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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订单来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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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酒杯给我,我给你倒酒!”雷蒙德给坐在他身边的山姆倒酒,这名老实巴交的铁匠学徒受宠若惊地双手捧着杯子站起来接,这名平时话极多的家伙,在今天这样的酒席上安静地像个文静的小媳妇。

在奔狼堡酒馆内,两名军需官请一位能顶得上50位具装骑士老爷的年轻铁匠吃饭,这顿丰盛的美食有牛尾汤、山核桃、葡萄、赤茴香和碎乳酪拌夏蔬,热腾腾的螃蟹派,还有黄油煎鹌鹑,并且还有一壶甘甜的葡萄酒。

两名军需官并没有掏自己的腰包,他们用的是公款吃喝。

酒足饭饱之后,四个人才开始谈论正经事情。

“你知道伯恩山公子在回去的路上跟我说了什么么?”雷蒙德爵士对着白泽说道,他模仿大狗公子的动作,把双手一摆,大喊一声:“神呐,他就是这样跛着一条腿,然后拿着弩两箭射死了一名具装骑士么?”

雷蒙德说道:“真是峰回路转,你们都想象不到我去会议室请他时,他的脸都有多黑,都把我吓死了。”

“神啊!”

西蒙爵士在一边笑着连酒杯都拿不稳:“他无疑是被震撼到了。”

白河说道:“那时候我还没那么跛,要是打着石膏上战场,我可没有这个胆子。”

西蒙爵士坐在白河身边,拿手敲了敲白河的石膏腿:“这是一种新的医术么,可以用来固定断肢。”

“铁匠们用石膏进行塑模,也可以用来固定断肢。”

“值得推广,我们的铁匠身家又上升了,起码值50个具装骑士老爷外加一个骨科医生。”

“为骨科医生干杯!”

“干杯!”

雷蒙德买完单后回到座位上,继续说道:“关于后续订单,白河先生有什么打算?”

“公爵公子打算以你的武器组建一支重型弩兵,既然是一支独立的作战兵种,数量不会少。”

白河说道:“我们的产品质量、我们的交付速度、我们的服务态度,两位长官有目共睹。如果要我说,两位尽管把订单交给我,我一定会按时按质按量完成。”

两位老狐狸呵呵笑着,这件事情要他们答应,哪有这么容易。

“上次谈判时,白河先生说,如果采购量大,制造弓弩的成本会降低,你们最多能降低到多少。”

“55枚银币。”白河随口答道。

“这可不是一个有诚意的数字,如果是这个报价,我最多能给你500支弩弓的订单。”

白河喝了一口红酒,似乎在下定决心,他问道:“生产周期是多久?”

“12个月,每四个月交付一次,一次交付1000支弩弓。”

白河感谢他的朋友给他提供的情报:“所以最起码有3000支弩弓的订单是么?”

“一共重型弩兵军队2000人,定制3000支弩弓,每两人预留一支备用,还需要1200面大盾。”

白河说道:“盾牌的生意我就不做了。3000支弩弓的订单我要全部吃下,两位哥哥给我这个机会么?。”

“那要看你诚意如何?”

“52枚银币。”白河再次报价:“价格再压下去,我要亏本了。”

“那么你能拿走一半的订单,还有一半订单我要留给城堡中的铁匠,他们也要养家糊口。”

“最后一口价50枚银币。”

“不能再低了,两位老爷,我已经是赔本赚吆喝了。”白河说道。

雷蒙德爵士狮子大开口:“45枚金币,全给你,能不能做?”

“单支弩弓的造价依旧保持在50枚银币,但每多五百张弓弩的订单,单支弓弩的采购价降低03枚银币,直到最终成本价降低到45枚银币每支。”

“同样的道理,弩箭每支按照95比索采购,每多出五万支弩箭的订单,采购价降低01比索,直到最终成本价降低到9比索每支。”

“成本我会尽全力压下来,但是压低成本需要一个过程。两位老爷要是同意的话,就点个头吧!”

雷蒙德和西蒙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

“我没有问题!”

“我也同意!”

确定了订单之后,就开始谈论订单细节了。

“军中的意见是,弩弓的磅数统一定在300磅,250磅有些士兵嫌弃太轻,350磅有些士兵又嫌弃太重。每枚弩弓同以前一样,标配60支弩箭,说明书、编号、配件什么的一样都不能少,并且有三年的保修期。”

“我们希望每张弩弓配置120支弩箭,也就是说,您的工作作坊一年要给我们提供36万支弩箭,同样是分三次交付,每次交付12万支弩箭。考虑到训练折损,那么到真正开战的时候,每个弩兵手上最起码有90支弩箭使用。”

白河疑惑道:“要用这么多支箭么?”

