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行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攀向自己的后背,心中暗呼不好。
这小娘子虽然身手平平,却会妖术,还真被自己说中了,是一实打实的妖道,他毫无防备,瞬间就被蛇一样的幌金绳捆了个严严实实。
这根绳子说来也奇怪,在李玄玄腰上只像是普通的腰绳一般,缠到裴知行身上时却足足绕了十余圈,像是能无限延长,不一会便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他心中顿时明了,方才就是这根绳子朝他掌心抽了一下。
“你当真是个妖道!还敢用妖术来对付本官!”裴知行越是挣扎,幌金绳就将他勒得越紧。
李玄玄拍拍身上的尘土,猛冲几步飞身将他踹倒在地。
“贫道法号持盈!”
“张口闭口就是妖道妖道的,贫道早就忍你多时!”
不等他翻身爬起,又是一记重脚碾在他肩头,让他起不来身。
“还敢质疑贫道的身手?”她上嘴皮一抬,“嘁”了一声:“贫道师出有名,法力无边,岂是尔等凡人可以置喙的?这下可知道贫道的厉害了?”
裴知行被幌金绳缠得全身动弹不得,他刚想抬起身,又被李玄玄一脚碾下去,只好躺在地上怒骂不止。
李玄玄抱起双臂,继续教训道:“少卿刚不是还说世上没妖的吗?巧了,贫道这根法器幌金绳恰巧就是用来降妖的,本来师门有规,不让我们用法器对付凡人,但少卿简直比妖怪还难缠,所以我这也算不上是违反师规了。”
“贫道还有一件法器,名为皓月刀。”她二指一弹别在腰侧的弯刀,刀身便在她手下发出嗡的一声震鸣。
“此刀能斩世间所有妖魔鬼怪,只要附近有异,它便会震鸣,今日我一进长安城,它便震鸣不止,只是忽远忽近,我难以确认妖崇的方位,方才我站在院外,它又开始剧烈震鸣,可见那妖崇就在这附近,我说这会震鸣怎么消失了,原来你不是安六郎!”
裴知行被她踩在脚下,颜面尽失,哪还听得进她的这番说教,他拼命挣扎,誓要给她好看。
“反正和你说了也不会听。”李玄玄摇摇头:“我还得去找安六郎,你先将我的簪子还来。”
裴知行刚想反驳她不给自己松绑,自己如何将东西还予,岂料那个道士竟直接骑坐在他身上,野蛮地一把扯开他圆领袍衫的衣襟,手掌贴着他的胸膛朝怀里摸索过去。
裴知行顿觉脑中闪过一道惊雷,炸出“轻浮”二字。
他只见过泼皮无赖用这种手段欺凌妇女,还从未见哪名女子这般对男子用强。
且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时词穷,也忘了该怎么骂人,只磕磕巴巴道:“你······你你!大胆!竟敢冒犯本官!本官是朝廷命官!岂容你这般胡来!快给我下去!”说罢扭身挣扎起来。
“别乱动,当心折了那支簪子,我非当场取你这条狗命不可。”李玄玄不耐烦地说道,手掌朝更里的地方摸索过去。
还未摸到发簪,房外突然大亮,李玄玄身形随之一滞,她迅速抽回那只摸索的手拔出弯刀,大声喊道:“有东西来了!”
门外又是一道白练闪过,院子刹那间亮如白昼,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在耳旁炸响。
一条不见首尾的巨大身影被亮光折射在烂窗纸上,它蜷曲着身子绕屋外飞行一圈,硕大的眼珠又透过窗纸的破洞直勾勾盯着屋内二人。
裴知行喊道:“那是什么东西?!”
李玄玄根本就听不见他说什么,她双耳的耳膜被门外那声炸雷震得鼓胀不已,脑海中一阵嗡鸣,想来裴知行此刻也是与自己一样。
她当即从裴知行身上翻下来,那妖物身形巨大,这屋子里狭窄,若让它钻进来,自己即便有两件法器护身,也将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她一念口诀,将幌金绳从裴知行身上唤了回来,也不顾上什么发簪了,还是小命要紧,拔腿就往外跑。
第一步还未迈开,李玄玄就一个趔趄朝地上摔去,差点儿磕掉门牙。
裴知行紧紧抓住她的脚腕,叫道:“妖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外面那个东西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李玄玄用手肘支起身子使劲朝后蹬,试图踢他脸上:“我早就告诉你有邪祟作祟,你就是不肯听,现在它找上门来,你总该信了吧?快给我放手!”
裴知行一手按着她,边爬起身,恶狠狠道:“那你跑什么?方才不是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来拯救我吗?”
