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小姐~”
清泉林子刚一推开门,还没来得及脱去外套,就立刻被一道黑影挡住了去路。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来人的脸显示着不正常的潮红,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不动声色的避开对方伸过来的手,林子放下银灰色的手提包。
“岩井君醉了?”
她一身俏丽的酒红色长裙,外面套着白色的驼绒大衣,眉眼精致。
岩井英一的视线从林子精致的嘴唇上面慢慢下移。
胸口春光无限好,正直直对着他的视线。
丰满,诱人。
林子冷眼看着他,并不打算迎过来。
她今天已经很累了,心里并不想搭理这个名义上的上级。
“林子小姐,真是天姿国色。”
岩井英一却并不打算放过她,送上门来的美食,他从来不会放过。
他一个跳扑,用力抱住了林子,酒气喷洒在林子面部。
那不安分的咸猪手也十分准确无误的插了过来,用力揉搓。
“林子~你的皮肤总是这么光滑,像极了东京的秋果……”
清泉林子喘着气用力推开了岩井英一,转身却被他一把扯开长裙。
林子快速拢住了大腿,却听到岩井英一嘲讽起来。
“你总是这么不喜欢穿内衣吗?”
林子有些颤抖着靠着柜子,“这与你何干?”
岩井英一举起那红色裙摆用力的放在鼻子底下,深深的嗅了一口气。
“哼~男女交媾不是再正常的事情吗?你躲着我,你的上司……你真把自己当做什么贞洁的世家少女了吗?”
清泉林子背后的手紧紧的捏住了手枪,她直愣愣的盯着岩井英一。
岩井英一不屑一顾的开始脱衣服,三下五除二赤条条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起来……
他用力按住了清泉林子的肩膀,一把撕开了她最后的遮掩。
肮脏的大手终于覆盖了上来,他的黄牙狞笑着。
“呦西,林子……”
“哼~”
岩井英一冷酷的狞笑,毫不留情的摧毁着林子最后的尊严。
她睁着眼睛,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个午夜,也是这样无助,她看着母亲被人从街头拖到了巷子里面。
从此,她再未见过母亲。
“你的父亲是位智者,我是一位仁者。若是我们的血脉相互结合,一定会孕育出一位智勇双全的孩子。”
他眼睛死死盯着林子,用力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说的对吗?林子……”
“回答我……”
清泉林子沉默以待,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反抗。
看着她倔强的眼睛,岩井英一笑得别有深意。
恶心的话音再次响起。
“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像你的母亲……”
他大笑着再一次猛攻过来,“让我再听一次吧……”
林子扭头,看到了窗外屋檐上面还未消融的雪花,正在阳光照射下一步一步陷入泥土和砖缝,看起来那么脆弱美丽。
她想家了,那里有炉火,锅里面也许会有母亲亲手炖着的她最爱的鳕鱼,炉子里面会燃烧着松木,金色的火焰慢慢照亮整间屋子,缓和的像是在襁褓里面。
……
董家渡苏州河。
“站住……”
“抓住他。”
一队特高课的人正快速的追了过来,人群之中,一个灰衣服的年轻男人正没命的奔跑着,他神色焦急,死死的捂着口袋。
他不能死,更不能被抓。
下定决心,再无退路,他咬牙回头看了一眼追过来的特高课特务。
“扑通……”
水花四溅,他毫不犹豫跳了苏州河。
隆冬的河水刺骨无比,他一个下潜,快速的朝着下游游去。
追过来的特务见状快速拔枪对准水花消失的位置连续射击。
“砰砰……”
“砰砰砰……”
连续十几声枪响过后,几个特务大骂八嘎呀路。
“你滴,回去报信,苏州河这里跑了一个。”
“你滴,带上几个人去下游拦截。”
“你滴,让人在沿着河岸搜捕。”
“快快滴,快……”
一群特高课的特务被领头人安排的明明白白,领头人却没有轻易离开,他就站在桥上,谨慎的举着枪慢慢朝前探出去半截身子。
碧色的河水微微晃动,看不清半点儿影子。
傍晚时分,河边捕鱼的段老伯正准备收网。
他拉着渔网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拉了过来,凑近一看,立刻呆住了。
天老爷,渔网里面赫然多了一具不明身份,不知死活的“人”。
他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把手慢慢放到了这人脖颈。
颈动脉微弱的跳动着,段老伯咋舌原来还没死呢。
眼见着四下无人,段老伯准备溜之大吉。
这年头不太平,他真不敢随便捡人回去。
结果他前脚刚走,后脚裤腿就被人拽住了。
段老伯一个屁股蹲吓得坐在地上,扭头看向渔网里面的人。
这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发出微弱的声音。
“救……”
命?还是我?
就说了一个字,立刻晕死过去了。
这天寒地冻的,眼见着四下无人,一夜不管怕是要冻死。
段老伯心一横,剪开渔网,一边收起渔网,一边背着这个不明身份的人往回走。
“喂,年轻人……”
把这人放在床上,段老伯快速生了个火,然后把这人身上衣服都换了。
老头子摸了摸这人的口袋,一摸不要紧,等到一只细长的白色小卷掉了出来,段老伯彻底傻眼。
天老爷,他这是救了什么人?
老头子吓得不轻,赶紧把白色小卷塞回衣服口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坐在炉灶前添柴。
还有那支手枪……
段老伯留了个心眼,把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手脚都捆了起来,然后把他那手枪又给放到了别的地方。
左临只觉得全身发烫,他嘴唇干裂,低声呻吟起来。
“水……”
有水吗?他好热……
段老伯靠近了过去,拿起一只搪瓷碗,拿着小勺子一点点的慢慢喂着他。
一边暗自琢磨,这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国民党,共产党,要么日本人……
总不能还有第四种身份,老爷子是个聪明人,早前跟着自己的老乡总长闹革命北伐。
后来受了伤索性退伍回家种田,这两年老伴儿儿女相继离世,他就守着自己的小屋子。
偶尔捕捕鱼,偶尔做些木工活儿,总之一个人凑合着过。
哪曾想这上海滩就是不一样,捕鱼还能捕出事端来。
老爷子心里不安,想着要不把这人丢出去,可是又忍不住想若是抗日志士,他真有些狠不下心来。
就这么纠结着,段老伯一夜没敢合眼。
门口做了记号,他撒了白灰,有人走到大门口必然会有脚印。
墙根底下也撒了白灰,一夜侧着身子和衣而睡,仔细提防着门外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