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丽丽被调动的事并没有因为她突然和我堂哥结了婚而终止。
她知道郭书记一定觉得自己逃婚离开省城让郭家蒙羞。
这份耻辱终将会用另一种方式让她偿还。
白丽丽做好了一切准备。
婚礼是盛大的，除了文化局几个局长借故没有参加，胖大姨率领众同事热热闹闹将白丽丽送进我们李家。
新房是我大哥段世杰的家，院子干净整齐，屋子宽敞明亮，白丽丽早就喜欢上了这个农家院落，计划着春天在院子中种上花种上菜，她甚至想到了将来给我堂哥生一双儿女，他们的儿女最好也在农村长大，一定也有我堂哥身上本分憨厚的本性。
宴席摆在我们大李庄的院中，鞭炮齐鸣，音乐震田，我二哥买了一台录音机借来了一个大音箱，他还和我二姐商量，晚上请来了放电影的师傅，要在大李庄的麦场中请全村子的人看一场武打片。
胖大姨代表的娘家人一点都不落后，陪嫁有新的永久自行车，红灿灿的四床被子，成对的大红色暖水瓶配着双喜临门的两只洗脸盆，一对鸳鸯锁的皮箱，皮箱里胖大姨还放了压柜钱，一切都是她认真和女同事商量后按照我们荣城的习俗执行，就连我堂哥来她家迎娶白丽丽都少不了让孩子们要开门红包。
胖大姨看着白丽丽打扮得娇艳如花，我堂哥也收拾得风流倜傥，她和同事们都觉得这一对新人真是天作地合，也只有我堂哥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们心中的大美人白丽丽。
拜过天地又拜高堂，敬酒给堂前祖先又敬茶给我父母，荣城平原上只有父母喝了儿媳妇敬献的茶水才能叫公婆爹妈，虽然我二叔和我二婶不在，但白丽丽甜甜叫了我父亲和我巧子妈一声大伯大妈妈，我巧子妈的眼泪都高兴得流了下来，拉住了白丽丽的手掏出一个包好的红包塞过去，大声说道：“丽丽妮子，今后你就是我们李家的儿媳妇了，大妈妈希望你和敬忠恩恩爱爱一辈子，走到头的夫妻才是真夫妻——一定要珍惜啊！”
白丽丽含着泪点头，她那能不懂我巧子妈的一番心意。
傍晚闹洞房来了不少人，村子里的年轻人思想渐渐开放起来，加上我堂哥的同学和同事，他们在新房里花样百出，害得我堂哥和我堂嫂两个人羞得都不敢面对彼此。
一直到夜深了众人才相继离开。
我堂哥问我堂嫂白丽丽：“老家的炕也不知道你睡不睡得惯，大妈妈烧得可热了，今晚你是我的新娘子，我抱你上炕才对。”
白丽丽闹洞房时喝了一些酒，有些微醺，面如桃花唇如红玉，她朝我堂哥点点头，这一天来得有点仓促，但他们都渴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如果明天还要面对分离和调走，我堂嫂白丽丽一点都不怕再与我堂哥分开。
她是他的人了，从今夜开始，直到这一辈子结束。
我二姐在我堂哥和白丽丽的婚礼结束后回到了荣城。
她心里有些乱，尽管在婚礼上她微笑着招呼亲朋好友，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一家人完成了我堂哥的婚礼，总算给我二叔和二婶也有个交待，对我父母也有个交待。
回到荣城天近傍晚。
她在宿舍休息了一会，喝了一杯茶才慢慢缓过劲来。
她知道我堂哥和白丽丽一定很恩爱，但随之而来的便是白丽丽的调动，现在她成了我们李家的人，我二姐必须想尽办法留下白丽丽，不能让她回到省城再出现什么变故。
我二姐心里也有自己的烦恼，边小军这盏灯从来不省油，只要他还活着，我二姐相信自己就没有安宁过日子的时候。
她决定行动起来，亲手灭掉这盏灯，就算灯灭不了，她也要让边小军真正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和惩罚。
穿好衣服戴上口罩，我二姐出了门。
她一个人逶迤而行，穿过十字，走过大街，来到了那个理发店很多的小巷子。
她放慢脚步走过去，先打量了一下左右，灯光之下，她看到的好几个女人浓妆艳抹站在门前盯着过路的男人。
我二姐没有发现她想要的对象，这些女人看上去姿色实在好不到那里去。
她最后停在一家理发店的门前。
她隐在不起眼的暗处仔细观察了一下。
这家店的里就一个女人坐在门内，她安静地对着镜子描眉涂粉，灯光照在她乌黑的头发上，衬得她的肌肤如雪，她的五官也极为精致，即使侧面看也有着动人之处。
我二姐看到有男人进了这家理发店，随后没有谈拢什么又走了出来。
她有些不能确定——这个理发店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想要找的那种女人。
我二姐决定进去看看。
“你好，我来洗一下头发，顺便剪一下。”
“可以，你先坐下稍等，我马上就好。”
