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佛法只能慢慢地教育人,见效时间太久远的话,为什么不利用现有的权利快速实施自己的救助观念呢?”
朱航缓缓地说,“这样做或许会更有效率。您怎么看,大师?”
听到这些话语,朱棣的脸色变得更为凝重,并且目光更加不友好地注视着姚广孝。此刻姚广孝几乎被吓得魂不附体。
朱航口中所说的一切恰恰是他曾经深藏心中的想法。
既然通过佛法救人太过迂回漫长,为什么不做人间真佛去实现这个目标?但现在,他唯一的愿望便是 安安度过余生。
这么尖锐的话题,哪里是现在应该涉及的呢?可朱航怎么会如此了解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贫僧确实不知施主要说什么。”
姚广孝的脸色苍白,勉强挤出几个字。
朱航则是一边眉毛挑起,道:“听说大师遍览天下,通晓儒释道三教精髓,天赋过人。”
“难道真的愿意就此满足于做一个平凡僧人,关门修行?”
“倒不如找一位英明的主公,辅佐治国,共创盛世。”
“将来功成名就,退隐回天界寺为方丈,何其快哉!”
姚广孝望着朱航,眼中尽是恐惧。对方不仅知晓自己的野心,
竟然还能洞察自己的成功计划!内心深处的想法竟被完全暴露。
“施主,别说下去了,我仅是一介僧人而已。”
姚广孝无法忍耐,连忙央求:“请您谈谈佛法之事吧。”
朱棣则无奈地插话:“大哥,走吧,这位师傅也无甚高论。”
朱航略皱眉宇,见姚广孝如此反应,心生一丝失落:难道姚广孝真的没有叛变的心思?
是不是我来得过早?或是应该给予他一些启迪?
念及此处,他凝视姚广孝道:“你认为大明朝的未来会如何发展?”
姚广孝显得非常局促:“我……没有什么见解。”
朱航感到些许不快,心下暗想姚广孝怎么如此怯懦,完全不具备应有的领袖气质!但仍然试图引导:
“像大明朝这样的大陆强国,陆地的边界已经到达极限。”
“国家的兴盛依赖资源,而陆地上获取的资源终有限度。”
“因此,我们必须将视野转向浩瀚的海洋……”
“未来的几百年,必将是海洋的时代!”
“走向大海的国度才能拥有未来,才能成为世界的霸主!”
“你认同这一点吗?”
言语落地,空气中仿佛泛起了波澜。
姚广孝愣在原地。
他曾无数次想象若自己的计谋得逞,将怎样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
但他却忽略了海上拓展的重要性……
朱航的这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为他开辟了一条全新的思考路径,让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朱棣也目光灼灼,脸上浮现出浓厚的兴奋之情。原来,开发海洋的潜在机遇竟如此重大!
一个国家的前景竟然与海洋如此密切相关?!这次的选择无疑是正确无疑了。
他更加坚定了信心,急切地说:“老弟你再多讲讲其中的道理。”
“那个……”
姚广孝嘴角微微抽搐,这话题实在太重了。
他低声 :“佛门净土之地,只谈佛法。”
“况且,贫僧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
“在此地谈论这些问题,似乎不合时宜。”
朱棣闻言一怔,终于理解了姚广孝言外之意:原来,此刻他仍然是朝廷眼中不可招安的逆党。
带着朱航前来拜访,并讨论关于国家的大政方针,似乎确实有些逾越。
他担心起来,这样的情景若让父亲知晓,是否会引来灾祸?……
与此同时,宫城内。
在庄严肃穆的奉天殿里,朱和尚高踞于龙椅之上,面带忧容地聆听着几位重臣关于内外事务的汇报与争论。
“南方沿海再次遭受倭寇 扰,北方元廷残余势力的将军纳哈出也在辽东一带不断挑衅我朝边境安宁。”
“当前最为关键的是如何提高治理与防务效率……”
“立即实施内阁制度将会带来一段时间的 动荡。”
“能否考虑暂时搁置内阁制度?”
胡惟庸发言后问。
在场的几位尚书纷纷响应道:“陛下英明,此话极是。”
“ 为百官之长,撤除 一事需格外谨慎。”
这时朱和尚猛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摔下,满堂沉默。所有大臣面带惧色地望着他。
朱和尚环视众大臣,愠怒道:“啰里八嗦,你们这是一群妇人么?”
胡惟庸脸色发青,战战兢兢答道:“陛下恕罪,臣只是……”
“混账,你滔滔不绝说了半晌,最后竟是说要延期推行内阁制度?”
