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小问题,那个美神的张老板叫啥?”柳七星第二天才回过神来,几个人一直一直喊张老板,至今还不知道他全名。
“张得禄,得到的得,福禄寿的禄,看名字就知道家里排行老二。”房一钤早就查了张总的资料,转发给柳七星,“不过不是兄弟三人,是兄弟二人,他哥比他大两岁,张得福,在隔一条街上开酒吧的。”
“哪家酒吧?”危三梁想了想,“周围酒吧不少,我猜猜……bless?”
“对,对,就是那家。”房一钤使劲儿点头,“得福,祝福,bless,挺直白的。”
危三梁回想那家店里的样子,“那家店……七星,你去过吗?”
“bless?去过,太安静了,不适合我,老板调酒水平还不错,不过我真没感觉这俩人能是亲兄弟,那个酒吧老板又高又壮,感觉一拳能把美神的张老板打晕,美神老板那身板一看就虚。”柳七星指着房一钤,“有空去bless看看,瞅瞅有没有什么线索。”
“啊?为什么去bless?不是应该去美神吗?”房一钤不懂这是个什么逻辑,“他哥的店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美神的员工应该会经常去bless,老板会给亲弟弟员工优惠,他们在美神里不能吐槽的在酒吧能说得更多。”柳七星指了一圈,“我们几个都是熟面孔,去了没准还有人过来打招呼,你个脸生的人,去几次,感受感受。”
“我可以带人去吗?”房一钤小心翼翼问,“带娄苍苍去。”
“行啊,够谨慎的,你还找个保镖。”危三梁说完看看柳七星,“哎?一钤,你不会想把人灌醉然后方便下手吧?”
“我敢么我。”房一钤双眉紧锁如临大敌,“我会先挨一顿揍,然后再扭送。”
“那要看娄苍苍想不想装醉。”毕五车笑着拍拍房一钤的肩,“见好就放,见好就收,收放自如,你能不能领会精神。”
房一钤相当坚决,“我不做那种人,我自己这关过不去,趁人之危不论对方愿意不愿意咋都不是好事。”
“好!”柳七星举起右手比了个大拇指,“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定制一个牌坊,绝对精美,质量上乘,等你死的时候放你墓前,流传千古。”
“你们为什么总是鄙视传统道德观?”房一钤很不服气,“难道不应该赞……同吗?”想说赞扬,觉得这词儿不太合适。
柳七星摆摆手,“no,no,no。我给你立牌坊还不是赞同吗?你想要什么,我跟你学?不可能的啦。放心,我赞同你,但我不去做,我也不阻止你做。”回头看向房一钤,比出点钞的手势,“从来都是上层教化下层,你比我有钱的话你可以教化我,就像毕万卷叫我老老实实打工一样。想用你那套往我身上套,小子,你还差几辈子的钱。”
“啊,可恶的有钱人!”房一钤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
“哈哈哈,他就等你这句赞扬。”毕五车笑着发给房一钤一个电话号,“不用麻烦娄苍苍,她工作太忙估计没时间去酒吧,你问问柳月月有没有空,他晚上闲得很。”
“哦,也是,她们警局总加班。柳牧恩不是有女朋友么,怎么还很闲,他不陪女朋友?”房一钤很好奇,马上加了柳牧恩的微信,跟他详细说了要去酒吧探场子的来龙去脉。
“他女朋友是海岸警卫队的,而且还是他们海警支队唯一会开直升飞机的女警员,日常要巡逻,经常半夜出任务,没时间跟他卿卿我我。”毕五车找出参苹的介绍转给房一钤,“柳月月费了老大劲才追到的,跟着屁股后面跑。”
“啊?他为啥喜欢海警,还以为他会喜欢个科学家,或者跟他差不多研究动植物的。”房一钤有点纳闷,这俩人好像不怎么搭啊。
“那你要问五车这个好榜样了。”危三梁仔细研究着几起事件的时间地图,“五车,我需要气象图模拟潮汐的ai,你那边有没有能用的?”
“有,但你能不能用上不一定。”毕五车把名字发给三梁,“你去库里搜这个用用看,不行的话给我写个测试用例报告,我看看怎么改。”
房一钤还是很好奇八卦,“五车哥什么榜样?”
