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义文柏仔仔细细的讲了我梦到的一切,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哪怕微小的细节。他听了之后,除了脸色更加凝重外,似乎还有许多不解。
“金莲,你为什么会梦见,我给你找了家庭教师?”
听他这么问,我有些奇怪,“我们正说话的时候,保姆忽然推门进来,和你说有人来应聘我的家庭教师。你叫我好好休息,然后就出去了。不是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因为听见保姆说有人来应聘,我会梦见也算是正常吧?”
我以为我的解释能让义文柏抓住一些线索,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听了之后,脸色却更加不好了。
“金莲,你是在我怀里突然昏睡过去的。我们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人进入房间过。保姆也没有。”
什、什么?我有点不敢相信,那岂不是说,在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身处梦中了。可是我自己竟然对那一切毫无察觉。真的太可怕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义文柏,我有点害怕。”自从认识了义文柏,并和他越来越近之后,我就开始遇见各种不可思议的灵异事件,被鬼绑架,在鬼魂的控制下做可能会丢掉性命的噩梦……再来这么几次,我一定会被折磨的神经衰弱的。
义文柏将我搂在怀里,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没事的,有我在呢。”
“义文柏,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奇怪的男人?”我总觉得,在我提到那个怪人有狐狸尾巴的时候,义文柏的表情有些奇怪。
“嗯,的确。”义文柏沉默了一下,但是没有反驳。
“他是谁?他很危险吗?他会害我们吗?”
“你猜猜他是谁?”
好么,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看来事情也不是很严重么。
“呵呵,”我干笑着,“该不会是狐狸精吧?”长相那么妖媚,还有大尾巴,估计就是狐狸精了。
“真聪明。”义文柏捏了捏我的鼻子,算是夸奖。“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现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要注意休息,不能累到了。”
好啊,都学会转移话题了吗?“我不想去餐厅吃饭,让他们把饭菜摆到这里吧?可以吗?”
“嗯。”义文柏答应了,扬声叫来管家,让他指挥着佣人们把晚饭端出来。
看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八成是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蒙混过关了,但是,哼哼,“义文柏,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呢?”
义文柏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再次追问。“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他是妖怪,狐狸精。”
哟呵,不仅试图转移话题,还要偷换概念。好吧,是你逼我讲话直白的。“我是问你,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下看你还怎么逃避——不过,怎么有一种正牌女友审问男友的即视感?你快说,他是谁,他这个狐狸精是谁?咳咳……以上均为脑补。
义文柏将身体靠在沙发背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盒烟和一只打火机,动作熟练地点燃了香烟。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吸烟,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没有这个爱好。
他吸了几口,吐出浓白的烟雾,浓烈的烟味儿呛的我想要咳嗽,但是全都被我憋在了嗓子眼儿。
“不说不行吗?”隔着缭绕的烟雾,他的声音有些模糊,好像还有一点无奈透出来。
“不行。”我摇了摇头,拒绝得十分坚定,“知道他是谁,对我来说,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不是吗?”
