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藏在背后的手,从置物车上摸了把手术刀。
她不会再对陆宴景逆来顺受。
陆宴景并没打她,而是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奸夫呢?”
“奸夫?”
季浅和安晴同时看向陆宴景。
季浅疑惑。
安晴诧异。
见季浅装傻,陆宴景提醒道:“他帮你还清债务,又帮你对付康泰医院,你却连个名分都不愿给人家?”
季浅恍然,知道陆宴景想多了。
她看了安晴一眼,转头对陆宴景道:“陆总好歹是名校高材生,怎么连基本的措辞都会用错?”
“奸夫指的是婚外性行为的男子,可我和他都没有婚娶过,他怎么能算作奸夫呢?”
季浅微笑,自豪且温柔:“他是我男朋友,陆总下次别再叫错了。”
闻言,陆宴景攥紧的拳头猛地松开,脸色也渐渐变白。
几秒后,他才绷紧下颌,不甘心的质问:“你怀着我的孩子跟他交往,你觉得合适吗?”
安晴在旁边察言观色,虽然她不知道陆宴景怎么想的,但还是能看出来他很生气季浅移情别恋。
“宴景,”安晴上前煽风点火:“我说阿姨要给季浅堕胎时她那么淡定,原来她早就把你的种当累赘了。”
“堕胎?”季浅没听懂安晴的意思。
她哪知道安晴和陆母早就替她编排了去向。
现在外界都传她是携款而逃。
没人知道她已经悄无声息的死过一次了。
“宴景,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成全他们吧。”安晴话是对陆宴景说的,目光却向季浅挑衅。
季浅瞥了她一眼,不屑道:“安晴,你少在这挑拨是非。”
“陆宴景,你是不是又听了谣言?我没堕胎,我差点被安晴杀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季浅知道,自己和陆宴景之前有很多误会,也缺乏沟通。
所以不管陆宴景信不信,她都要说出真相。
“季浅你少血口喷人……”
安晴的话还没说完,季浅就去洗手间拿了个马桶橛子。
“吧唧”一下戳在安晴嘴上……
“闭嘴吧你!跟有病似的!”季浅拽住安晴手臂,抡圆了将她甩出病房。
·“唔!”
没等安晴冲回来发疯,季浅直接关门反锁。
门外,安晴好不容易将脸上的皮橛子拔下来,嘴已经肿成了香肠!
想到手里的皮橛子可能沾过屎,安晴顿时又恶心又膈应,抬手就要砸门杀回去!
“你是安晴吗?”
几名警员直接将安晴围住。
安晴一愣,虚张声势道:“这家疗养院是我男朋友开的,我陪他来视察不违法!”
这家疗养院隐私性极好,如果没有家属同意,那安晴进来就跟私闯民宅一个性质。
谁知警察却不是为这种小事儿来的:“我们接到多项举报,康泰医院涉嫌一系列违法行为,你作为医院股东之一需要配合我们调查。”
“这肯定是诬陷!”
安晴心虚的狡辩,却根本没人听她的,很快她就被扭送到警车上。
而徐景杉病房里,季浅和陆宴景还在对峙。
“你变狂了。”陆宴景眼里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刚才季浅将安晴扔出去的飒爽样子,还历历在目。
“以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季浅抬眸:“现在我无债一身轻,就该活的痛快。”
本来就没几个月可活,她只想痛快,谁在她头上拉屎,她就把谁摁进屎里!
陆宴景脸色沉了沉,肉眼可见的生气了:“就为了一个亿,你就可以把孩子打掉。”
陆宴景步步紧逼:“季浅,你是不是不知道疼?”
季浅后腰撞到置物车上,一堆器械被撞的哗啦作响。
季浅不能再退。
但陆宴景有什么资格说她不痛?
就因为刀子没扎他身上吗?
“我说过很多次,让你别用耳朵去了解人……”季浅的手攀附到陆宴景肩头,沿着他的肩线划到脖颈。
陆宴景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又好像期待她干点什么。
季浅的视线盯着陆宴景的领口,她手指娴熟的将他的领带解开:“那天凌晨,你把我留在家自己去了医院,你的车刚开走,我就被人用一根风筝线……”
季浅将解下的领带绕过陆宴景脖颈,猛地收紧,眼睛通红道:“像这样死死的缠着,把我从客厅拖到车上,再把我带到水库,活活溺死,你说我痛吗?”
季浅绞紧陆宴景的领带,陆宴景的脖颈肉眼可见的被勒红,血脉因窒息而喷张。
陆宴景却没动,也没推开季浅,像是无声和季浅对峙着。
直到季浅勒的手都酸了,她才松了手。
领带一失去力道,就不再是杀器。
季浅可不想杀人,她就是想让陆宴景感同身受。
但领带和纤细坚韧的风筝线比起来,不知道温柔了多少倍。
因为窒息,陆宴景眸中浸着水光,他混不吝的伸手将已经松了的领带扯下来,抬眸瞥季浅:“可我知道的版本跟你不一样。”
陆宴景从口袋里拿出钱包,钱包最靠里的夹层里有张照片。
他拿出来,翻了个面给季浅看。
“我得到消息,你被卖到东南亚,不仅做掉了我们的孩子,还半路跳海跟一个年轻男人跑了。”
陆宴景眸光冷漠,像是更相信自己的版本,而认为季浅又在编谎话。
季浅则盯着陆宴景手里的照片,照片里的她被绑着跪坐在一艘破船上。
她从没经历过这种场景。
季浅肯定道:“这照片一定是ai合成的,谁给你的照片谁就是在骗你。”
陆宴景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母亲。
可他母亲生性外强中干,嘴上再怎么恶毒,却其实连杀只鸡的胆量都没有。
她又怎么可能设计杀人。
陆宴景不愿意相信母亲真的这么狠毒,他质疑道:“那天你膝盖还有伤,走路都不便,又怎么可能活着游出湍流的水库?”
季浅闻言一愣,半晌自嘲的嗤笑一声,颤声道:“所以活着回来是我的错喽?”
陆宴景不是这个意思。
季浅反应过来:“我明白了,你在乎的不是我遇害的真相,你是嫌我活着碍你事儿了……”
闻言,陆宴景眉头拧起,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季浅。
季浅却呼吸微促,像是压抑着怒气:“不过你得再忍忍,后面我碍事的时候还多着呢!”
说完季浅难受的喘了两口气,再也忍不住汹涌的反胃感,转身跌跌撞撞的跑进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