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儿的人大多都是为了一睹美人芳姿的,他们一掷千金,纵使那帘子玄妙,从外看不清内里,内里的视线却不受什么阻碍,也不愿意放下来碍眼。
除了江隐迢顾虑江沅名声放下来之外,也只有正对面的两间包厢掩着。
在江沅还在‘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四处胡乱打量时,忽的从其中一间包厢内探出只手来,轻轻掀开珠帘一角。
男子长身而立,温润的侧脸稍纵即逝,他很快又放回帘子,隐在幕后。
这一幕恰好被江沅撞了个正着。
江沅无需仔细辨认,就确认那人绝对是沈君回。
她前世爱他至深,别说一个侧脸,就是化成灰,也能认出乱葬场中的哪捧土是他。
她皱了皱眉,先是惊奇,后又觉得好笑,嘴里不由轻嗤一声。
亏她一直以为百姓崇拜的不得了的“长安第一公子”沈君回,是个多么光风霁月的正经人物。
不料私底下原来也是个贪图美色,流连勾栏的孟浪之徒。
想起前世沈君回舔着个大脸,叱责她无规无矩,还装出一副疏风朗的高洁样子,教育她作为女子就要安守本分,使她自愧之下放弃了学武学医这些事。
她就觉得又鄙夷又来气。
他这种逛青楼都要藏头露尾的东西,还不如正大光明的好色纨绔呢。
她上辈子是被下了药了吧,怎么对这种人痴心不改?
江隐迢听到江沅的冷笑,再打量她一副像吞了苍蝇的样子,便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
二楼都是些陌生男人,有的吃着零嘴胡侃,有的张着头着急的向下看,没发现什么特别。
他搜寻了一圈,目光在对面相邻的两间厢房上顿了顿。
纵观整层楼,只有三间厢房挂上了珠帘。
他这间和对面的两间。
一般来说,在这等烟花之地还如此注重隐私的,不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让别人看到,就是身份贵重担心暴露。
他属于前者,那另外那两间的客人呢?
“笑什么?”片刻后,江隐迢收回目光问道。
江沅腹诽:哥哥你也太乌鸦嘴了吧,刚坐下就碰到个杀千刀的熟人。
心里这样想,但是她面上却换了揶揄之色,调侃道:“我在想,我家兄长如此玉树临风,器宇不凡。如果不是兄长为了我放下帘子,说不定那虞听姑娘见之倾心,就要以身相许呢。”
她叹了口气:“哎,这样想来,我居然耽误了兄长的好事,真是罪过,罪过啊。”
江隐迢摇了摇头,眉眼不动的听着她胡诌。
正说着,楼下忽然有人大声嚷嚷着虞听姑娘来了。
江沅立刻趴在帘子上向下看,随后不多久,一阵琴音就袅袅传来。
堂下主台上,横放着一块巨大的屏风,绣着鸟语花香,阻隔了台下大部分人的炙热目光。
但从二楼俯瞰下去,却可以看到屏风后的景色。
那虞听姑娘此时就坐在屏风后,纤纤玉手在琴弦上拨动。
她头发松松的挽着,并不和醉仙居其他姑娘似的,满头簪子点翠。穿着也并不花哨,素净清雅,脸上粉黛未施,但是却自有万千颜色。
浓长茂密的眼睫微微垂着,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听着那天籁般琴音,似乎心都随之静了下来。
美人分很多种,虞听便是遗世独立,令呼吸停窒的美。
江沅眼中闪过惊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瞧,心道传言果然非虚,她这趟可算没白来。
通过老鸨的三言两语,以及之前随耳听到的传闻,江沅可以得出,这虞听姑娘,可不是空有姿容供人观赏的花瓶。
她在风尘之地凭着一身才学风声鹊起,又不肯委身于人,还定了个特殊的规矩,想与之交往者,需先得了她的青睐。
否则甭管来人是谁,就算给她搬来一座金山,她想不见依旧不见。
好似她不是给客人寻欢作乐的,是她拿客人寻欢作乐。
前世江府被抄家,江沅差点就充作了官妓,因此见虞听虽落红尘,却是柔中带着韧劲,很是欣赏这个奇女子。
她目不转睛,向后招招手道:“哥哥,你觉得虞听姑娘的琴技怎么样?”
江隐迢慢悠悠的倒了两杯桂花茶,把其中一杯塞到魂都飞了的江沅手里,侧耳仔细听了会儿,评价道:“亦扬亦挫,深沉婉转,她应该受过名师点化,已然大成。”
这话平铺直叙的,没有带任何主观感情,像是对着曲谱写乐评,丝毫不为所动。
江沅一回头,见江隐迢居然真的只是坐在原位喝茶听曲,其他包厢的客人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掉下去,他却头抬也不抬,一眼不向下瞟。
“哥哥,大美人啊,你不过来看一眼吗?”江沅呆头呆脑,很无法能理解。
江隐迢仔细看了看她,忽的勾了嘴角:“说好了,你赏人我听曲。”
江沅:...她好像明白江隐迢上辈子...为什么会孤独终老了。
就在这空挡,外面变故迭生。
“虞听姑娘,在下仰慕姑娘才学已久,偶得刘公真迹,可否移步厢房共同探讨?”
听声音,是沈君回旁边的厢房传出的。
虞听抬眼,虽笑着却并不显谄媚,反而更加空灵:“这位公子,您既邀请小女,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相见呢?”
“哈哈,姑娘所言极是,是在下唐突了。”
爽朗的笑声过后,厢房的帘子被猛地打开,来人站在栏杆边,身姿矫健,仪表威仪。
江沅忽然抽了一下嘴角,巧了,又是一个熟人。
她脱口而出:“二皇子?”
江沅认得,此人就是梁文帝的第二个儿子,与太子各占朝堂半壁江山的二皇子——宁晟睿。
只是...依据他显耀的身份,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了醉仙居?
江沅想起旁边厢房里沈君回的身份,忽然有种预感。
果然,像是为了印证她的念头似的,沈君回房里紧接着传出一道声音。
“刘公真迹有何稀奇,虞听姑娘乃大雅之人,不知对失传已久的上古琴谱可感兴趣?”
江沅表情莫测。
醉仙居今天可真是热闹,什么毒蛇老鼠臭鱼烂虾,都聚齐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42章 毒蛇老鼠臭鱼烂虾,都聚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