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听了胡文礼的话,纷纷大笑。
每人用勺尝了,一入口都边嚼边眯眼,连哑叔都不停拍手点头,“啊啊啊”表示好吃。
胡三娘又往嘴里送了一勺,做享受状,“唉呀,这珍珠在牙齿上打架呀,又弹又甜还糯,嚼着真过瘾!”
昭蒂点头,指着边上一小盆牛奶道:“等我先熬些奶茶出来,把珍珠加进去更妙!”
红茶被放进纱布袋加水熬的浓浓的盛出,又把牛奶煮开,取几勺红茶液倒进去混合,放几勺糖后就关火。
胡文武取来原先装豆乳的竹筒,昭蒂将奶茶盛进去六分满,再加入两勺珍珠到八分满,自己先喝了口,发出一声舒心的喟叹。
这时,胡婆子才一拍大腿道:“唉哟喂,娘子让订做的瓷管子,我洗完放外面晾的,差点忘收回来了!”
待她急匆匆去院里收了回来,递了根给昭蒂,昭蒂将这瓷管插入竹筒中,咕咚咚吸了两口,她才开口。
“你们还干看着干什么,也象我这样盛竹筒里喝呀!”
于是,一会儿几个人就排排坐在院里,一个个捧了竹筒,嘬着吸管喝个不停了!
胡文武不太喜欢吃点心,但却极喜欢珍珠奶茶。
他满脸新奇地看着手中竹筒道:“娘子,怎么会有这么新鲜的吃食,又能吃珍珠又能喝奶茶,又解渴又饱肚,而且不甜不腻,还带着茶香。”
昭蒂咂了下嘴,问其他人口感味道如何,得到一致好评。
昭蒂却道:“还差点味道!”
她想了下,灵机一动,有了,她知道还差什么了!
说干就干,取一碗奶和小半碗糖放锅里,昭蒂熬起了炼乳。
这活儿非常简单,胡婆子一看就上前替下了昭蒂,一碗奶只熬了一炷香的功夫,就熬的能拉丝了,昭蒂用指头蘸了下送入口中,满足地缩了下脖子,就是那熟悉的炼乳味。
每个人竹筒里又加了一勺炼乳,用瓷管子搅匀,大伙儿又尝了下,纷纷瞪大眼点头,这下奶香味更浓郁了。
这天晚食,几人都没吃,珍珠吃多了,都不饿。
昭蒂定了日子,在三天后的十一月二十八日正式推出新品,珍珠奶茶。
这三天先在店铺广而告之,炒作起来。
隔天的早上,下起牛毛细雨,如昭蒂所料,张仲儒并没有来点心铺。
他依旧清风朗月一般,撑着一柄油纸伞,气定神闲穿过人群,从泽山点心铺门口经过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昭蒂心中骂了一句,好吧,张仲儒,如你所愿,开始极致拉扯的暧昧吧。
随着泽山点心铺两日的宣传,珍珠奶茶的这波期待值已拉满。
二十八这日,店铺门口客似云来,人头攒动,马车将这县学街上堵的死死的,最后惊动了长春府府衙,派出官差疏通街巷。
在这一众马车中有辆玄色的最为高大奢华。
卢广之站在马车前皱着剑眉,他执马鞭朝下方几个待卫道:“给我看紧了,护牢了,惊动了家主,仔细你们的皮。”
下面几个侍卫一听,纷纷绷紧了身子,在人流中死死护着马车。
车上,太子秦景年正枕美人腿上休息,听到外面动静,眼珠转了下,却仍没睁眼。
他捏着美人的细腰,语气懒散道:“广之,那点心铺可在前面?”
卢广之回,“主君,就在前面。”
那美人一听立刻嗲声道:“太子,奴家听闻今日那泽山点心铺有新品珍珠奶茶,奴家想喝,那铺子出的糕点,奴家上次尝了,当真是美味无比,太子只要今日尝过,就忘不了!”
秦景年睁开眼,他眼尾略上挑,嬉笑道:“喔,云娘若是喜欢,今日只管吃个尽兴!”
