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咱们还是抓紧赶路吧,若是再触天颜,你我可是担当不起!”
二蛋一脸苦瓜相地说道,
这也不能怪程二蛋催促,前几日朝廷突然下旨,罢了程处弼的刺史职,还把之前赏封的平凉子爵夺回,命其不日返京。
可程老三天不怕地不怕,一路游山玩水,虽是严严冬日,尚未过数九寒天。
人家想钓鱼,就凿冰垂钓;想打猎就去山里射鹿捕兔,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原本快马加鞭五日可达的长安城,这走了小半月,才刚抵幽州。
“混账东西,我都不怕,你怕个甚!我有一种预感,此次归京便再无出京之日”
说罢,望天长叹,“二蛋啊,玩脱啦!”
二蛋不明其意,“三哥,圣上又不会杀您,何必如此惆怅?赏地您也赎回了;
薛青麟一事,也奏明条陈,无论如何也不会重罚您!”
“哈哈,二蛋,其实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这游山玩水之后,突然有个猜测,你说那货有没有可能,疯病是装出来的?”
“不能够吧三哥,那货埋汰样和那副疯样,您又不是没有看到!”
“哈哈二蛋啊,估计他背后有高人指点,咱们刺史府啊,有内奸!路府来人前一天,你想想谁去过?”
程处弼很笃定地说,
“三哥,为何有这种猜测?您告诉我,内奸是谁,我现在就手刃了这个杂碎!”
“二蛋,我虚长你一岁,咱们虽为主仆却又情如兄弟,为兄告诉你我的想法,我需要装得大智若愚、顽劣不堪。
你信不信,咱这么慢悠悠的回去复命,越是装得没心没肺,圣上反倒不会重罚与我!”
“三哥,恕小弟愚钝,何出此言?”
“二蛋何必自谦。能给我当长史,至少你小子脑瓜儿没问题,我能想到的,你也能猜到,对吧,没说错吧?
咱且也不去深究,那个暗中给薛青麟通风报信的杂种是谁,但绝对与路家有关。
二蛋你有没有发现,圣上是在用我与薛青麟之事,告诫我们这些蒙荫祖上的子弟?”
“想来是有的吧,三哥,小弟就是为您的处罚感到愤愤不平!”
“哈哈,有何不平?估计那货现在也是愤愤不平,肯定想着法的要给我整些麻烦。
你看薛万彻老贼上蹿下跳,他若是心里没鬼,段不会如此!
越是如此行事乖张,兴师动众,反而说明他们心里有鬼,你感觉呢?”
“三哥,小弟实话实说,您别介意!小弟感觉,若那货真是演戏骗咱们,那这可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局。”
“所以我才说,此次归京便再无出京之日,你且看吧,这货后面的智囊团,没准儿怎么给咱下阴招儿呢!”
“那又如何,薛家再怎么也不敢动咱卢国公府!”
“若是再有外援呢?哈哈,这事我心里有谱,人人都说我二哥聪慧,其实我是藏拙,谁知咱身边有没有圣上的人盯梢?
咱们如此回去复命,拖延时日,想是那时圣上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这人啊当小弟就要有做小弟的觉悟,我可不想被圣上召成驸马都尉!哈哈哈哈,走,咱们进城,逛逛这幽州古地!”
幽州城 陈记贱肉杂碎汤铺
“这世间之事果真奇妙,某因你家琐事而被责罚,今又能在此相遇,倒是有缘。”
程处弼一众人,此刻正在陈记杂碎汤用餐,与李伯闲聊,
“大人因小的家事而遭无妄之灾,小的真是罪该万死!”
“罢了罢了,为官一任,本应造福一方,职责所在!只是未能如愿~对了,那个胆大的小丫头呢,最后去了哪里?”
“回大人话,玲儿现已是小的干亲,随我们来到了幽州,目前暂居内人小妹家中!”
“哎,没能替你们手刃仇人,本官也是心有所愧,有没有什么要求,跟本官道来,若能帮衬一下,某必施以援手。”
“小的谢过大人,小人想暂且在此过活,若是日后有机缘去往长安,自当登门拜访!”
“也罢,当日某也欠缺考虑,未与你们安排妥当。二蛋,取个银锭来~”
“大人,使不得使不得,您给小的一家脱籍,便是形同再造,银钱小的万万不敢收下。”
“留下便是,某不喜欢推推托托,这锭银钱助你们安身立命,告诉那个小丫头,某赏识她的勇气!”
李伯见推托不过,抬腿便拜。程处弼虚扶一把,
“好啦,我们也用毕。你亲戚家这吃食果真味美,好好跟他学,日后也能有个技能养家,山高路远,就此别过!”
望着远去的车队,李伯眼含热泪,不停地向背影挥手,
“怂人有好命,一锭银钱,在这幽州置地都可买上三亩,怕我这都要攒上两月,我呸!”
陈鹏看着自家这个落魄姐夫如此好命,心里酸酸地,
~~~
“郑伯,您得催一催啊,咱这调料包都不够供应啦”
郑府客房,南过儿笑呵呵地向郑值抱怨着,南过儿今日登门是给郑值送分红。
随着越来越多的酒楼食铺采买,加上零散的售卖,调料包的销量越来越大,之前囤积的香料消耗殆尽。
目前长安城的残次香料基本已被二人包圆囤积,便与郑值商议扩大收购的事宜。
“贤侄,我前几日便给家族去信,想是货已在路上,莫急!”
“如此甚好,郑伯,小子还想跟您商量一事,听听您老的意见!”
“贤侄说来便是。”
“郑伯,小子欲在之前协议的基础上,再让出一成股份与您,前提嘛~
便是调料包在您的店铺上架售卖,不仅长安城,是您家族所有店铺上架,咱们互利共赢,您感觉如何?”
“嘶!贤侄,你的胃口未免有些太大,就不怕步子迈得太大扯到~?”
“哈哈,郑伯说笑了,小子这次还是带着可行性报告来的哟!”说罢向郑值挑了挑眉,
“既然贤侄有备而来,那老夫便闻上一闻~”
原本南过儿并未想将摊子铺这么大,机缘巧合下,赠送活动招来了两位皇帝的赐字。
这便是个金字招牌,用后世话来讲便是广告效应,这些天舆论发酵得也差不多了。
南过儿便将此事提上了议事日程。
还有一个考虑便是,大树底下好乘凉,郑家可是千年的顶级豪门,族中产业众多,能结个善缘也便于日后的商业规划。
片刻后,郑值轻抚长髯,眯着眼睛望向南过儿,
“贤侄的报告暂无不妥,可是不是有所遗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