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61章
今年太皇太后寿辰一过,刘珀自请离京去往封地。在皇宫门口与弟弟分别时，姜月如万般不舍，直到弟弟乘坐的马车消失很久之后,她才慢慢敛了目光。
此刻的眼底一片湿润，姜月如拿出锦帕，擦了擦眼泪，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哪知一回头，刘胤就在她身后。
姜月如愣怔,问道：“哥哥什么时候来的？”刘胤过来牵她的手，“有一阵了，见你留念不舍，便没强让你回去。”所幸是在甬道的阴凉处，偶尔有微风吹来，刘胤瞧见她有些红的眼睛，便知晓她感怀了，劝慰说道：“总是要分别的，等明年他还会回京的，朕命王太傅随行，也派了一直照顾他起居的嬷嬷跟着，他到了封地，很快就能适应。”姜月如抚摸隆起的小腹，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哥哥答应了念念，等孩子出生，他这个八皇叔会回京看望的。”
刘胤的手臂绕到后面,扶着她的腰，“站了这么久，累不累？”她如今已经显怀，腰变粗了，身子丰腴了些，虽说前三个月已经过去，但仍不能马虎。
姜月如摇头，回握住男人的手，“哥哥，我们回去吧，那只虎头鞋今日就能做完。”
她算了算时间，生产就在今年十一月，正是冷的时候。她之前见母亲有身孕时，闲来无事会做小娃娃的衣服、鞋子，于是自己也想给肚子里的孩子做上一双可爱的虎头鞋。
这段日子身子不难受后，姜月如召来绣娘，在绣娘的指导下，试着做各种孩子的衣物、鞋帽。
刘胤敛了敛眉，便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如此操劳，“交给绣娘做就好，仔细眼睛和身体。”
姜月如被他扶上凤鸾，“我知道的，有分寸。自己做的，和绣娘做的，哪能一样？”
姜月如伸出一截指头，“只剩一点点收尾了，一个时辰不到就能做完。这只虎头鞋做完后，念念今日就不碰针线活了，哥哥让着我一次吧。”她又伸手拉了拉刘胤的袖子，一副苦苦央求的模样，刘胤拗不过她，应了下来。
自从她着手准备孩子的各种东西以后，刘胤只觉她一心都扑在了上面，白日里与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都少了。
夏至过后，烈日炎炎，好在避暑山庄绿荫环绕，比京都凉爽不少，雕梁画栋，尽显皇家的威严，每处亭台楼阁踏进去顿觉凉爽。姜月如体热，便是到了避暑山庄，也还感觉白日里有些闷热。昨夜刚下了一场雨，翌日晴空万里，透蓝的天没有一丝云层，还是上午便听见了一声声尖锐的蝉鸣。
林间阁楼里七轮扇呼呼转着，将那股闷热全都散去，姜月如坐着，期待地张望阁楼外，好似是在等着谁来一样。
不消片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姜月如的眼里，她眼前一亮，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她已经有快六个月的身孕了，挺着显怀的肚子，起身激动地迎了过去。
姜哲由内侍领着，进入阁楼，与女儿阔别已久，再见到她时，不愣了愣。“臣参见淑妃娘娘。”
姜月如急忙扶他起身，“爹，您快快请起，我们父女俩之间无需如此。前几日她得知父亲伤好，已从蜀地来到京都，她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天子准了父亲来避暑山庄小住半月，她更是欢喜，得知消息后就每日盼着父亲的到来。
姜月如扶着父亲坐下，关切问道：“爹的身子如何了？可还有不舒服？'父女相见，姜月如一瞬间想起年初时父亲重伤，卧床不起，眼眶不禁红了。姜哲说道：“多亏了陆院判，养了大半年，爹已经没事了，莫担心。”“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姜月如挂念着的事情总算是落下，抬眸看着父亲，发现他脸上忽然间多了几条皱纹，几根白头发混在黑发里，她心里倏地不是滋味。姜月如忽然伸手，抱住姜哲，思念在这一刻的拥抱得到化解，她眼眶渐红，"爹，念念好想您。”
姜哲拍了拍女儿的好肩膀，“这大半年里，爹也想念念，这么多人看着，快别哭了，都快是做母亲的人，莫让人笑话。”一提到孩子，姜月如神色微变，兴致明显低落了一些。她与天子的事情，父亲会接受吗？
那会儿和她拜堂的男人，明明是李祁安，然而父亲醒来以后，她却不见了。她离开蜀地，跟天子回了皇宫。
阁楼里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明显变得凝重。姜哲垂眸看着姜月如隆起的肚子，沉默片刻后，问道：“几个月了？”姜月如：“马上六个月了。”
因为天子曾经的偏执，姜月如不确定父亲是否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长袖遮掩了一下肚子。
闻言，姜哲自然是算到了女儿是何时有喜的，她与天子在一起定然是比这个时候还早。
正是他上元节后出事的那会儿。
姜哲释怀地点了点头，眉宇间有了笑意，他垂眸看着女儿隆起的肚子，总感觉里面的孩子也在看他。
姜哲说道：“念念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爹也就放心了。”姜月如愣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父亲竞说出这样的话，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爹爹接受了？”