理发店中的女人站起了身子，对着镜子涂了一遍唇膏，我二姐看她有着高挑的身材，紧身的衣服让她有着凹凸有致的曲线。
先是洗头，我二姐边洗边和她攀谈起来。
“我头次上你店里来，以前在东大街那边的一家店，可惜他们关门早，我白天忙，出来有时就晚了。”
“那你以后上我店里来，我这下午才开门，关门也晚点。”
我二姐说好，又夸她人长得漂亮，听口音也是荣城附近人。
然后开始剪发，这女人手艺倒也说得过去，看着镜子中我二姐的模样建议换一个洋气点的发型。
“还是算了，我还有点不习惯，单位同事看到也不习惯，年龄大了，利利索索就行了。”
“妹子你是工作上班的人啊，真不错，一看你就是做领导的料，人长得漂亮不说，浑身上下也有领导的气派。”
她也夸赞我二姐，门外有男人朝里张望着，她的眼睛瞟了门口一眼，眼波流传之处，对门外的男人传达着不一样的暧昧。
我二姐从镜子中看得明白，她确定了这个女人是做什么的。
剪完头我二姐看着自己赞不绝口：“想不到咱们荣城还有你这样手艺好的理发店，以后我一定多给你介绍几个顾客，对了，我叫段世红，你呢？”
“叫我芳芳好了。”
我二姐心想，自己真是狐狸遇到了狸猫，都是有城府的人，名字一听是假的。
和芳芳告别，她走出小巷，回头看一个男子闪进了芳芳的理发店。
随后那边的门就关了。
我二姐戴着口罩觉得透不过气来，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和这样的女人准备相识。
下次去理发店时是一个星期之后，也是傍晚时分，我二姐故意好几天没洗头，路过水果摊子，看有卖的蜜桔，她便顺手买了几斤。
到了理发店，将桔子放在芳芳的手中，微笑说道：“最近这几天下了乡，来洗个头，顺道给你买了点桔子，你闲了吃吃。”
芳芳一看我二姐通透伶俐，心里感念着她的好，洗头格外用心，电吹风吹干弄了一个发型，完了让我二姐坐下，将那一袋桔子提过来两个人剥着吃。
谈起了彼此的身世，我二姐虚以为实，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说是从运城刚调过来不久的干部。
芳芳说自己离了婚，女儿留在了乡下娘家，从小学过这门手艺，凑合着度日。
我二姐便问：“妹子你咋不找一个男人嫁了？“
“离了婚就难找了，合适的很少，好的咱高攀不起，次的我又看不上，一个人倒也习惯了。”
“我看未必，以你这样的条件肯定能嫁个好男人，我给你留意着，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一个，我认识的都是端着铁饭碗，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芳芳笑了一下，笑得有点勉强，她知道我二姐是一片好意，然而她已入坠入红尘，只想在年轻时挣下一笔钱防老，至于嫁人，她早已死了那份心了。
但她还是说了几句感谢我二姐的话。
我二姐临走时掏钱给芳芳，她死活不收，我二姐便将钱扔在了柜子上。
第三次去理发，时间已过去半个多月了，期间我二姐晚上去散步，到过芳芳的理发店几次，虽然没有理发洗头，但总没有空着手去，水果瓜子小吃，她总要提着去看望一下芳芳。
两人熟悉起来，居然有点朋友的感觉。
边小军的电话打过多次了，我二姐推辞了几次，今天下午却欣然应允下来，说好陪边小军去吃饭，然后开个房子。
“我下班了理个发，然后来聚雅楼找你。”
我二姐回答边小军，挂上电话看了看表。
她等到下班后径直来到了芳芳的理发店中。
芳芳已打扮停当坐在镜子前抽着烟等待客人。
“妹子，快给我洗个头，要去陪人吃个饭呢。”
我二姐进去放下包说道，芳芳赶快起身给她围上毛巾，放了热水给她洗发。
“水烫不烫？看你忙的，这是去见谁啊？”
“一个小领导，最近认识的朋友，哦对了，不如带你一起过去，听说他在和媳妇闹离婚。”
“哦，那我去不好吧，他专门叫的你，我去了你们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是我妹子，他只是朋友，说不定他一眼看上你，难说以后你们也会有缘走到一起。”
芳芳的心思活动起来，她是接触过一些领导身份的男人，但那只是在这理发店的后屋中，光明正大的场合她还真没有见识过领导，所以她有了想去的冲动。
我二姐趁热打铁说了几句边小军的好话。
芳芳最后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说道：“那就陪你去吧，反正最近生意也不是太好。”
关了店门出了小巷，我二姐带着芳芳来到了聚雅楼。
