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60章
顿了一下,姜月如的脑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炸开,心心跳如擂,双颊瞬间红烫起来,手掌忙推开刘胤,羞赧道:“你怎么这样。”推操着,也没能将他推走。
他的齿轻咬,姜月如一时没忍住,叫出声来,双膝下意识并拢。两人皆是一愣,刘胤眼眸暗了几分,明明没有喝到茶水,但还咽了咽嗓子。湿热的唇离了,昏黄的烛火下,他凝眸看着一小圈齿印,指腹敛去水珠,她紧张地颤了颤,往后靠向雕花背板,害怕地拉开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然而两人的目光都看向挺同一个地方。
一圈绕着的齿印有些浅,他轻轻摩挲后,此刻正慢慢消失。男人的气息尽数倾洒,姜月如雪肌上泛起薄红,她抬手,掌心遮住他的眼,声音满是娇羞,“你别看了。”
刘胤拿下她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凝眸看向她脸上泛起的红晕,唤了她一声,嗓音哑得不像话,“念念。”
姜月如整个人烫了起来,手指蜷了蜷,抿唇小声说道:“不可以的,太医说了前后三个月不稳。”
他重/.欲,如今都这个情形了,自然是不可避免地要交缠到一块儿去。姜月如从他炙./热的眼神中嗅到危险的气息,怕及了他硬来,“哥哥去冲凉水吧。”
她欲缩回腰间的手,刘胤蓦地按住,沉眸看着她,哑声说道:“哥哥才帮了忙,念念就这般狠心?”
热气随着说话洒在齿印围圈的地方,他鼻尖还轻轻碰了碰,姜月如一颤,呼吸登时紧了,浑身僵直。
刘胤的一吻落下,晕出的一圈水珠被敛入唇中,似在品鉴琼浆玉露,与此同时,他握住姜月如的手,把玩着纤白修长的手指,指腹抵了抵剪短的指甲。她身子不稳,确实不行。
然而刘胤却带着她纤长的手指。
曾经手把手纠正她的笔顺,教她写字,如今他也是一位好老师。额上出了层热汗,姜月如只觉脑袋快炸开了,握住的着实难以想象。男人头顶的发丝拂过脖颈,慢慢换到了另一边,湿热的唇轻吻,奉若珍宝般地怜惜。
榻上榻下一片狼藉,小衣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姜月如红着的眼睛渐生湿意,嗔了他一眼,滴滴水珠顺着她纤长的发烫手指落下。她手指蜷了蜷,气喘吁吁,软软地往后靠着,刘胤伏在她的肩头,相贴的胸膛染了濡意,在此时感受着彼此的心跳,那频率一模一样,慢慢归于平和。良久以后,姜月如找回声音,红着眼嗔他,“以后不让哥哥帮忙了。”他怎么能这样,太孟浪了。
刘胤抬头轻笑,指腹将她额上的湿发敛走,眼眸里的女子芙蓉如面,潋滟微红的眼在不经意间撩拨他心,妩媚动人。“还是要帮的,哥哥抱念念去洗洗。”
刘胤随手拢了拢她的衣襟,拿巾帕擦干净纤白手指,横抱起她从榻上离开。孕期前三个月不仅刘胤难熬,姜月如亦是如此,孕吐来得猝不及防,有时刚吃下东西,没多久便又吐了出来,日渐憔悴。刘胤甫一踏进殿中,便看见她难受地伏在榻边,他满眼都是心疼,走了过去,扶她起身靠着,递去一杯温水,“太医来看过没?”“看了也没用。“姜月如捧着水杯含一口温水,漱了漱口,拿锦帕擦拭唇边,“等月份大起来,这症状会减缓。”
她在孕期,每日的膳食都不敢马虎,可即便是这样,她被这孕吐折磨的还是瘦了一圈,若是不说,凭这纤瘦的身材,根本不知她有了身孕。刘胤抱着她坐在膝上,心疼问道:“如此才能好受些?”姜月如抿了抿唇,看向桌上那碟乌梅,“吃些酸的会好很多。哥哥帮我拿一块来。”
刘胤挑了块最大的,喂到她的嘴边。
自从有孕,她的口味就变了,以往不喜欢吃酸,如今每日都离不开那些酸掉牙的果子。
姜月如小口咬着乌梅,吃得津津有味,一双杏眼满足地眯起来,她看着男人正盯看,咬乌梅的动作慢下来,眨了眨眼睛,忽然玩心心大发,唇角不禁扬了扬,问道:“哥哥要尝尝吗?”