雷蒙德说:“一场遭遇战打下来,消耗的弩箭都要用马车来装。每个弩兵手上就算有3个箭筒,也就够打两到三场仗。”

“我们的代理公爵打算最短用三年时间结束这场边境冲突。”

“你可以想象有多少场遭遇战,需要用多少支箭。”

“没问题,相信我,弩箭管够。”白河回答道,造枪才能挣几个银子,卖子弹才是真赚钱啊。

“说实话,你做得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提要求。如果我手下所有的武器采购都能像您这样让我省心的话,我也许能多活几年。”

雷蒙德的地位比西蒙略高,雷蒙德显然更熟悉商务,西蒙主要负责技术方面。

“公爵公子想把你留在奔狼城堡,他欣赏你严格的工作作风,想要你统筹管理城堡的武备制作,你愿意接受公子抛过来的橄榄枝?”

“感谢公子的好意,但我目前没有离开瑞文伯爵领的想法。”白河婉拒了。

“如果公子真的欣赏我的技术的话,两位大人能否将其他方面的武器制作的业务交给我来做呢,比如说打造刀剑,铠甲,或者是其他的大型工程机械。”

“不瞒两位大人,我的脑子里充满了奇思妙想。”白河吹嘘着说道。

“像您这样优秀的工匠,任何方面的问题我们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你的,我保准你的订单会源源不断……”

三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

归去的时候,赶着马车的山姆还在吹嘘着爵爷亲自给他倒酒的高光时刻,两名采购官已经带着新签的合同找公爵之子复命了。

“什么,你们把所有的订单都交给那个年轻的铁匠了,我们城堡的铁匠是做不出这样的弓弩么?”男爵长子对这样的安排不算十分满意。

“我们的城堡工匠当然可以做出这样的弓弩,但是他给的价格着实让人心动。”雷蒙德说道。

“能便宜多少银币?58枚银币,还是55枚银币,让你们把城堡都给卖了?”

“50枚银币!”雷蒙德说道。

伯恩山公子愣了一下,这价格可着实够低的啊。

“不仅如此!”雷蒙德把合同在公子的面前摊开,说道:“弩弓按照50枚银币的价格采购,每多一千张弓弩的订单,单支弓弩的采购价降低03枚银币,直到最终成本价降低到45枚银币每支;弩箭每支按照95比索采购,每多出十万支弩箭的订单,采购价降低01比索,直到最终成本价降低到9比索每支。”

伯恩山公子的脸上露出了笑颜:“你们两位是能干的,居然能谈到如此低廉的价格……”

雷蒙德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谈判非常艰难呢,他可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白河在车子上啊切一下打了一个喷嚏,裹了裹自己的衣服。

两位封臣无疑是立了大功。

伯恩山公子安慰他们道:“你们为家族节省了一笔巨大的开销,为了奖励你们的功绩,俘虏的两名吉拉曼恩族狐女就赏给你们作为奖赏吧。”

“最近你们俩辛苦了,我给你们放个长假好好享受享受,不过狐女虽风骚多情但野性十足,你们可得注意身体……”

走出领主大厅后,西蒙把雷蒙德拉到一边,询问道:“怎么你和伯恩山大人说的,与我们和白河谈的内容不一样?”

“嘘!”雷蒙德赶紧让西蒙小声,他问道:“你给情妇买礼物要不要花钱,你睡女人买壮阳药要不要花钱,你一个50枚银币的钱够花,钱不够花,钱从哪里来?”

西蒙会意地点头,恍然大悟:“哦~”

哪个朝代都少不了史密斯专员,史密斯专员就像是生产链运行过程中润滑齿轮的润滑油,有了他们整条生产链才能高效和谐地运行。

……

……

“我们有3000支弩弓和36万支弩箭的巨额订单,如此大的订单量我希望我的供货商们全心全意去做,并且相应的生产成本也要降低。”

白河拿到了来自代理公爵的巨额订单和首批订单的定金之后,便开始在他的铁匠铺召集领地工匠们进行工序发包。

只不过这次采用竞价制,并且他开始有意压低那些技术含量较低零件的竞价成本。

比如说不算关键弩身,就被他压低了3铜比索的价格。

五家能提供弩身工匠作坊经过一轮激烈的集中竞价后,最后所有工匠作坊都以他们提供的最低报价中标,每个弓身的总造价降低了5铜比索。

而那些技术含量较高的关键零件,比如说提供拉力的弩臂则被他提高了竞价成本,弩臂的价格被上调了3铜比索,这使得唯一能提供优质弩臂的赛格铁匠铺心中乐开了花。

他还把一些不算关键的金属构件铸造的工序也给发包了出去,自己的铁匠铺则专注于生产一些复杂造型的金属构件,降低自己铁匠铺的生产压力的同时,也让下游产商吃到更多的利润。

