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第一次通话时,绝对是个男人。
白司言皱起了眉头。
他那少见的表情中甚至带着一丝慌乱。
那是否意味着有同伙?
——在我把一切曝光之前,你自己解决吧。抛弃洪熙珠,带回你的原未婚妻。
清澈到透明的声音。想到这些威胁都是用这种声音发出的,他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如果肆零六是个女人……’
那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所有的局面都……
“……有同伙吗?”
“有这个可能。”
朴助理小心翼翼地回应他的自言自语。
“也可能是个诱饵。”
“或许有人只是用了这个女人的声音。”
但那些对话的频繁程度,绝不是被指示或被命令像鹦鹉一样重复的。所有的对话都像是自然而然地进行。那绝不是预先准备好的稿子。更像是现场直播。
到底是谁?
——哥哥,你在等我吗?
他笑了。那柔弱的声音说着“哥哥,哥哥”的,真是可爱到让人咬牙切齿。
被这样戏弄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虚张声势——
“以前那个男人真是冻死鬼。”
他按住脸颊内侧笑了。
——明天再打电话给你。
他移动鼠标,不断重复播放那一段。
——明天再打电话给你。
——明天再打电话给你。
他皱起眉头,集中精神听,依然是个陌生的声音。
但奇怪的是,这声音却在耳边回荡。
‘……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种语调,这种音色……
到底在哪里……听过。
——哈瞬间,专注的白司言肩膀微微颤抖。
—嗯,哼,大概就是这样。
虽然有些生硬,但确实是呻吟。
他眉头紧皱,出现了深深的皱纹。
“这完全是个疯女人。”
从显示器发出的蓝光映在他的眼中。
就在那时。
白司言的脸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放下我吧。不行的。请在这里放下我。
他妈的……
这是什么?
他像打耳光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突然——
什么荒谬的想法……
但就在他皱着眉头,咒骂着猛然站起身时。
男人依然半信半疑,但脸色冰冷,开始翻找桌子。
他打开抽屉,把里面的东西全都翻了个遍,把厚厚的文件堆推到桌子底下。
稍微喘了口气的白司言终于抓住了一个b。
然后,他把东西递给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朴道宰,说道:
“分析一下声音波形,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看看匹配度是多少。”
他的眼皮像抽搐似地颤抖着。
——你能相信青瓦台发言人背地里制造非法谣言,像揉面团一样戏弄全国人民吗?
熙珠难以置信,只能愣在那里。
——丑闻是丑闻,但如果这事曝光了,他正直的记者形象就完了。
——我给你找来了你能用的录音文件,所以也告诉你。
“到底……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不指望对方会回答,但她不得不问出这句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哼——”的鼻音。
——我有什么不知道白司言的?他爷爷可是多么珍惜这三个字啊。
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就拜托你了,真正的指令,我必须听到的,想听的。
绑架者像唱歌似地说道。
——如果事情搞砸了,就死吧,全都死掉。
“……!”
熙珠心里深深记住了那句残忍的话。
对方总是拖泥带水,不轻易透露意图,所以每次突然冒出这种话,她的神经都会绷紧。
——所以快点离婚吧,姐姐。
——要是搞砸了,首先会杀了你。因为你最碍事。
——不是开玩笑。
叮咚,门铃响了。
熙珠的头像老旧的铁门一样嘎吱转动。
“……不是吧?”
她用细弱的声音颤抖着问。电话那头传来阴森的笑声。
熙珠拖着脚步走到客厅,先确认了对讲机。
她脸上写满了紧张,但摄像头里却没有人影。
——快回到原来的状态。
——快点回到原来的状态。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熙珠按着胸口,呆呆地站了一会儿。
不久之后,当她打开门走出去——
“……这是什么水?”
地板湿透了,像是有人洒了水。
“呃……!”
瞬间,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死掉的金鱼堆积成了一团。
那天晚上。
web发信
&34;这里是青瓦台宣传首席办公室。
恭喜您通过了青瓦台手语翻译员的第三次最终面试。详细内容请参考青瓦台官网公告,如有后续日程的疑问,请联系青瓦台发言人白司言(010-xxxxxx)
此外,宣传首席办公室的研讨会将于202x1022~1023举行。具体事项请参考青瓦台官网。
谢谢。&34;
第一个日程就是研讨会。
晚上10点。
熙珠虽然掌握了丈夫的新弱点,却没能拨通电话。
那湿滑的塑料袋触感,亲手把死去的金鱼装进袋子的感觉依然鲜明。
熙珠无法摆脱手指上的那种异样感。
<青瓦台宣传秘书室团建登山大会及研讨会>
在一个醒目的纪念横幅下,人们聚集在一起。熙珠无意识地扫视了一下新面孔,却没有看到她想找的那个人。
熙珠提了提背包,迈开步子。
“昨天白司言没回家。”
清晨,熙珠突然醒来,意外地发现身旁空空如也。
恍惚之间,一阵担忧涌上心头。她想发信息给他,但很快放弃了。打电话威胁别人时说得顺溜得很,可一面对洪熙珠,他就变回了那个不成熟的小男孩。
正当她紧紧握着背包时,人群的氛围突然变了。
“大变人来了!”
“哦,您来了!”
“司言先生,早上好!”
白司言和宣传秘书一起走来,不知在哪清洗休息过,显得格外干净整洁。
刘海垂下来,他那特有的敏感气质似乎衰减了不少。
白司言轻轻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迅速环顾四周。
很快,他在角落里找到了远离人群的熙珠。
目光相接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走来,拉住了熙珠的胳膊。
她在一片茫然中被拉到了人们面前,肩膀被紧紧握住。男人的手意外地温热,那熟悉的沐浴露香味也随之而来。
“怎么还没和手语翻译员打招呼?”
他的话中带着一丝责备,似乎只有熙珠能感觉到。人群迅速安静下来,大家互相看了看。
“这是新加入我们的洪熙珠手语翻译员。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她可能会有很多不便。”“此外,洪熙珠翻译员性格内向,因个人问题直接沟通有困难。但她是凭能力被选中的人才,希望大家能和谐相处。”
熙珠低着头,白司言替她说了这些话,她抬不起头。
“为了研究我,她不仅看了我的简报视频,还特别注意我的嘴唇、牙齿甚至上颚。让我们期待洪熙珠翻译员的表现。”
她埋得更低了,脖颈发烫。
&34;为什么他替我做自我介绍!&34;
熙珠耳朵都红透了。她想狠狠瞪他一眼,但他紧按着她的肩膀,使她无法动弹。
“大家都鼓掌吧。”
“……哇……”
完了,彻底完了……。
员工们一个个开始鼓掌,小声议论着。那些惊讶的表情毫不掩饰地展示着他们的心情。熙珠无奈叹了口气。
当大巴到达时,人们仿佛逃命般迅速上车。
熙珠也犹豫着要不要上车时,背包被用力拽住。白司言斜倚着看着她。“等会儿,跟我一起上。”
“啊?”
“你得坐我旁边。”
“……我为什么?”
“你的表情真是反感啊。”
他盯着熙珠的脸,低声说道。
“昨天没能一起睡。”
“就这样弥补了。”
“这里是外面啊!”
熙珠慌张地用眼神示意,周围这么多目光,坐在一起会招来什么议论啊。
白司言看着她,一脸无辜。
“你以为我在外面过夜了?”
他轻轻扬起一边嘴角。
“我还是回家了床上乖乖睡了一晚。”
“……”
“早上回来了一会儿。”
他突然把脖子凑了过来。“这是我们家的味道。”
她的鼻尖轻触他深陷的锁骨。
不知为何,初次上班的紧张感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