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47章
陈太后为了将翁思妩与梁寂鸾分开,可谓是费尽心思。下手也干脆利落,将她远远带离京中。
宴上突然到来的王孙公子年纪尽数和翁思妩相配,焦衷耳还道:“我看到我堂兄了。”
焦家到焦衷耳这一代,她年纪最小,上面的兄长早已成家,否则今日平南夫人也会看在陈太后的面子上,让家中子弟过来露露脸。眼下儿子都已成婚,只能调了丈夫叔伯家的未婚公子让芙徽公主挑选。“阿妩,等见过太后,我带你去与我堂兄认识。”翁思妩一瞥焦衷耳,她应是领了任务,亦或是被平南夫人交代过的,是以非常热衷于撮合她跟这些家世不凡的公子在一起。翁思妩在此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即便到了陈太后跟前,也会被交代要跟他们好好相处,好好认识。
果然,一到她凑近,方才围着陈太后的命妇们都安静下来打量她,陈太后更是招手,“阿妩过来,到母后这里来。”
“母后。”
随着称谓的变化,众人神色各异,日前芙徽公主还称呼太后为“姑母”,怎么这么快太后就让她改口了,这是真看重她。只有走到陈太后身边的翁思妩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梁寂鸾对她心怀不轨,为了让她身份更正统一些,让梁寂鸾知些礼数敬畏,方才这么要求。陈太后拉着翁思妩,让她就像一个小女儿般被炫耀给众人相看,只是话里没说太多,只道:“看到这些公子和小娘了吗?他们都是来行宫陪你玩儿的,待会多去与他们说说话,玩耍知道吗?”
说完又同在座的夫人们道:“哀家的阿妩性子柔和,内向了些,往日多在宫中,实在少了些玩伴,今日邀你们诸位游玩,可要多照顾她些。”妇人们答应下来,“这是自然,公主慧秀过人,一看就是蕙质兰心让人想要亲近的小娘子,谁会忍心不喜欢?”
“这还有平南夫人家的小娘子和忠义侯夫人的千金陪伴,定不会让芙徽公主感到孤独。”
被提到的焦衷耳与马宥拂上前行礼,前者明媚后者清丽,一下入了陈太后的眼。
翁思妩亲眼见她眸光一动,稍稍松开翁思妩的手,含笑问道:“上回见你们,还都是顽皮的小娘,现在都成大家闺秀的模样了,该到婚配的年纪了吧?”两个小娘羞涩地低下头。
在场的目光从陈太后面上划过,纷纷猜测陈太后这么问的含义,平南夫人与忠义侯的妇人坐在一块儿,倒还显得镇定。平南夫人代为答道:“小女顽皮,也正当相看呢,愿她早日成家,相夫教子,收收性子。”
陈太后笑着点头:“哀家知道了,都去玩儿吧。”她点着焦衷耳,“哀家知道你,你与诗织也是闺中密友,她此次有事来不了,你可得替她好好照顾阿妩。”
焦衷耳因一下得到陈太后的关注,既紧张又高兴地向翁思妩看过去,“是,衷耳一定会带公主多结交些朋友,不会让人欺负了她。”“快去吧,等歌舞开场,记得别走太远,回来用些吃食,免得饿了肚子。陈太后悉心交代,翁思妩同她们已不适合再站在这里,于是从中脱离出来。焦衷耳脸上还维持着难掩兴奋的神色,待翁思妩的态度越发和善温柔起来,“阿妩,我带你去认认人,好不好?”“先去见我堂兄,他跟御史台家的公子在一起,他们……”翁思妩:“我肚子有些不舒服,难以走动。”焦衷耳一愣,怎么都想不到翁思妩竞然会拒绝她,方才在陈太后面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此刻的翁思妩依然还是娴静如水的样子,可却不是旁人说什么,她就会照做,下意识将她当做温顺听话的人偶的焦衷耳这才发现翁思妩也是有脾气的。她虽为异姓,却远不如他人想的那样在宫中如履薄冰,“我会找一处地方坐着,你可以叫他们都来见我。”
在惊讶的焦衷耳面前,翁思妩放言道,她乌黑的珠子仿佛洞察人心,柔和的眉眼忧郁又美丽,不知道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气性,竞吩咐她,让那些世家公子都来找她。
“”这………
“不可以吗?”