她将咬了一小口的乌梅递过去,星眸看着他,有些心虚地轻轻笑了笑。刘胤没有拒绝,垂眸看向纤白长指,低头在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乌梅是酸的,但他咬了一大口,脸上表情如常,细嚼慢咽。姜月如眉头轻蹙,“你怎么没有反应啊,不觉得很酸吗?”夕岚之前尝了一块乌梅,酸得不行。
便是这一番话,刘胤好似猜到了她的小心思,挽着她腰的手臂紧了紧,″捉弄哥哥?嗯?”
姜月如被揭穿,讪讪一笑,纤手抵着他靠过来的肩膀,反过来责怪他,“是哥哥自己要尝的。”
刘胤捉住她的手,“哥哥吃了酸的,想尝点甜的。”姜月如见他没再揪着了,以为这一茬就算过去了,还在为捉弄了他暗自欢喜,“什么啊,念念让宫人们速去准备。”刘胤唇扬了扬,垂眸盯着娇艳翕合的唇。
倏地,大掌拖住她的后脑,他的唇便压了过去,含着最甜的,刘胤捉住她揪着衣襟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寂静的殿中,姜月如起先还在推操,后来胳膊圈住他的脖颈,回应着这一吻。
忽然,姜月如别过头去,捂着心口,不舒服地掩唇,弯腰干呕。刘胤心疼地顺了顺她的背,“又来了?”
姜月如缓了缓,点头嗯声。孕吐说来就来,一点征兆都没有,若是能控制住,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
刘胤拿来乌梅,“快吃一个缓缓。”
姜月如拿在手里咬一口,然而吃着吃着,她皱了皱眉,看向刘胤,“想吃酸酸的杏子了。”
刘胤面露难色,哄她道:“吃李子好不好?”这才四月,杏花谢后,杏子才结果,还没到成熟的时候。姜月如推开他的手,好说话的她,也变得没有退让,嗔娇道:“就想吃杏子。”
刘胤耐心哄道:“这会儿还不是吃杏子的季节。”姜月如忽然就很想很想吃杏子,而且还是非吃不可,她心里本就因为孕吐而难受,如今连想吃的东西都没有,情绪一上来,眼睛慢慢红了。她抓着刘胤的袖子,委屈道:“可我就想吃杏子。”一双杏眼红了,眼底有了湿意,还没有哭出来,委屈地看着他,刘胤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然而此时确实没有杏子,素来有招的他,犯了难。姜月如轻哼一声,推开他的肩膀,从他腿上下来,蹶拉着鞋子,大步流星往殿外走,“哥哥不给我吃,我自己去摘。”刚下了一场雨,外面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刘胤生怕她走得急,一个没注意将脚崴了,急忙追了上去,牵住她的手才安心,“好好好,哥哥随你去杏林看看。”
男人的手掌宽大温暖,姜月如牵着他的手,格外踏实安心。两人到了杏林,青色的杏子还没有指甲盖大,姜月如拧眉,“好像好像是不能吃。”
她趁刘胤没注意,偷偷摘了一个,刚咬了一口就吐到锦帕里。“但是好奇怪,我突然就很馋那种酸牙的杏子。“姜月如沮丧着一张脸,她明知道杏子要等两月之后才能吃,可偏偏就想此刻尝一尝,闹了一阵后,回头发现是她无理取闹。
刘胤抚摸她的小腹,疏导道:“想必是肚子里的小家伙胡搅蛮缠,嚷着要吃。”
姜月如垂眸,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还没有显怀的肚子,眨了眨眼睛。应该就是肚子里的宝宝想吃。
她的手掌覆在小腹上,眉眼在顷刻间柔和起来,似乎能感受到一丝生命的跳动。
