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景果然盯着季浅的小腹,只是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安晴计上心头,眸光一转,她冷斥道:“季浅,你真是撒谎成性,你以为宴景不知道你早就流产了!”
说完安晴毛遂自荐道:“我学过中医,我可以把脉看她到底还有没有孩子!”
安晴上前,捉住季浅的手腕,两根手指摁着季浅的脉门。
她眼角余光瞥了眼陆宴景,才压低声音对季浅道:“你有功夫跟我演,不如看看你妈,我看她像是死了。”
季浅眉头微蹙,她愣了愣,道:“你说什么?”
想起来季浅左耳听不见,安晴忍着怒气又绕到季浅右边:“我说你妈死了!”
季浅狠狠一愣,然后回头看徐景杉。
徐景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的表情无比安详。
“妈?”季浅声音微颤的晃了下徐景杉的手,显然还没意识到徐景杉已经死了。
安晴则得逞的扯了下嘴角,青化钾的厉害,几秒就能要人命。
徐景杉此刻已经死透了。
可怜啊,季浅拼命活着回来,还得送走自己亲妈。
见季浅终于意识到不对,开始使劲儿叫妈时,安晴险些笑出声。
但她没忘陆宴景还在:“宴景,我看过了,她没怀孕,就是骗你的。”
陆宴景皱眉看着季浅那边,徐景杉好像真的没反应:“徐景杉怎么了?”
“她……死了……”安晴眼睛微红,义愤填膺道:“我来的时候,不小心看到季浅正在偷偷给徐景杉的输液瓶里打东西,我出于好奇就进来问了一句……”
安晴害怕的看着季浅:“谁知道季浅竟然一脸惊慌的要杀我,好像我撞破了她的秘密一样,幸好宴景你来的及时,不然我可能就被她杀了。”
陆宴景闻言睨着安晴,脸上没笑,眼里的寒冰像是能刺死人:“你的意思是季浅要杀她妈?”
徐景杉是季浅相依为命的亲人,她会杀自己的妈妈?
被陆宴景这么压迫性的盯着,安晴忍住心虚,编排道:“都说床前久病无孝子,徐景杉病了这么多年,季浅估计早就不耐烦了……她这段时间假借失踪不出现,估计就是想着杀母时为自己造个不在场证明。”
季浅闻言,红的仿佛要滴血的眼睛,猛地瞪向安晴。
她是消失了一个多月。
但却不是她故意想藏着不出来!
风筝线的威力何其大,即便是她熟识水性,也在解线的过程中被呛晕过去。
幸好水库水流大,在她强撑着给风筝线上绑了一块烂骨头后,就被水冲到了千里外的山村河边。
这一路飘过来她受了很多伤,在山村养了一个多月才捡回一条命。
她也不过是三天前才找到机会回来。
没想到一回来,就撞见安晴对她母亲下手!
见徐景杉真的久摇不醒,陆宴景脸色不太好的上前。
见陆宴景伸手探向徐景杉的颈息,季浅明显紧张了一下。
片刻,陆宴景诧异的看向季浅,紧接着眉头深深蹙起,像是要把季浅生吞了。
安晴见状,就知道徐景杉真的死了!
她心里乐开花,马上给季浅扣黑锅:“季浅你真是人面兽心,连自己的母亲都能杀,难怪六年前杀陆伯父也不心软!现在人证物证确凿,我一定要报警抓你!”
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季浅避开陆宴景的目光,看着安晴自掘坟墓的行为,嘴角不自觉的弯起。
安晴刚把报警电话打通,突然听到陆宴景嗤笑一声:“针头都没有,怎么能致人死亡呢?”
撕拉一声,陆宴景将徐景杉手上的医用胶布撕掉,输液器尾端根本没有针头,只是被伪造出正在输液的样子。
安晴整个人傻了,没针头?
那……
这时电话里传来警方的询问声,安晴脸一白,赶紧挂了电话,装作没打通。
她被季浅耍了!
季浅早就知道她要杀徐景杉,所以提前设下陷阱,就等她中计。
见安晴一脸心慌,季浅嗤笑道:“你不报警,我帮你报。”
从举报康泰医院后,季浅就猜到安晴会报复。
所以她早就掌握了疗养院的监控,安晴一进疗养院她就知道了。
她甚至看到安晴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针剂。
于是她给母亲伪装成正在输液的样子,又躲进洗手间,就静静的看着安晴作妖。
然后又在她事成之后,最放松的情况下,出来吓她一跳。
果不其然,安晴心虚之下急着栽赃,却根本没留意徐景杉是不是真死了。
她现在手握安晴的罪证,只要报警就能定安晴杀人未遂,怎么都得判她几年。
报警电话刚要打通,季浅手中突然一空。
她错愕的看向拿走她手机的陆宴景:“你……”
陆宴景轻蔑的挂断报警电话,抬眸冷凝着季浅:“疗养院是我的产业之一,我可以告你盗取我司监控,企图窃取商业机密,你可以试试报警后,谁先坐牢。”
季浅张了张嘴,半晌道:“她要杀我妈,你也护着她?”
陆宴景不以为意道:“你妈死了吗?”
那轻巧的语气,仿佛徐景杉的命草芥一般。
季浅站起来,向陆宴景走了两步。
两人一拳之隔的距离,季浅停下脚步,仰头看着陆宴景。
陆宴景也混不吝的看着她。
“啪!”
季浅仰头,用了十成力的耳光,打的陆宴景脸一偏。
“陆宴景,你现在一身的畜生味儿……”季浅一字一顿:“让我恶心!”
“季浅,你敢打宴景!我要告你,让你赔的倾家荡产!”安晴心疼的扶着陆宴景。
陆宴景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甩开安晴的手,然后向前一步,逼近季浅。
两人本来就站的近,季浅直接被他挤得站不住脚。
陆宴景讥讽的逼视着她:“季浅,你妈还没死你就凶成这样……我爸可是被你害得死无全尸,我对你的这点报复很过分吗?”
陆宴景伸手蹭了下唇角的红肿,嗤道:“你别太双标。”
看到指节上的血,陆宴景牙都要咬碎了,睫毛更是不甘心的抖了抖。
她居然打他。
她打他。
这六年,他那么恨她,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见陆宴景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沉的要吃人,季浅下意识的往后躲。
陆宴景睚眦必报,他是不是想把耳光扇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