是根筋的闷闷鱼，“你不肯告诉我，就像诺米刚刚问你的时候，你也不愿意当着我的面提及这件事。”
洛翎：“……”
洛翎冷冰冰的眸底松动，了点点小心虚。
叶简静静地注视。
“我……不想让叶简担心，”片刻后，洛翎声蚊呐，“也怕叶简了会觉得麻烦。”
叶简动作微顿。
仅仅是这理？
因为怕麻烦，所以才阻止诺米的询问，不肯告诉？
洛翎叶简不太相信，很快又补句：“好吧……总是提到这，会让我觉得我很没用。”
完，这只小人鱼闷闷地低头，有点难过。
“……”
叶简时间不知道什么，无言几秒，轻叹口气：“你眼里，我肯定很坏。”
洛翎：“！”
洛翎扒住叶简的手：“没有！叶简最好了！”
叶简：“那你干嘛总是怕这怕那？是你觉得我凶巴巴的，老是会欺负你？”
洛翎乖乖低头：“哥哥对不，我错了，以后定不会这。”
完，软乎乎的脸庞贴上叶简手背，声不吭地磨蹭。
同时用眼巴巴的小眼神偷瞄叶简。
叶简：唔，又装小怜。
洛翎又偷瞄眼。
叶简：……好吧，有点爱。
叶简给洛翎掂掂被角，道：“不用担心这么，老是想的小鱼……会变成酸菜小鱼。”
洛翎：“！”
虽然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但为了不变成酸菜小鱼，是乖乖点头。
叶简：“明天我就出发，继续去找黄昏之湖吧。”
只要找到那片水源，洛翎的逆鳞就能恢复。那到时，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洛翎再次乖乖点头，叶简彻底相信自己，不动声『色』地轻松口气。
没有让叶简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动作。
叶简轻拍的脑袋：“你小时候冷冰冰的，不喜欢和人话？”
洛翎略呆滞，道：“因为……因为不知道怎么和人交流。”
破壳之前，能到些很温柔的话语，知道自己是带着期待出生。
是破壳之后，那些人依然围身边，眼神却变得畏惧而又小心，仿佛是什么高高上、却又令人恐惧的存。
久而久之，也不知该『露』出怎的表情。或者已习惯面无表情，反正也没人关心这些。
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是不是没有什么人喜欢。
叶简看出这只小人鱼的失落，『摸』『摸』的脑袋，温柔道：“没关系，其实有很人会关心你，比诺米，有我。”
“而且你讨人喜欢了，我记得刚捡到你的时候你就是条软乎乎的小鱼，特别爱。”
洛翎闻言望向叶简，几秒后轻轻地道：“因为，叶简是特殊的。”
第眼到叶简时，就觉得叶简和所有人都不，这明明很陌生的人身上却有种特别的吸引力，令忍不住想要靠近。
嗯……虽然因为太过虚弱，当时的忍不住咬了叶简口，但是本能地想要亲近这人。
洛翎开始冲叶简轻轻晃尾巴。
叶简抚『摸』的手微微顿，若有所思。
第次面……也觉得这条小鱼是特殊的，令下意识停留。
是，这条小人鱼之前都生活海里，应该未过。
——不知为什么，叶简忽然很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将那段被遗忘的空白填上。
垂眼，对洛翎微微：“以陪着我，直到找回记忆的那天吗？”
洛翎立马点头，又小声嘟囔：“叶简要我陪你久都没关系，只要叶简不离开我。”
叶简：“不会离开你的，小心鱼。”
洛翎：“那……”
晃晃叶简衣角：“好冷。”
叶简闻言伸手，这只小人鱼立马钻的怀里，眯眼睛。
好温暖。
叶简又用被子裹住洛翎，声音轻轻的：“睡吧，今晚不会再走了。”
洛翎额头抵上的肩膀，嗅着熟悉又好闻的气息，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这夜，洛翎不知为何做了梦。
梦自己变成条小鱼，陌生的水域里游来游去，漫无目的，不知自己要去何方。
周围黑漆漆片，水也冷冰冰的，冻得这条小鱼有点打颤。
忽然间，缕光明刺穿漆黑水域，小鱼尚未反应过来，身体蓦地轻，落入温暖的掌心。
它被只修长的手轻轻托。
清悦好的声头顶落下，小鱼呆呆几秒，只觉身上暖洋洋的……有点舒服。
于是那人的掌心里转圈圈，用小脑袋去蹭的指尖。
然后洛翎就醒来了。
睁开眼的第画面，是叶简安静的睡颜。
洛翎登时有点开心。
叶简感觉怀中的小人鱼『乱』动，睁开眼：“早安。”
洛翎：“早安！”
叶简抱着洛翎身，想向浴室走去，走到半：“这是什么？”
停下脚步。
洛翎不解抬头，叶简抬手，轻轻拨开洛翎的黑发，里面挑根发丝。
白『色』的。
和黑发格格不入的白。
叶简震惊。
洛翎：“怎么啦？”
什么都看不到。
“……等等。”
叶简飞快走浴室。浴缸里诺米刚刚床，浴缸里冒出来：“早上好，殿下，叶先生——”
叶简开门山：“你人鱼成年，都会长出白发吗？”
诺米呆：“什么白发？我族没出现过白发的人鱼啊。”
“不过，我倒是人类老去，就会长出白发。”
叶简更加震惊。
洛翎：“到底怎么啦？”
好急！
叶简对上的眼睛，沉默秒：“我件事，你千万别害怕。”
洛翎：“？”
“毕竟你是只五十九岁的小人鱼，出现这种事情能是正常的。”叶简表情严肃，“所以也不用太难过。”
洛翎微微睁大眼睛：“什么？”
叶简再下去，感觉自己好像明天就要掉，变成小鱼干了！
“你好像……”
叶简犹豫着，尽量选择最安慰人的措辞。
“未老先衰了。”
洛翎：“？”
洛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