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再此叹息不已。
刚才听徐妙云分析,精准犀利,即使是那些所谓的状元进士也不足挂齿,实在是治家长才。可是终将要为 ……
此刻,他突然有所领悟,皱着眉头对徐妙云说:
“女儿,你的见解很独到,但……好像漏考虑了件重要事。”
“何事?”
徐妙云一时愕然。
“你啊。”
徐达叹了口气:“与大皇子联姻的是你,这也是你的人生。”
“这不仅仅是家族的结合,更关乎你的幸福。”
徐妙云微微怔住了,随即带着几分笑意说:“父亲似乎比女儿更感性。”
但徐达缓缓摇头,眉头紧锁,显得颇为困惑:“我只是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为了今日的地位,我把命都押上去了,如今身为高位,怎能再让女儿嫁给她不愿嫁之人……还要让女儿为我们徐家的兴盛去付出。”
“总感觉这事不合逻辑。”
“如果连女儿的终身大事也不能如愿以偿,那么我这些年又是为了什么奔波劳累呢?”
“难道是越活越回去不成?”
面对父亲的困惑,徐妙云目光温婉地看了看徐达,片刻之后露出了微笑,柔声说:“父亲不必担忧,女儿很满意此次婚约。”
“但你未曾见过大皇子……”
徐达苦笑起来。
“不过……女儿对他的才华确实欣赏。”
徐妙云沉默片刻,突然开口:“关于他的性格与相貌,倒不那么重要。”
听了这句话,徐达一时无语。
“父亲能否安排一次见面?”
,徐妙云微微蹙眉,语气轻盈地问:“女儿总有种预感……”
“觉得内阁制还有改进的空间,其中仿佛有所漏洞。”
“似乎无法完全约束君主的行为……”
“女儿很想当面向他询问……”
次日清晨。
小院子里。
朱航醒来时,面色极为不佳,心中满是怒火,只因有个不讨喜的声音一直在耳旁喋喋不休……
“你说兄弟,我是否应该选一座靠近东海岸边的岛国定居?话说,我这艘船是不是有点太小了?你提的那什么明朝宝船能不能真做得出来?”
“而且我也需要个能驾驭船只的好手啊,兄弟,不如咱俩一起去航海怎么样?”
“到时候,赚的钱我们平分。”
“说起来,兄弟你应该对东瀛的女儿家挺感兴趣的吧,还提到过一位叫三上的姑娘……”
话音未落,
朱航猛地将手中的粥碗摔在桌上,黑着脸盯着朱棣。“灵儿!”
“少爷?”
灵儿急忙从厨房赶来,手中围裙尚未来得及脱下。
“朱驷吃饱了,赶紧把他请出门外!”
“哎,不是啊,我还没吃呢。”
朱棣连忙捂住桌上的碗筷:“灵儿,你先忙,我们正谈重要的事呢。”
灵儿露出预料中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
“你说你没完没了是打算干啥,老子对东瀛女没兴趣,别冤枉我!”
朱航沉着脸道。
朱棣嘴角微微一勾,回了一句:“明明是你说过的”
“送客!”
“咳嗽,我们还是谈谈正经事吧。”
朱棣急忙转移话题,同时略显为难地说:“真的没办法的话,你给我支个招也行。”
“航海的风险太大,有办法降低一点吗?”
说到这里,朱航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代出海与后世不同,
生命危险极高。
所以,他自己不愿去,也希望朱棣三思。
“本来就属于冒险的事情。”
朱航撇嘴道:“尽管这是我的提议,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留在这京城和我一样过日子吧。”
“一旦在海上出了意外,无论你有何等抱负,都将成为泡影。”
朱棣笑着答道:“到了那一天别忘了给我的墓碑烧炷香就好。”
朱航望着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倔脾气。”
“大丈夫在世若未能荣华富贵,死后便该轰轰烈烈!”
朱棣字句铿锵有力,他那黝黑的脸庞此刻更显刚毅:“我要做的是前人从未做过的事!踏上他人未踏过的路径!”
“让我的父亲知道,尽管我不擅学问,但我不是个废物!”
“就算真在大海里长眠,我也绝不后悔!”
朱航一时无言,只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接着,朱棣恳切地请求:“兄弟,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一次,当我是在求你。”
朱航看了他很久,才起身离去。
“兄弟,你干嘛去?”
朱棣急忙追问。
“废话。”
“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里可以帮助解决你的烦恼。”
一会儿后,
朱棣站在天界寺门前,望着往来的香客,目光愣愣地扭向朱航问:“你说要带我去的地方,就这里吗?”