他力气奇大,李玄玄被他用一手按住就起不来身,见他要误自己逃跑的良机,不禁破口大骂:“我救你奶奶个腿!我来救安六郎,又不是来救你这狗官!”
裴知行冷哼一声,一松手,蓄力朝外跑去,快要到门槛边的时候,脚下突然一紧,也摔作在地,他朝身后望去,那根金绳不知何时又缠在他脚上。
李玄玄爬起身,气急败坏道:“你个挨千刀的狗官,逼着我造杀业,本来放你一马,看来还是把你留在这里喂妖怪比较好。”
这次她吸取教训没有唤回幌金绳,而是径直朝门外跑去,她刚跑到门前,青绿色的不知什么东西就贴着她的鼻尖朝着头顶呼啸而过,带起的劲风将她迎面掀翻在地。
李玄玄尖叫一声快要晕厥过去,她平生最恶光溜溜没有毛的东西,蛇最甚。那东西经过眼前时虽看不清全貌,但巴掌大的片片鳞甲却是尽收眼底。
此时门窗也哐啷一关,将二人锁死在屋内。
屋内的烛火被方才那阵风熄灭,整个屋内陷入漆黑的沉静。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状况了,李玄玄一把捞起裴知行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惊慌失措地摇晃:“你刚刚看见了吗?那东西是蛇吗?”
裴知行打开她的手,喝道:“黑灯瞎火的我哪看得清,你不是道士吗?给我冷静一点,快想想办法!”
一想到那滑溜溜、冰凉凉的触感,李玄玄浑身鸡皮疙瘩直起,连说话都不利索,磕磕巴巴道:“我是道士,又不是神仙,早知道是蛇打死我都不会来!它方才绝对进了这间屋子,它现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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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
漆黑的房间里视线受挫,勉强只能看见对方一个黢黑的剪影,二人靠双耳听取屋内的动静,良久,也只能听见窗外噼噼啪啪的雨点声。
李玄玄紧张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这么大个东西,怎么一进来就不见了?”
裴知行道:“我还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很有经验吗?”
这句话点醒了李玄玄,她可是护国天师的弟子,十三岁时就随着师父游历四方,降妖除魔,这种时候绝不能给师门丢脸。
“我当然有经验,但也得先看清楚它是什么东西,才能知道降服它的办法。”李玄玄故作淡定道,伸手哆哆嗦嗦地从怀中夹出一道黄符,轻声念了句:“燃。”手中的黄符便烧作一簇火苗,翻腾的火苗在她掌心里跳跃,她却感受不到烫似的,将火苗托举在手里。
安六郎家并不大,李玄玄举着火苗四处照一眼,除了那个狗官令人生厌的脸跟在身边,她没能发现别的东西。
正当她松一口气时,几滴水砸在她手心里,将那一簇火苗熄灭。
漏水了?她仰头朝屋顶望去,不禁瞳孔骤缩。
她看不清屋顶的全貌,灰蒙的雾气翻涌着聚集在屋顶,水滴瞬间变得密集,如注般倾泻而下,弹指间屋内的水位就没过二人的靴面。
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几个在家中被溺死的人,连忙向大门奔去。
裴知行用肩头死劲撞了几下,原本摇摇欲坠的门板不知被何种力量封锁住,变得坚不可摧。虽然屋内一直在往外渗水,但也敌不过暴涨的水位,不一会水就已漫至他们腰间。
房内暴雨临盆,李玄玄扯着嗓子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再这样下去我们俩都要被淹死了,你不是大理寺的官员吗?你的手下呢?快喊他们来帮忙。”
“我今晚是一个人来的。”
“一人?!”
裴知行沉着脸说道:“还不是怕打草惊蛇,对付人,无论来多少,我都一人足矣。”
可谁能料到,今晚来的是妖。
“那我们一起大声朝外呼救,看看能不能喊周边的邻居过来帮忙。”
裴知行沉了一口气:“没用的,别说他的那些邻居早就逃了,方圆五里已被大理寺清场,这会儿不会再有人过来。”
虽然语气依旧沉着冷静,但已能隐隐听出他的悔意。
本意是打算请君入瓮,没想到入瓮的人倒成了自己。
此时水位已蔓延至胸口,更糟的是,房屋正中间开始涌起阵阵水浪,似乎有庞然大物在水中翻腾。
“水里有东西!”李玄玄惊叫一声,只想离水里远远的,屋里没有能垫脚的物什,最高的东西就是身旁这个狗官,她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抓住裴知行的肩膀就往他身上攀。
方才被她扯开的衣领还松松垮垮地搭在胸前未来得及系上,这不要脸的妖道竟然还打算梅开二度,裴知行恼羞成怒,张嘴就要骂,结果不知什么绵软又带着香气的部位压在自己脸上,瞬间就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