“不……当然。“焦衷耳应道。
翁思妩点头,微微一笑:“多谢。”
等她与默秋走开,平南夫人之女方才同自家表姐说道:“她这是怎么了,怎地突然好大的架子?”
“娘子不喜欢被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任人摆布。”“太后是,焦小娘子也是。”
都把她当做可使唤摆弄的物件,推来推去。走在翁思妩身后,默秋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翁思妩面上始终没有明显的不悦,只有眉头笼着一点淡淡的愁色,嘴唇也紧抿着。“娘子实在不愿意,这几日干脆就称病……”默秋替她想着办法,却听一道微弱的声音回应,“别人都可以,只有我不可以。”
默秋凑近倾听,却见翁思妩自己侧过脸,嘴唇都被咬出痕迹,眼神明亮如火,闪烁着动人光泽,表情幽怨可怜,话中透着追悔莫及,“早知他会有娶妻生子的一天,我在船上就不该主动向他提及什么彼此侍寝,各取所需。”“他既没有想过要娶我,也不曾对我动真心,太后也不想我与他在一起,如今这赏花宴,不仅是给我相看郎君,还在帮他择选贵女。”默秋只当她是被刚才陈太后的反应伤了心,加之焦小娘子急迫地想要撮合翁思妩与她表兄,翁思妩太恼了,陛下那里又是一大问题。正要挖空心思劝解娘子不要太难过,就听翁思妩很努力道:“我不能让他比我先相看上。”
“娘子?!”
翁思妩好胜心上头,对震惊无比的默秋嗔怨道:“他迟早要成婚,我若是孤单一人,岂不是被他落下了,大家好聚好散,没想到那么快,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做那个落在最后的可怜虫。”
“等那些公子来,都是家世勋贵之人,难道就没有比得上他的?我不信。”翁思妩心意已定,有她自己的主张,默秋只要自家娘子不是伤心烦闷就不会劝解太多。
只是没想到翁思妩自己就能看开,默秋还以为她会难受个几日,结果因着要暗自与毫不知情的陛下比个输赢,精神跟势头都不像来时那样低落了。优秀的世家公子也很快被焦小娘子领过来,“阿妩…”翁思妩抬眼过去,她似想通什么,今夜当真有些不同,随便找了个席位坐着,夜风吹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乌黑的美目透露出一丝漫不经心地打量,焦小娘子的堂兄按捺不住观察后的激荡,对着焦小娘道:“你说,她当真不喜粗鄙武夫,倾心文雅之士居多?”
“她看上去,可不像是一般人能降得住。”焦小娘子掐了一把声音之大的焦存蕤,“能不能还不是得看你的本事,太后要帮她选婿,你只管哄了她高兴,声音再大点回去我就向大伯告你的状。”一个两个,不止焦小娘子的堂兄被请到这边,还有自觉想要与翁思妩认识的公子见状都凑过来。
“在下玄彦林,京都正议大夫之子……
“还有在下,我父亲是尚书诸司侍郎……”“在下……
“真是太聒噪了。“无论来了多少人,翁思妩始终坐着不动,淡淡观察着这些明争暗斗攀比家世的男子,她就像板上钉钉的一块肉,被下面仰望的视线打量垂涎。
这个太瘦,那个太壮,风采相貌是有,却还不足以令人倾心,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笑声呼噜呼噜像头驴似的。
还有一个心眼儿特别小,却装得极为大度,不是先邀请她行宫之后再去哪儿玩吗?怎么别的男子横插一脚说要加入他们,这样都允许了?表里不一,而她对这些男子的评价是不如回房躺着数星星。就在这时,一道威武雄厚的声音在门外响彻,跟随在陈太后身边的护卫侍卫亲自来报,“太后!陛下的车舆亲临行宫,现已快至庭中了!”众人具是诧异,除了陈太后和翁思妩大部分对梁寂鸾的到来都是既惊又喜的,“陛下来了?”