他转头往外,“广之,你去,到那点心铺都买个遍来!”
卢广之咬了咬牙,无奈道:“家主,这边人多眼杂,不如等那边差役把路疏通了再一起过去。”
只听马车里传来女子造做的声音,“太子,太子,等那时,东西早卖空了,奴家不管,奴家今日就要吃那珍珠奶茶,现在就要吃……哼哼……嗯……”
秦景年道:“广之,不必担心,把箫二叫上来就行,孤不信这皇城中谁有那么大胆!”
卢广之闻言只能应是,跳下马车,换了个侍卫上来守着。
卢广之蜂腰猿臂,在拥挤的人群中大步向前,他身材高大健硕,一身锦衣,脸色肃然,周边人一见均自动避让,倒让他走的格外顺畅。
到泽山点心铺门口,卢广之撩起锦袍,迈开长腿一步跨上两层台阶,几步就到了铺门口。
胡文礼一见立刻笑着迎出来,“这位郎君,欢迎光临泽山点心铺,今日上新,珍珠奶茶,烦请郎君到后面排队!”
他话刚说完,卢广之就一把将他推开。
“一边凉快去,莫耽误爷,爷有急事,每种都给我包点,不差银子!”
店里面的胡文武一下站了出来,冲过来扶起跌坐在地上的胡文礼,他虎目圆睁,双拳紧握,一下用肩抵在卢广之手臂处,两人都死死盯着对方,身体暗自发力。
卢广之扯了一抺笑,“好小子,有功夫在身上!”
胡文武开口,“郎君,后面排队。”卢广之还记挂着太子那边,也无心恋战,肩膀后撤松了力道:“行,爷今日事忙,改日来找你,要排队是吧!”
他点头带着些邪气,用手指了下胡文武,“好,排队!”
他往排在队伍前的第一个人前一站,叉着腰低着头微抬下巴死死看着那人。
那排在第一位的是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人,是这里的常客,是崇福路的一位经营古玩的商贾。
他看着气势迫人的卢广之,虽心中怒愤,但却并不敢反抗。他看的出,眼前这狂妄的年轻人通身气质不俗,绝不是好惹的。
他脸上立刻浮现出大度的笑容,“看这位郎君定是十分着急,老夫例来与人为善,那就让这位郎君先买,我到后面去排队去。”
卢广之得意地看了眼胡文武,右腿跨上一径,手轻揉了下鼻尖。
“快,给爷打包,每种两份。”
等东西包好,他一手拎着油纸包,一手握着两只竹筒,丢下一锭十两的银锭子。
“让我位置那位的账也算我的,多的就赏给那敢我杠的小子。”
他看了眼胡文武,眼中有欣赏,“小子,过几天爷来找你!”说罢便迈着长腿下了台阶。
隐在门后,咬着牙“咯吱”作响的昭蒂,心里满是愤怒恨意。
四年了,四年前在五里镇,便是他跟在太子身边,苍给她的信中,小像画的很清楚。
卢广之,太子秦景年的东宫五卫率营的统领,二十一岁,统御太子府卫率营,从四品。
卢广之走到台阶下,听到身后传来轻柔如水的呼唤声,“郎君,郎君留步!”
他回头朝身后看去,一戴着面纱的女子朝他奔来。
那女子跑到他面前,小脸飞红,气喘吁吁,面纱在她急促的呼吸下贴紧了她的脸,那媚惑的容颜呼之欲出。
许是跑的急了,她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扶着纤纤细腰,那高耸的酥胸起伏间更显得诱人。
“郎君,你怎么走的比我跑的还快!”昭蒂瞪着一双美目,语气不自觉带着娇嗔。
她伸出柔弱无骨的玉手,指了下卢广之手上的珍珠奶茶,面纱下的红唇撅起,两手叉在腰间,丝毫没有惧意,踮起脚尖仰着张小脸道:“你这人,我那卖奶茶的地方斗大的字你都不看,拿了就走,我喊你许多声,你也不理,害我扭到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