进了常来的包间，推门进去，边小军叼着烟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怎么才来？你不是说下班就过来吗？”
他抬着看到了芳芳，立即换了表情，和颜悦色的赶紧让坐。
芳芳的美在于浓烈，有着与我二姐渭泾分明的区别，她的全身散发着蚀骨销魂的气息，边小军一看便整个人都酥了。
“这位是？”
他问我二姐，眼珠粘着芳芳不放。
“我做美发的一位朋友，也是新认识不久，我们亲同姐妹。”
我二姐介绍芳芳，表明了自己和芳芳很熟悉。
她知道边小军风流成性，但他相当谨慎和小心，他是不会乱跑到小巷中找别的女人，他顾及着他的前途和名誉。
“很好，以后一定光临美女的理发店，今晚有幸认识，不如咱们喝几杯。”
说着吩咐店家上菜上酒，边小军两眼放光，他要好好地款待一下两位美女。
芳芳很激动，她没有想到领导这样豪放，更没有想到领导看自己的目光其实和理发店来的男人一样。
她便拿出了看家本领，接过边小军的烟，放在红唇上，眉眼如丝地抽起来。
我二姐一看这事基本成了，但还没有达到她的计划，她须得耐心行事。
酒她喝得很少，芳芳却与边小军一碰再碰，两人有着相见恨晚的情形，我二姐坐在他们身旁，都有些多余了。
她在边小军去洗手间时拉过芳芳，悄声说道：“妹子你可以把持住，第一次掉着他的胃口，千万别随便，咱要的是以后的荣华富贵，不是这一夜的风流。”
芳芳醍醐灌顶，明白了我二姐的意思。
“那他要是——”
“不能答应他，慢慢来，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为着他头上的乌纱帽，所以你不要由着他摆布，他家去不得，毕竟还没离婚，让人察觉出蛛丝马迹以后就没有长久的好处。”
“那怎么办？”
“听我的没错，让他送你去理发店，到了拒绝他，关上门你的觉，你要做不到这些便毁了自己的好姻缘，到时我也帮不了你，咱得一步一步来。”
芳芳听我二姐分析说来，件件在理，她已舍不得边小军这条大鱼，想到长远就对我二姐言听计从。
边小军出了洗手间进了包厢，他已眼睛一刻都离不开芳芳了。
坐到近十点，店家都要打烊了，三个人才出了门。
我二姐便让边小军去送一下芳芳。
她得抽身回去了。
边小军送芳芳进了小巷，才明白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他有些意外，有点失望也有些渴望。
这怕不好，他不愿意再给自己惹上麻烦，象我二姐这样的女人是有一定的身份，要是和芳芳这样的女人纠缠不清，会带来很多坏处。
所以，他恢复了理智，看着芳芳下了吉普车就断然离开了。
他有点明白了我二姐带这个芳芳一起吃饭的意思，心里生了气，决定明天好好质问一下我二姐。
我二姐在早上接到了边小军的电话。
“段世红，你什么意思？介绍一个理发店的女人给我认识，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你这不是成心害我吗？”
我二姐一听边小军的话便知道他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但不一定会使边小军放弃芳芳。
到嘴的鸭子飞掉不吃，那不是边小军的性情。
依芳芳的姿色，肯定深入了边小军的心灵，我二姐才不相信他这样气乎乎的责问就会弃绝与芳芳来往。
“我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干嘛？她做什么对我有用吗？我是常去那边理发才认识了她，人不错，心眼也实诚，带着她吃了你的一顿饭你就这样大呼小叫，有意思吗你？”
我二姐生起气来，边小军的话一下子软了。
“世红，我现在闹离婚的事都还没有解决，不想再给自己惹上麻烦，这样的女人你也少接触，毕竟对咱们影响不好，我是为你好，你看你现在的身份的地位，怎么和那种女人成了朋友，饭桌上还称什么姐妹，这样可不好，我可提醒你了啊。”
我二笑冷笑起来，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她觉得没有什么毛病，但要从边小军的嘴里说出来她都觉得有些滑稽。
“好了好了，你别教训我还附带教训人家芳芳，你这分明是看不起下层劳动群众，思想里有着对普通百姓的轻视，我觉得她人不错，又不是你和她交朋友，我就是要和她交往下去，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我二姐说得慷慨激昂。
边小军那边无语了。
“你忙吧，我还有事，今晚和芳芳一起去看电影，再见。”
我二姐挂上了电话。
她得好好想一下这事是不是自己操作有误。