“陛下不是忙于国事,怎会前来行宫?难道也是来赏花的?”“太后可没说陛下也会来,难不成是想给我等一个惊喜,这实在是太受宠若惊了…”
听着周遭乱哄哄的议论声,翁思妩兀自翘起嘴唇,偷偷朝上面看去,陈太后显然有别于其他喜色,瞧着并不高兴,什么喜,只有吓罢了。她一定想不到都到行宫来了,梁寂鸾居然还能追出来,可是梁寂鸾来做什么?是赏花,还是跟她一样与人相看?
片刻间,众人还来不及做好准备,外面就有脚步声响起,翁思妩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晚风吹拂的速度一样快,在静谧的气氛中和其他人一样,缓缓站起来入目的帝王身影在簇拥之下出现在宴客厅的门口,除了陈太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动作齐整地朝威势赫赫的梁寂鸾行礼,“参见陛下。”翁思妩于他不过是众多人中的一个小小影子,纵然在逡巡间梁寂鸾好似朝她这边望过来一眼,然而从他脸上和眼神里根本看不出好歹。翁思妩神思已飞,轻咬住嘴唇,对一旁其他人的声音全都置若罔闻,她娇气而敏锐地对着空气嗅了嗅,好烦,梁寂鸾又没有戴红玉和吃药丸。气息到处乱窜。
而区区两三日,仿佛过去了一辈子,翁思妩都没有得到命定之人的支配和细心安抚。
陈太后冷冷看着梁寂鸾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西郊行宫,她为了招揽世家才设下的家宴上。
不早不晚,正好是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故意隐瞒的惊喜,当然已经有蠢货开始那么想了。
在梁寂鸾到主位上坐下之后,陈太后偏过脸目光死死盯着他,母子二人轻声细语,明面上看着似乎并没有传闻中那样不睦。“你还敢来?”
梁寂鸾淡淡道:“看来母后很不想见到朕。”陈太后张口讥诮,“你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难道还想要哀家欢欢喜喜地对你笑脸相迎?”
“有何不可?”
“你做梦。"陈太后似笑非笑,已是在极力克制自己,“你胆敢在此破坏哀家的宴会,亦或是在敢碰阿妩,哀家就让你身败名裂。”梁寂鸾:“阿妩?”
陈太后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谨慎而仔细地看着他,梁寂鸾目光极度精准地朝着座下一个被周围都是儿郎包围的小娘俯瞰而去,翁思妩匆匆与他眼神一碰,便如惊弓之鸟躲闪开。
陈太后在旁低声训斥道:“你难道没有看到她是在怕你?”“她怕你怕的都不敢与你对视,你于她来说就是那人面兽心的兄长,她可万万都想不到表面瞧着一副正人君子之相的帝王,竞然对她抱有那样龌龊不堪的心思。”
只要能让梁寂鸾不高兴,陈太后万分愿意毫不留情嘲讽他,“她身边都是些才情家世都不错的儿郎,个个斯文有礼,可不会因她姿容貌美就扑上去强迫她。”
“只要阿妩不介意与他们亲近,就会知道谁才是最适合她的。”梁寂鸾从翁思妩那收回目光,脸上并没有被陈太后刺激到的任何气急败坏的不虞之色,反倒是别有深意地回视陈太后,“如果不是知道太后收受了翁校仲生前留下的大部分家产,就凭太后这一颗对她关切的仁慈之心,朕听得几乎快要感动落泪了。”
梁寂鸾鼓了鼓掌,在陈太后瞪视下心慵意懒地轻声回道:“朕,并没有那么觉得。”
“家世、才情,容貌?”