虽然不知道那两场奇怪的梦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一切和那个狐狸精男人脱不了干系。
在梦境里,他对我可没有什么善意。既然来者不善,那就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了。《孙子兵法》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我可不想人家都把我祖宗十八代调查明白了,可我却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晓得,丢不丢人。
而且看义文柏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就是有故事。那么此时不问,更待何时?我已经在心里面支了一张小桌子,摆上瓜子饮料,就等着听八卦了。
“她是我的师叔,一个狐妖,名叫长生。”
啊?!师叔?!有点不敢相信呢,看上去那么年轻妖娆的男人,竟然是义文柏的师叔吗?不过,妖怪的寿命应该比人类长了不少吧?而且他们又会法术什么的,容颜永驻应该只是小case,所以,看上去那么年轻应该也说的通了。
“她是我祖父收的徒弟,确切的说,是在山里捡回来的。”
“祖父把她带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了,而她还只是一只刚刚会修成人形的小妖。因为贪吃,她踩中了山中猎户布下的夹子,差点儿就没命了。祖父见她可怜,又已经开了神智,便将她带回了家中。”
“祖父原本打算,将她救治好之后,便让她重返山林。可是她说自己无家可归,亦没有自保的能力,央求祖父,希望能够留下来。祖父是个心软的人,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允许她留在家里。”
“祖父想让父亲收她为徒,可是父亲不同意。其实,就连让她留在山下,父亲都是不同意的。他觉得人妖殊途,祖父的行为会给我们家招来灾祸。但是,他也不敢违背祖父的意愿,所以,长生最后还是留在了我们家,并且拜在了祖父门下。”
这故事听起来还不错啊,可是为什么现在这只狐妖却黑化了呢?“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长生长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和我一般大的年纪。她一直都很用功,于道术上也颇有天赋,很得祖父喜爱,父亲也渐渐接纳了她。”
“再后来,我便遇见了你。”说到这里,义文柏停下来,看向了我。
“遇见了我?”什么情况?是遇见了前世的我吧?
“没错,就是前世的你。”义文柏弹了弹烟灰,“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回家之后,我将此事对祖父和父亲说了,说我想娶你。他们都答应了,并且也十分满意这桩婚事。”
“那时候,上官家还有义家,都是颇具名气的道传大家,在常人眼中,甚至是活神仙一般的存在。而我们俩的结合,也是两家家长非常乐意看到的事情。”
“但是,有一个人却很不高兴。”
果然,我就猜到了,一定会有一个“但是”,出现在故事快要皆大欢喜的时候。
“那个人,是长生吗?”
“嗯。”义文柏确认了我的猜测,却让我惊讶不已。
“为什么啊?”按照我的想法,长生和义文柏两个也算是一起长大了,两个人虽然是名分上的叔侄,实际上应该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要脱单了,这不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为什么他却会觉得不开心呢?
“因为他喜欢我。”义文柏苦笑,“她找到祖父,和祖父说,要嫁给我为妻。”
“什么?”我没听错吧?他不是一个男人嘛?男人和男人怎么能结婚呢?难道说,我大中国在那个年代,就已经开放到如此程度了吗?“可是,你们两个都是男人啊?难道你有龙阳之好?”
不应该吧……他看上去,挺an的啊……难道他是个攻?
义文柏似乎有些哭笑不得,“谁告诉你,长生是男人的?她是个姑娘。”
呃,好吧……我还以为,那么可爱的一定是个男孩纸……
哎呀!是个女的,那不就是情敌了吗?!
“那祖父他老人家怎么说?”
“祖父当然不会同意。说真的,家里谁都没想到,长生心里竟然隐藏着这样的想法。祖父对她很失望,父亲知道后,也是大发雷霆。”
“可是长生不死心,她甚至动了害你的心思,还好被我及时发现了。”
“那件事之后,祖父便将长生关了起来,要等到我和你成婚之后,才能把她放出来。可是没想到,在成亲那天,她还是逃了出来。”
“当着满堂宾客,她问我到底爱不爱她,我跟她说,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她很伤心,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在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她。”
哼,真是个狗血的故事。我在心里翻了个超级大白眼,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依旧是一片平和。
“当时突然跳出来一个狐狸精来和我抢夫君,难道我都没有生气吗?”听他讲起我的前世,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可惜我都不记得了,但是好想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没有,你很温柔,很贤惠,是个特别好的妻子,没有人能比得上你。”他抚了抚我的头发,又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他说的真好听,不过我才不信呢。按我的性格,我绝对会和他大闹一场的,不闹的他天翻地覆都不会罢休。“贤惠”这词,怎么可能和我沾上关系呢?
这家伙一定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先给我戴上一顶“贤惠”的大帽子,这样以后他找小情人的时候,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哼,我才不会上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