还真看不出来边小军关键时候能刹得车。
确实有点小看了他。
早知这样，就该隐瞒了芳芳的身份，我二姐有些后悔自己的仓促和鲁莽。
边小军挂上电话点了一支烟。
他无心工作，他的心里一直想着芳芳昨晚喝醉酒的样子，送她回家，她大胆在将手放在了边小军的腿上捏了一把。
有些疼，但边小军相当兴奋和受用。
但听了她要去的地方，边小军就蔫了下来，他没想到这样漂亮的女人却是那条巷子中的。
他知道那边的理发店偷偷做着什么样的营生。
但他不敢，不是他不想。
他还有光明的前途需要行走，不想因为自己的闪失自毁前程。
心里很矛盾，也很纠结。
尤其他听到我二姐坚持着要和芳芳作朋友，今晚又要一起去看电影，他都有些羡慕我二姐的敢作敢为了。
他是真的不愿意让到嘴的鸭子飞走。
何况是一只美丽娇艳的天鹅。
芳芳在下午开门不久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位客人罩着礼帽戴着墨镜，乍一看还以为是电影中的特务。
她主动拉开门认出了边小军。
边小军一脸讪笑地说道：“下午正好闲着，过来理个发。”
芳芳从他昨晚的举动明白了他的顾及，她没有想到边小军这把刷子倒是来得紧，才隔了一夜就跑了来，并且还这样小心的包装了一下自己。
我二姐说得没错，这个领导是够谨慎的。
芳芳于是将边小军坐的椅子转成了另一个角度，以防外面的行人一眼能看到边小军。
边小军很为芳芳的细心感动，他从镜子中打量着芳芳，她比昨晚更迷人，光是红唇足以让他沉醉。
边小军有些按捺不住了。
尤其闻到了芳芳身上的香水味，还有她的手温柔地摩挲着自己的头和肩膀。
“你吃饭了吗？”
他关心地问芳芳。
“还没有呢？一会再说吧。”
“哦，要不一起去吃点？”
“不了，我自己随便吃点，生意要紧。”
“生意还好吧？”
“还好，你这样的大领导来，生意能不好吗？”
芳芳应付着他说话，细心理了头，又给他放水冲洗了一下。
边小军心头大悦，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目光扫过了芳芳身上的每一处。
他坚持不了自己的原则。
他已决定放弃那些顾及。
“你一会出来一下，我在城西的桃林宾馆304房等你。”
他扔下了一张钞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罩上礼帽戴好墨镜离开了理发店。
芳芳的心被巨大的幸福充满，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有了一丝转机，这个段世红还真是她的福音啊。
她给脸上又扑了一层粉，换了衣服去城西。
当芳芳的眼神开始躲闪着我二姐的一瞬，我二姐但明白了这个女人背着她一定和边小军见过面了。
并且，发生了实质性的接触。
她心里一阵冷笑。
边小军这样的衣冠禽兽，终是抵挡不住芳芳的姿色。
我二姐坐在理发店中，看着芳芳的眼睛说道：“妹子你得抓住这个边小军，我知道他不让你告诉我你们在一起的事，可是我还是知道你们肯定在一起了，我真是为你高兴，我盼着你早点能成为他的夫人。”
芳芳想要否定一下我二姐的话，边小军是叮嘱过自己，务必让她不许告诉我二姐他们幽会的事。
但我二姐既然知道，芳芳觉得再瞒着我二姐就显得自己小气。
连起码的诚意都没有，要不是我二姐的出现和搭桥，她都没有机会和边小军认识。
再说了，边小军出手真是阔绰，给票子都是好几张——她都没有开口就放在了枕头下。
这都是我二姐的功劳。
芳芳想了一下对我二姐说：“妹子你就是聪明，他不让我告诉你见过我的事，防着你呢，但我们是姐妹，你对我不薄，也是恩人了，要是真有一天能嫁给这样的男人，我死了也甘心，也是苦尽甘来，终见天日了。”
我二姐赶忙劝慰芳芳再接再厉，一定要把边小军攥在手中。
芳芳一听激动起来，说道：“他这几天连着和我见面，晚上也不回家去，我看他是舍不得我呢。”
我二姐顺口问道：“晚上住这边挺吵的吧。”
“没有，我们去城西的桃林宾馆住的，那边人少安静。”
“哦，那还是要小心点，毕竟现在查得紧。”
我二姐笑着对芳芳说道，看看表，她还有事要做，得回去了。
县纪委收到一封匿名检举信后对边小军的行动开始调查，因为关系到前任县长的声誉，县纪委和荣城公安刑侦科联合展开行动。
星期四的晚上一点多钟，桃林宾馆304的房门被突然打开，一帮人在灯下看着慌成一团的男人女人喝令他们蹲下。
消息在第二天不胫而飞，我二姐得知边小军被拘留时笑了一下。
她泡了一杯茶给自己，然后抬头看窗外满天飞舞的雪花。
才知道冬天已经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