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不喝酒的,不够我也跟着倒了一杯五十六度的高粱酒。
大金牙是不喝酒的,他是外科医生,他最怕的就是手抖。
眼镜蛇是会喝酒的,他跟着倒了一杯。
我拿着酒杯说:“王鹏,你觉得王澜会杀人吗?”
王鹏说:“不会,都是燕雨干的。”
“是嘛!你见过?”
王鹏点头说:“我见过,在梦里!”
“在梦里?”
“我梦到过燕雨这个人,她和我姐一模一样,但是她非常凶,我在她面前根本不敢说半个不字。”
我疑惑地看着他说:“是嘛!你能和我描述一下她吗?”
王鹏这时候呼出一口气,他喝了一口酒,然后夹着一块肉在火锅里涮了起来。
他吃了一口后说:“我经常梦到燕雨,这也许是我和我姐有心灵感应吧!”
“你梦到她做什么呢?”
王鹏小声说:“杀人!”
“你梦到燕雨杀人,然后人就真的死了。”我说。
王鹏点头说:“是这样的。有时候我都觉得神奇,我能看到燕雨杀人的每一个细节,这个燕雨太可怕了。”
我这时候看着王鹏说:“这个燕雨,是不是你呢?”
王鹏突然大声说:“燕雨是个女人,怎么可能是我?我是男人!”
我想了想说:“你好好想想,人
是不是你杀的?精神分裂的其实不是王澜,而是你!”
王鹏一摔筷子站了起来:“不可能,我品学兼优,我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大金牙这时候站在王鹏的身后,按着他的肩膀说:“你别激动,坐下,我们接着喝。”
王鹏气呼呼地坐下,他大声说:“难道我会杀人嫁祸给我姐吗?我宁可替她去死,反正我是个废物。”
我说:“你是废物?你品学兼优,你怎么会是废物?”
王鹏这时候眼睛通红,竟然流下泪来。他用袖子擦了又擦,然后一口干了一杯酒,拿起酒瓶,用嘴巴咬开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把眼镜摘了,扔在了一旁。
他说:“我是个废物,我那方面不太行,我女朋友和我分手了。”
“哪方面?”我问。
王鹏瞪着眼说:“你是不是故意的?那方面,还能哪方面?”
我问:“是性功能障碍吗?”
“是,你满意了吧!”
“这和满意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王鹏大声说:“其实我一说你就知道了,你故意的。”
“我没有故意羞辱你的意思,相反,我倒是觉得挺遗憾的。”我看着田野说,“这个情况你知道吗?”
田野点点头说:“王鹏和我说过。”
我好奇地问:“为什
么和你说,这是非常私密的事情。我觉得他和父母都没说过吧!”
田野说:“酒后吐真言吧,我俩是好朋友,无话不谈。”
我说:“去查了吗?”
王鹏哭丧着脸说:“没用的,不用去,我知道自己什么问题。”
田野说:“他睾,丸缺失。”
眼镜蛇听了就是一愣:“哪里去了?”
王鹏大声说:“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帮我找回来。”
大金牙说:“是萎缩还是缺失?”
王鹏说:“反正现在摸不到了,我记得小时候有啊!”
大金牙说:“是不是磕过,受过伤?”
王鹏摇着头说:“记不清了。”
大金牙这时候想了想,他说:“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让我看一下吗?大家都是男人,这应该没什么吧!”
王鹏点点头,站起来和大金牙去了里面的卧室,出来之后,大金牙一边洗手一边说:“大哥,以前有,应该是化掉了。大概率是外伤导致的,或者是被人注射了什么东西,导致的睾,丸萎缩,一直到最后消失。”
“没办法判断是疾病,还是外伤,或者是有人加害吗?”
“时间太久了,现在无法判断。”
王鹏这时候突然大声说:“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我说:“你想起什么了吗?”
“是梁
文友,肯定是梁文友干的。他是我姑父,也是个内科医生。他以前是个赌徒,因为这件事,我爸爸揍过他。”
“是你爸爸姐姐的丈夫,还是你爸爸妹妹的丈夫?”
“我姑姑是我爸爸的妹妹,我爸爸很疼爱我姑姑,因为我爷爷走得早,长兄如父。”王鹏说,“小时候我父母工作忙,我经常住在姑姑家。一定是梁文友害我,快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
大金牙说:“王鹏,你先别激动,你的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查。你先好好想想,这个燕雨有没有可能是你呢?”
王鹏这时候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他突然说:“是我,就是我。燕雨就是我,人都是我杀的,和我姐无关。”
我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不然我怎么可能梦到这一切呢?我就像是上帝视角一样,我竟然知道燕雨干的一切。”
我说:“你现在还记得吗?”
“梦,起床的时候记得住,只要一洗脸,就忘记了。只是记得有这么回事,细节记不清了。”
我点头说:“这倒是符合梦的规律!先吃东西,不要辜负了火锅和高粱酒。”
王鹏坐下,连连喝酒,转眼两杯酒下肚。
我知道,王鹏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就是那个精神分裂的杀人犯了,不过他还不确定,不
过他愿意承认,原因就是他承认了,姐姐就能放出来了。
其实王鹏更符合连环杀手的形象,他也有那个体力。
王澜是绝对做不到的,这不符合客观规律。
真不知道那些警察,督察员都是怎么做事的,要不是我们干预,估计法院也很快就判了,大理寺审核之后就毙了。
没有人会在乎王澜,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而已。死或者不死,无关紧要。
即便是以后知道出错了,这些家伙也只会是罚酒三杯,大事化小。
这么说吧,但凡王澜是公共安全部门领导的女儿,或者是督察员的女儿,或者是大理寺的女儿,再或者是法官的女儿,她都不会到现在这个下场。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谁又会在乎她的死活呢?只要大家都开心就好了嘛,每天死那么多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死或者不死,都是自然现象罢了。
即便是有人怀疑,觉得这个案子疑点重重,他也不愿意说出来,说出来就会得罪除了王澜之外的所有人,尤其是自己的同事,上级。他会想,哪个庙里还没有个冤死鬼呢!无所谓啦,我还是不要多事的好!难道大家都傻,就我聪明吗?分明不是这样的,大家都在装糊涂罢了。说白了,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