刘胤命宫人们备着各种带酸味的果子,菜肴也是按照她的喜好,偏酸口味的,然而刘胤刚习惯她吃酸,她的口味又变了,改吃辣了。“剁椒鱼头,麻辣水煮鱼片,辣子鸡丁,红油鸡片,辣子都要多多的才好吃。"姜月如扳指头数了数,一开口就要了几道带辣椒的菜,好像是馋了许久,可昨夜她还在与刘胤说,明儿吃清淡一点。刘胤敛眉,阻止道:“少吃点辣子,肚子受得了么?”姜月如伸手指了指微微隆起的小腹,委屈道:“不是我想吃,是肚子里的孩子嘴馋了。”
刘胤只觉这句话过于耳熟,他迟迟没有回应,姜月如委屈地快哭了,拉着他的手放在小腹,委屈道:“哥哥跟孩子商量商量,把孩子哄好了,念念就不吃辣。”
看着她刚刚显怀的肚子,刘胤没辙,无奈让御膳房准备那些辣菜。姜月如拿起一个酸枣,小小咬一口,香腮鼓动,说道:“以往在蜀地时,我天天都吃辣椒,也不见肚子不适。”
刘胤捏了捏柔软的脸颊,“还埋怨起哥哥了。”埋怨归埋怨,他没生气,反而觉得她此时的模样可爱,怎么也不够看。随着日子渐渐过去,姜月如的孕吐逐渐消失,食欲好了起来。这日,她午睡起来,正端了一碗银耳甜汤喝,两名内侍抬了一个莹润的玉石棋盘进殿。
紧随其后的还有几名神神秘秘的宫婢,她们或端着用红布盖住的托盘,或拎着红布遮盖的东西。
刘胤负手在身后,进殿。
姜月如放下甜汤,搭着夕岚伸过来的手起身,疑惑地看向那个玉石棋盘,疑惑问道:“哥哥这是……?””
刘胤颔首,示意张金贵将托盘上那盖着的红布拿下去。两个棋盅里各自装了两种颜色的棋子,是翡翠和白玉玉石,棋子雕刻成了各种动物和花卉的形状,栩栩如生,而棋盘则是由玉石镶嵌而成。(1)“此乃翠玉玲珑棋。"刘胤介绍道。
姜月如诚然被这匠心棋子所吸引,捻了一枚精雕细琢的棋子细看,不由发出感叹精美。
刘胤:“朕两年前第一眼看到这翠玉玲珑棋的时候,便知你会喜欢,用这棋盘来下棋,你定是很爱不释手。”
曾经两人下棋的时候,他一步步引导,她下棋的手法自然是与他有些相似。“两年前的东西,哥哥怎能还留着,而且……“姜月如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而且两年前我们的关系还僵着,哥哥怎会想着我,可别骗念念了。”那会儿她已经离宫去寺庙了,两人再也没了联系。刘胤回想那会儿,有些不知所以地笑了笑,“大抵是习惯了吧。这是给念念的生辰礼物。”
姜月如愣怔,因这一句话,心跳慢了半拍。刘胤说道:“送给念念十六岁的生辰礼物。”他看了眼那拎着东西的宫婢。宫婢会意,揭开红布,一盏光彩照人的琉璃莲花灯映入眼帘。
琉璃与玉石雕刻成了莲花形状,花灯在光线的折射下,耀眼璀璨。刘胤说道:“这盏琉璃莲花灯,是送给念念十五岁的生辰礼,朕还记得念念那年在上元灯会上,格外喜欢树上挂的一串莲花花灯。”刘胤:“去年,念念十七岁,朕也习惯性准备了一份生辰礼。”姜月如恍惚一阵,才想起今日五月初八,是她十八岁生辰。原来他都记得,即便是在生了嫌隙的那些日子里,他依然没有忘记,习惯性给她备着一份礼物。
曾经在她生辰那日,他总是第一位送来礼物。姜月如心里暖意横生,仿佛是一块很甜很甜的饴糖在心间化开,眼底有了些湿意。
“春风十里,贺卿良辰。念念,生辰吉乐,岁岁无虞,相逢总玉颜。”刘胤背在后面的手伸出,手中精致的锦盒便伸到她眼前,示意她打开看看。姜月如接过锦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雕刻精美的同心锁。同心同心,永结同心。
与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姜月如的心跳越发快了,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