姜哲惆叹一口气，回想往事道：“爹爹不是糊涂人。早在宫里，也就是父女两人正是相认时，念念那会儿帮爹求情哭了，天子安抚念念，就在那时，爹便隐约感觉你二人的相处有些不一样，且念念来的时候，天子执意立你为后，当时爹还想，若是你不愿离开天子，爹尊重你的选择，不会强行带走你。”“后来你虽趁着天子出征，逃离了皇宫，然而天子还是寻来了，在蜀地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爹不知道，可是有一件事，爹知道，自从天子孤身离开蜀地回京之后，你便没有之前那般开心了。”
“天子偶尔送来东西，那几日念念的心情很好，爹说帮你寻个相看对象，念念都给拒绝了，不就是心里藏着喜欢的人？”姜哲看着女儿，说道：“爹是过来人，清楚着呢。既然念念是喜欢的，爹何尝不想看见你幸福？”
姜月如眼睛湿热，泪水情不自禁地盈满了眼眶，她抬手拿锦帕拭去热泪，″谢谢爹爹。”
姜哲：“傻孩子，谢什么谢。”
姜月如笑了笑，执拗道：“就是要谢谢爹。”她擦了泪，给父亲倒了一杯茶。
父女两人在阁楼聊了许久，直到刘胤处理完事情，出现在阁楼，姜哲才离开。
和父亲相见，姜月如一整日都沉浸在喜悦中，晚膳时胃口大好，吃了两碗饭。
刘胤擦了擦她的嘴，眉眼温柔，说道：“早知你这般开心，哥哥就应该早些将你爹从蜀地接来。”
姜月如皱眉，“不成，太早了，爹的伤势刚愈，需要静养，不宜长途跋涉。”
“此时就刚好。“姜月如抓住刘胤的手，跟他分享喜悦，“哥哥，我今日很开心，不止是因为跟爹爹见面。”
刘胤反握住她温软的小手，眉梢微挑，追问道：“那还因为什么？”姜月如笑了笑，“不告诉哥哥。”
刘胤的脸凑了过去，“真不告诉哥哥么？”姜月如手掌抵着他的胸膛，摇了摇头，将这话题揭过去，“哥哥，我们去院子里捉萤火虫吧，昨夜就在窗边看见草丛里有好多萤火虫飞来飞去。”刘胤牵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离开饭桌。她的身子有些笨重，刘胤不敢走快，依着她的步子慢慢来到院子里。草丛一有动静，藏着的萤火虫全飞了出来，漆黑的夜幕中点点萤火。刘胤自是不放心姜月如在夜色里走动，他亲手捉了些拿到她面前。姜月如从布袋里捧了一把，然而那些萤火虫全从她的掌心飞走了。满眼萤火，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姜月如摇了摇团扇，拿着团扇扑眼前的萤火虫。
夏日只要稍稍一动弹，汗便流了出来，不过才片刻功夫，姜月如后背渗出细汗，黏黏的不舒服，回了屋中准备沐浴。怕她在浴池里滑倒，刘胤每日都与她共浴，也就是这共浴，让他感觉每日都是一道考验。
随着月份的渐大，姜月如的肚子日渐圆润，与以前相比，整个人看起来愈发娇媚了，婀娜多姿，韵味十足，曾经帮她纾解过的地方，一掌已经握不住了。玉肌细腻，白得晃眼。
刘胤掬起一捧热水，浇在姜月如的肩上，只想快些帮她洗完澡，一直在浴池里待下去，他对自己的定力已经没了十足的把握。然而有时刘胤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两处。
两人皆是一颤，姜月如愣怔，呼吸紧了几分，湿漉漉的杏眼望着刘胤，男人下颌紧绷，青筋迸起，额上密密实实的不是汗珠，还是水汽。自从有了身孕后，他便一直忍着，便是三个月以后，也不敢放肆。偶尔是冲凉水，偶尔是握着她的五指，最浑的是……是他托起一对盈盈，攒并在一起。
刘胤眼眸沉沉，嗓音是极致的沙哑，“转过去，冲洗后背。”姜月如素来听他的话，然而此时，她没有动作，眉头轻轻拢起，似乎在思索什么。
俄顷，姜月如从浴水里抬起胳膊，拉着刘胤的手，覆在心口他热爱的地方，小声道：“哥哥，念念可以的。”
水汽氤氲，她的脸颊比蜜桃还红。
带着他的手抓握，又松开，姜月如心跳如擂，凑到他的耳畔，“太医说并无不妥，只要小心些便可。”
大热天的，他忍得辛苦，姜月如有些悄悄问了太医，有一个不会伤到腹中孩子，她因为害羞，便一直没有跟刘胤讲。姜月如面热耳赤，“哥哥抱念念吧，试一试。”刘胤揉了揉，眼尾轻扬，“念念确定？”
他原本无意此事，然而她的主动让压制的情愫齐齐涌了上来。大
纱幔飘扬，两道身影若隐若现。
刘胤即便是半躺着，也不敢有丝毫松懈，大掌挽着她的腰，将她护着。姜月如心跳如擂，紧张得不行，她一手护着圆滚滚的肚子，一只手搭着刘胤的肩膀，杏眼潋滟，在水雾朦胧的视线中看不出清楚周遭，只有触感是最真实的。
然而就是因为有了身孕的大肚子，姜月如垂眸看不清，圆滚滚的肚子将她的视线全部遮住了。
姜月如害怕地声音发颤，“不行不行，哥哥看不见。”在她这般撩拨下，刘胤热汗淋漓，紧绷着身子，她欲起身，却被他按住，虎口放在她的侧腰。
“这火是念念先挑起的，哪能够半途而废？”不过是几寸之遥，姜月如悬在半空，方才还信誓旦旦帮他的心情，顿时变得害怕。
刘胤仰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安抚道：“别怕，哥哥教你。”话音刚落，他便带着她的手，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她垂眸也找不到的。姜月如溢出娇吟，纤纤玉臂环住刘胤的肩膀，被他带着缓缓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