朱和尚怒拍桌面:“朕要你们草拟内阁制度的方案,而不是讨论是否应该实行!”
“你们都在干什么?!”
一时之间,众臣皆不敢作声。
“父王别生气,孩儿让大臣们再好好商议。”
朱标见状连忙说道。“一群废物。”
朱和尚面色铁青地质问道。
臣子们面色皆显恐慌。朱标温言慰藉片刻:“你们回去后仔细讨论。”
说完转身上前行礼接住太监奉上的茶,递交给朱和尚:“父亲稍息怒气。”
“一群只会混日子的废物。”
朱和尚余怒未消:“大儿子,你说他们是不是国家建立后就开始懈怠?我记得之前他们做事还挺果断的。”
朱标微微笑道:“父王是否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你习惯了大哥处事的果断,这样一比较,便觉得大臣们不够理想了。”
听到这,
朱和尚愣了一下:“是这样吗?”
细细思量,似乎的确如此…
或许其他的大臣也尽力了,他们的能力和之前差不多。但与桁儿相比,
桁儿每当论及政事总是条理分明、严谨无误,几乎没有模棱两可的说法。一旦做出决定便是干脆利落。
相对而言,
这些大臣的提案犹如老夫人的旧布一般,不仅冗长且不中听。想至此处,朱和尚端起茶杯轻叹了口气:“倒是我误解他们了。”
“他们并非不济,只是桁儿太过优秀而已。”
朱标笑道:“凡事不宜操之过急,循序渐进才行。”
“话说,不知道你哥现在在忙什么呢,这事儿不妨跟你哥商量下?”
“这个…。”
朱和尚面色复杂地开口,“事事都要找你哥哥说。”
“那还要这些大臣何用?”
“你的哥哥付出了许多,不能再给他增添麻烦…”
说着,他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说到婚事,得尽早为你哥哥准备才是,这件事情你要时刻关注着…”
朱标惊讶不已:“父王,这事连苗头都没有见到啊。”
朱和尚则不耐烦:“父母之言,婚妁之约,这些都不要紧,说定了就算数。”
“不成,我要先去找你哥哥商量商量。”
“不如直接定下来!”
话音刚落,
毛骧匆忙步入厅内,面容惊恐:“上位者,大事不妙了。”
“有什么事至于这样慌慌张张?”
朱和尚眉头紧锁,吩咐道:“稳住心情,慢慢道来。”
“燕王殿下,”
毛骧颤抖地回答,“燕王殿下带同太子前往天界寺秘密会见过反贼!”
听罢,朱和尚先是呆愣片刻,
随之怒火中烧:“他就是这样对待道衍的吗?还将桁儿拉去参与这种场合。”
“他的心智难道真的被那叛徒所迷惑了?”
“这家伙是不是不想活了?”
天界寺前。
一队人驾轻车简行而来。
朱和尚走下车辆,脸色铁青地打量了一下庙门:“带我去!”
“遵旨。”
遵命,以下是对原文内容的重述,保持角色名称不变:
毛骧受命,匆匆找到了一名年轻的小和尚引领朱和尚进入寺庙……这小和尚实则是毛骧秘密安排的警卫。
不论如何,姚广孝毕竟是个叛乱分子。
亲军都尉府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监视他的机会。
朱和尚由小和尚领至一间禅房门外,面色沉郁,自言自语道:“这四弟在搞什么?”
“这个……卑职也说不准。”
毛骧小心回禀:“据卑职所知,他一大早便去拜访太子,然后与燕王殿下一同探讨航海技术。”
“随后两位殿下便来到了此处。”
“父皇。”
朱标小心翼翼地开口:“四弟敢于举报道衍,足以证明他对国家并无二心。”
朱和尚眉头紧锁:“不必着急打草惊蛇,咱们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搞明白他在打什么算盘。”
“是…”
两人走到房间门口。
恰逢其时听到了房间里传来朱航清晰的话音。“世上有两大势力领域。”
“一是大陆领域的统治权,二是海洋领域的控制力。”
“在这千年的历史长河里,掌握土地统治的国家可称强国,我们的历代朝廷即是这样的典型例子。”
“而未来的千年,只有掌握了海洋的国家,才能有资格站在强者之列!”
“未来的趋势将是海权逐渐取代陆权的时代变革!”
“大陆控制力与海洋掌控力?”
朱和尚闻言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样的观点?
朱棣与朱航在这里…到底讨论的是些什么呢?“何谓海权,竟有左右天下局势的力量?”
朱和尚眉头深锁,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问向身边的儿子:“标儿,你有没有听说过这种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