梁寂鸾:“坐拥天下,醒掌政权,皇后之位空缺,难道不比母后挑选的三瓜两枣,小鸡小鸭重要?”
陈太后脸色当场就绿了。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满屋的京中好人家培养的年轻儿郎,到了梁乐鸾眼中不过三三两两成群的鸡鸭鱼肉,与其说被轻视的是那些对此一无所知的王孙公子,不如说梁寂鸾是在瞧不起陈太后的眼光。“你简直太过放肆。”
“不及太后。”
“你到底想怎么样?政务不理了?觊觎义妹,也不怕他人笑话?”在这场争锋中,梁寂鸾目无喜色淡淡从陈太后身上掠过,丝毫不加掩饰对翁思妩的势在必得,“这三日她在母后身边尽孝,瞧着比往日都要清减许多,是时候,该把她交还给朕了。”
翁思妩不知道梁寂鸾是为何而来,就冲他在门口对她轻飘飘不带感情的一觑,翁思妩就觉得肯定不是因为她。
即便和她有关系,那也肯定是对她有所求,缺了她这个命定之人某方面的陪伴。
最可能的是,这个宴会上,有陈太后有意帮梁寂鸾相看且他自己也合心意的女子。
翁思妩想到这个可能便冷淡下来,神情也显得无精打采,旁边焦小娘子的堂兄喋喋不休地找她说话,翁思妩不仅无心心理会,还觉得十分吵闹。她转过脸去,颇为无情地盯着人家,“焦公子,你口不渴吗?喝些茶水,歇息下吧。安静一会儿。”
焦存雅被佳人一语击中,大惊失色:“公,公主觉得我吵?”读书人就是领悟得够快,不用像对易三公子那样提点,大概是觉得顶着一张极美的面孔的美人竟然能说出这样冰冷的字眼,焦存蕤哭丧着脸,感觉受伤道:“公主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亦或是烦恼的人,这才觉得在下不够安静?“要是公主实在是不满意在下,那在下就不来烦公主了。”他起身要走,然而周围还有其他男子竖耳倾听,关注着他们的举动,翁思妩不想走了一个焦存雅,再来一个其他什么人,“等等。”她忽然把人叫住,对着脸上突然生出希望的焦大公子道:“你想出去吗?”“什么?”
“出去走走,你陪我。"翁思妩下巴往外面抬了抬,不跟这帮男子交往,翁思妩不好跟陈太后交代,可坐在这里她又觉得心老是静不下来,座上之人的气息总是引诱着她,翁思妩眼不见心不烦,宁愿随便找个人到外边避开这一切。她上下扫一眼焦存雅,目前来看,这位焦娘子的堂兄弟,勉强还算顺眼。“我,确定是我吗?”
翁思妩心烦意燥,她浑身都在叫嚣着不满,要跟命定之人在一起,但她还是克制且压抑了下去。
“到底要不要,走还是不走?”
方才还在地狱,现在就在极乐的焦存蕤简直喜不自胜,给了两旁的男子得意的一个眼色,“那,那要禀告一声……
翁思妩才没有这个打算,示意默秋扶她起来,率先往宴客厅的门口走去,索性此刻宴席上众人大部分关注都在陈太后和帝王那,即便看见翁思妩出去,也不会大惊小怪。
她胆子大,又正在发脾气,焦存雅犹豫不到半刻,直觉此刻正是讨好美人的最好时机,可以谈谈心,于是也不打算禀告就跟了出去。一出宴客厅,外面的风袭来,翁思妩当即感到舒服不少,没有那股恼人的气息干扰,神思都清明许多,体内燥意也有所减淡。“公主。"身后焦家公子很快跟上来。
翁思妩步履未停,出来后对人的态度好了不少,“焦公子。”“公主何必客气,可以叫在下的名字,什么公子,难免生疏。“焦存蕤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望着当前风景,月下行宫,晚风美人,路上除了他们就是宫灯最为亮眼,真是谈情说爱的最好时刻。
“若不介意,在下也想称呼公主,阿妩……”可是,空气静默无声,再一看芙徽公主早已踏上旁边廊檐下的台阶,往月洞门里面的花园走去。
焦存蕤笑容一敛,拂去满身尴尬,重新追上去,把翁思妩叫住,略带认真道:“公主。”
“公主不想在宴上坐着,是有什么心事吗?在下虽然不才,却也愿意为公主分忧一二。”
翁思妩身上一见到梁寂鸾就脑子发懵的热意渐渐被吹散干净,闻言回眸看向焦存蕤,“你?”