“没错。”
“这里是寺庙”
“没错。”
朱航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出海危险重重,海上的风云变化无常,只有佛祖能保佑你平安。”
“我带你是来礼佛,合理吧?”
朱棣: “”
。
“放轻松。”
朱航又安慰他说:“天界寺可是京都最大最灵验的寺庙。”
见朱棣依然紧咬牙关,黑着脸瞪自己。
朱航笑着往前走,
而朱棣那脸色如同锅底一般,默默跟上了他。寺中林木高大,清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
加之大雄宝殿内传来的绵延不断的诵经声,令人感觉十分平和安详。
然而朱棣的表情仍然阴沉:“拜神有什么用,大宋朝若真的有效,就不会 了!”
“着急个啥?”
朱航不以为意地四处看了看,向一名负责管理功德箱的僧人微笑着打招呼:“师父辛苦了。”
“小可向来虔诚信仰佛法,特来点燃一瓣敬香。”
“多谢檀越慷慨。”
僧人脸露笑容道。
朱航转头向朱棣伸手:“交香油钱。”
“还要给香火钱啊……”
朱棣脸色瞬间僵住。
虽然心里不满,但仍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碎银扔入功德箱中。
“再多放点。”
朱航有些急躁地说。
“你自己也没这般款待过我!”
朱棣黑着脸,又拿出一些银子投入功德箱。
僧人当即笑逐颜开:“多谢施主慷慨捐献,今天可否留下来用餐。”
朱航微笑着回应:“久闻天界寺高僧道衍法师佛法精湛,特地前来讨教。”
“施主稍等,我这就请来法师与您相见。”
知客和尚一脸会意的笑容,随即转身离开。此刻……
朱棣则用异常的眼神盯着朱航,问:“你是为了道衍而来?”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难不成你还真的相信我是来参佛的?”
朱航毫不在意地说:“海上的事情充满未知的危险,稍不留神就可能倾家荡产。我好歹也要为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日后这道衍必然能有所成就,你现在与他结善缘,对他对己都是好的。”
朱棣嘴角微动,心下不由一阵苦笑:这还真是个复杂的局面。
还好之前他行事小心谨慎。当他奉父亲之命处理道衍的事时,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让道衍返回了天界寺,避免了因朱航知道这件事后对自己产生疑虑。
然而对此他也感到些微不满。
朱航找道衍到底有什么目的?而在一旁。
道衍表情平和地走近:“不知哪位施主希望向贫僧询问什么。”
话说至此,
道衍突然看到了朱棣和朱航两人,神色陡然紧张起来,脸色变得苍白,惊恐而又不可思议地盯着朱棣:“你…你…你…”
随后他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你什么你,”
朱棣淡然地看了看他:“我们是来拜佛的,难道你就是道衍?”
“贫僧…是我…是我,”
道衍愣住,紧接着快速点了点头,“几位相识吗?”
面对朱棣严厉的视线,朱航疑惑地看了看二人,
“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道衍急忙澄清,“只因为这位施主长得与我一故友极其相似,所以略感意外。”
“哦,是这样……”
朱航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施主找贫僧,不知有何事相询?”
姚广孝战战兢兢地开口,心想这可不是小事。从朱航的声音中,他已听出这人正是当初揭开他 的人——在麻袋中,他对那声音的记忆犹新。
但今日又怎么了?
先是让自己被抓,现在竟然亲自来寻找自己!他的心剧烈颤抖着…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有一件事想要劳烦大师。”
朱航露出温和的笑容。“帮忙?这……”
听完这话,姚广孝身体轻轻一震,
随即赶紧说道:“这里不适合说话,二位能否随贫僧来个更合适的地方?”
说完,他带领两人来到了自己居住的禅房里,
给两位来宾泡上茶水后才小心翼翼地道:“不知二位施主要何为?”
朱航观察了他片刻,接着轻声道:“大师。”
“您对于大明朝未来一百年的运势走向有何看法?”
“这……”
听到这个问题,姚广孝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这个问题实在太沉重也太危险了。身为受过教训的人,现在的他只想安静地当一个普通的和尚。
那么,朱航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不成是在试探自己?
尽管心里十分惶恐,但姚广孝努力保持表面镇静:“贫僧只是一个和尚,二位若非为了佛法前来询问的话,我们就先聊聊天法如何?”
“佛法是关于拯救世界的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