在白河看来,一条弓弩产业链,最多养活一家龙头和两三家核心供应商,随着核心供应商的技术实力增强,他们有能力扩大自己的业务范围,承担更多的生产工作,他们将掌握整条生产线的全部工艺,共同分食一条产业链的利润。

弩弓的订单价格由60枚银币降低到50枚银币,在将来产业链成熟后还会降低到45枚银币。对应的,弩弓的造价也会从40枚银币降低到35枚银币,并最终生产成本会被压缩到30银币以内。

单支弩弓的利润是降低了,但是以白河为首的弓弩制造商们却用价格给自己的产品建立了护城河,高质低价的产品会挤压整个产业的所有利润,并将那些造价居高不下的竞争对手全部清理出局。

这就是以利润换市场。

接下来,就轮到弩箭了。

他同样压低弩箭的竞价成本,原来的一枚箭头定价3铜比索,被他压到了1铜比索,结果手下十六家工匠作坊,就只有他自己的铁匠铺的山姆举牌了。

砂模法已经成熟,他现在连蜡模都不愿意做了,铸铁箭头的成本又下降了一大截,技术工艺已经甩开了同行一大截,反应在成本上,那就是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故技重施,他开始压箭杆的造价,由原来的每根箭杆6铜比索,压到5铜比索。结果这些生产箭杆的工匠作坊们不买账了,他们笃定白河一个小小的工作坊吃不下这么大的产能,居然开始囤积居奇,逼着白河让出更多的利润给他们,否则所有的木匠就全不接白河的单子。

现在是白河求着他们干活了,那能不多要点?

老木匠鲁格抽着烟斗说道:“年轻人,我削箭杆削了30年了,一支箭杆从来都是6比索甚至是7比索、8比索,你一个年轻人上来就要砍我们的利润,你这是断我们财路。”

“你吃下了36万支弩箭的单子,公爵给你的定价别人不清楚,我可是一清二楚。你杀我们的价,吃二道贩子的利润,吃相未免太难看了点吧。”

白河微笑着对这位“箭杆仙人”说道:“一根圆木棍而已,如何一根就能抵得上一户佃农一天的收入,你不觉得箭杆的造价太不合理了么?”

“箭杆仙人”冷笑道:“一根最普通的箭杆,都要经过选材、削杆、烤火、校直、刷漆这五道工序,其他方面我不谈,就削箭杆这项手艺,一个学徒没有十年一丝不苟精益求精地练习也别想掌握。我家祖传三代都是从事这门手艺,年轻人你才打几年铁,跟我谈‘不合理’,工匠精神也能轮得到你来质疑?”

“工匠精神在我眼里就是手工业家庭作坊传家,如果你们不改进生产工艺,不降低生产成本,自然要被淘汰掉。”白河毫不犹豫地扯掉这些固步自封的老顽固身上的遮羞布。

“在我看来,一根箭杆的制造成本最多就值1铜比索,你们这些老木匠要是不能把生产成本降低到这个这个价格,将来,你们吃饭的手艺很可能不保。”

老木匠鲁格气得够呛,磕了磕烟斗:“一铜比索一根箭杆?年轻人,你是觉得我们的手艺一钱不值!没有我们这些老木匠给你削箭杆,你一个工作作坊,一天最低生产1000根箭杆?我们就不给你干,到时候看谁先凉!”

白河说道:“确定要如此么?”

老木匠鲁格涨红了脸说:“我等着你来砸我饭碗呢,就怕你到时候交不上货,哭着喊着来求我,也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

白河看着这些跟着老木匠鲁格站在统一战线的木匠们,这些人都是老木匠鲁格的孝子贤孙,为“箭杆仙人”马首是瞻,老木匠鲁格要走,他们肯定全部都走,到时候,他的弩箭生产工作就要被耽搁了。

这是“工会”的苗头么,工人们团结起来,对抗资本家的剥削?

但是屁股决定脑袋,白河定然不会被这些工匠挟持。

他既然敢在两个军需官面前夸下海口,那么他一定有把的单子全部吃下的把握。

“既然如此。”白河说道:“那就请你们离开吧。”

“弩箭的生产,不需要你们了!”

老木匠鲁格还在叫嚣:“年轻人,你好有种啊,到时候你来求我干活的时候,我也希望你能像今天一样有种。”

“我们走!”

制造箭杆的七八位木匠在老木匠鲁格的带领下离开了。

黑胡子赛格走上前来,好心说道:“如果你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做箭杆的话,我们这些人还能为你做一些……”

“但是产量不会太高,我们的作坊里并没有全职的削箭杆的木匠。”

白河感谢他朋友的好意,却拒绝了他们的帮助:“谢谢各位,但是我相信我自己能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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