“焦公子,我叫你出来,就只是想散散心,做个借口,陪客,能有什么心事要倾诉?”
谁会和一个不过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说心里话?傻子吗?焦存雅张嘴要说,被翁思妩伸出来的手指给制止,”……“我喜欢安静,焦公子,你乖乖的,给我做尾巴不行吗?”翁思妩比划那一下,纯真的容颜透着一丝魅惑,眉眼又柔和冷清,焦存蕤眼睛都看直了,连翁思妩不客气说的话都忽略了过去,本是没打算尚公主的心,陡然强烈起来。
他记着此刻翁思妩不想要他太过吵闹,便安静地跟着翁思妩在这园中漫无目的地散步,夜灯照着转角处的白墙上,树影摇晃,在下台阶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树影下,鬼魅幽幽,声音沙哑地喊:“焦大公子?”“什么人?”
翁思妩跟焦存蕤同时站定,只知一道劲风袭来,焦存蕤就遭了毒手,他猝然倒在地上。
翁思妩蓦地一惊,四下环顾没看到凶手,再要回头,提步就走,却在侧身往返的一瞬间,忽而被一只从墙壁后面伸出来的手臂拦腰截住,翁思妩重重撞进一个人影厚实宽阔的怀里。
对方扣着她的腰身力道结实如铁,语调怀揣戏谑与安抚,“怎么吓成这样?怕了?”
“既然害怕,怎么选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前来陪你?”翁思妩迎面就被塞了一鼻腔的支配者气息,连看都不用看便道出:“梁……阿兄!?”
梁寂鸾怎么会出来?
背后响起衣物被拖动的动静,翁思妩想回头,却被人扣住脑勺,梁寂鸾根本不让她朝后看,“你把焦大公子怎么样了?他不会有事吧?”为了瞒住两个人的关系,不让焦存蕤知道情有可原,可若是因此伤了人,翁思妩还没伤天害理到这种程度。
可是梁寂鸾与她全然不同,他淡漠的语气中根本不关心旁人生死,仿佛还不如翁思妩的一颗手指甲来的重要,“怎么穿的这样薄,小心心着凉。”翁思妩语气加重,更忍不住跺脚,“阿兄啊?”梁寂鸾:“虽然朕很乐于见你这般撒娇,但最好不要是因为无关要紧之人。”
翁思妩小女儿情态暴露无遗,“谁许你随意乱说?我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他什么都没做,你何必伤他?”
“他什么都没做,却会与你偷偷游园私会。”园中灯影通明,光亮却照不到廊檐下的拐角口,以至于翁思妩想在此时看清梁寂鸾脸上的表情都无从下手,她只能道:“那是我叫他出来陪我的。”“阿兄不打算一视同仁,也惩罚惩罚我吗?”漆黑的夜色下,满墙的芍药绽放花香,池边水面晃荡着波光掠影,倒影在路口的白墙上,阴阴廊檐下侍卫把守森严。梁寂鸾把翁思妩抵在墙上,交缠的舌头随着呼出的热气不断催生出吞咽不及的津习液,翁思妩香肩外露,小脸嫣红,微风一吹她打了个颤,忍不住勾紧身上人的脖子,完全呈现出宛若小儿半抱的姿势瑟缩在梁寂鸾的怀里。“阿兄……
激荡的声音细碎破小如同花园里树枝断裂,花影攒动,隐秘而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