“他带月月去看亢哥的比赛,回来就跟抽风一样,一定要找个牛逼的女朋友。他做研究经常出海,就相中海警了,遇到参苹的时候像中了邪。”柳七星佩服他弟追女生直来直去脸皮极厚,“他等研究生毕业拿到学位马上结婚,现在最怕的事情是延毕。”
“研究生不是也能结婚吗?为什么一定要等毕业?”房一钤觉得他也是个死心眼,“先把婚结了杜绝后患。”
危三梁哈哈笑了两声,“他那是讨价还价才告白成功的。参苹说要嫁博士,他说他一定会考博,但博士太久了,可以先贷款一下学位,硕士结婚,等博士到手再还给她。”
“牛掰,这都能讨价还价。”房一钤心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跟娄苍苍主动一些,主动至少能知道前进的方向,被动的话可能啥都没了。
房一钤和柳牧恩计划了一下,打算先去一次看看环境,然后连续去几次争取混成老客,到时候观察一下常来的顾客,顺便套套话。
“这酒吧这么安静,让我都不敢说话了。”柳牧恩在房一钤耳边悄悄说,“为什么bg都这么舒缓,全是爵士吗?格调太高了,我觉得自己配不上。”
房一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来啊,网上评价都说不错,这是不是有点太压抑了,我上班都没这么平静,这是喝酒还是要出家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静吧?”柳牧恩没怎么去过酒吧,在他印象中酒吧都是很吵的,台上乐队唱歌,下面顾客喝酒摇骰子,说话都要扯着嗓子才能听清,一晚上出来脑袋里嗡嗡直响。“这个我自己在家喝酒看书有啥不同,我在家都不放这么平静的音乐。”
“你听什么?不会是跟你哥一样听hoe吧?”房一钤很好奇他这样的研究学者会听什么类型的音乐,“歌单有吗?分享我一下。”
“我听ozzy。”柳牧恩点出个人歌单分享给房一钤,“你听听看,不知道你好不好这口,你平时听什么?”
“听说唱多点。”房一钤戴上蓝牙耳机刚放就差点震个后仰,“重金属摇滚,你比老大还刺激。”
柳牧恩点点头,“五车哥也听英式摇滚。”
“话虽这么说,但他听电台司令,没听你这么激烈的。”房一钤看着歌单,上下划了划,“我还有三梁哥的歌单,你要不要听?”
柳牧恩点开房一钤手机上的歌单,“三梁哥听舞厅雷鬼?不听,不是我的菜。”
两个人小声交流着,突然从二人前方走过来一个西装男,说要请房一钤喝一杯。房一钤很纳闷,瞅瞅柳牧恩,一脸茫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不好意思,他是我男朋友。”柳牧恩说得相当坦然。
那人笑着点点头,说了声抱歉就走了。
“啥意思?”房一钤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怪不得五车哥让我叫上你,你好懂啊!”
“你跟他们仨那么久了,这都看不出来?”柳牧恩上下审视了一番房一钤,“你不是学情报学的吗?”
房一钤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我啊,属于学渣类型,吊车尾,还被警局劝退了,哈哈哈”
“你跟三梁哥真是两个极端。”柳牧恩连连摇头,“三梁哥是想进警队,警队也想要他,但他政审过不了,只能做个编外,你是轻松进去了,干不了被踢出来。”
“啊?我从来没听三梁哥说过这事儿,怪不得他总去帮忙。”房一钤仔细观察一圈周围,“我总觉得这个店怪怪的。”
“因为刚才那事儿?”柳牧恩没觉得有什么奇怪,“酒吧这种事情不是挺常见的吗?”
房一钤晃晃食指,“不是那个事情,搭讪啥的不能算奇怪。我感觉是另一种奇怪,有点扭曲奇怪。”
柳牧恩不懂他在说什么,形容很抽象,没有依据全凭感觉,“你能不能稍微给点理由,比如什么东西或者哪个人。”
“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各种扭曲的感觉,怎么说呢,比如感觉很安静,音乐也很平缓,但气氛却让人兴奋,可以说甚至有点澎湃。”房一钤自己感觉着,“你看这装修,用色是黑色和红色,但漆面反光,而不是做吸光的。”
“你的意思是其实老板是个闷骚?”柳牧恩看向吧台内的老板,正在跟顾客闲聊,勉强地微笑着,看来并不怎么喜欢这种交流方式,但顾客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房一钤喝了一口鸡尾酒,感觉这东西说不上好不好喝,不过是带酒精味的饮料,喝这种东西缺乏目的性时让人有些许的丧失感,好像丢了什么东西,“我觉得这个店里有点问题,只是不知道什么问题。”
“店有问题,老板肯定跑不了,你回去查查这个老板。”柳牧恩小声跟房一钤嘀咕,“他那样看着不咋直,以我个人的扫给雷达分析,他有50可能是弯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是直就是弯,50算什么分析。”房一钤白了柳牧恩一眼,“瞎猜都比你准,你从哪儿看出那50的?”
“严谨,什么叫不是直就是弯,我哥、三梁哥、小白痴就是双为主,亢哥、五车哥、角放那种就纯弯。万卷哥、你、我就 100直。你的话,我不知道能否经得起考验。不过你寻思,万卷哥和我,都是经过大风大浪千锤百炼的,耳濡目染之下还是板直,说明性向这东西在诸多方面还是有很大的可研究空间。”柳牧恩说得一本正经,让房一钤不由得认为他是学柳七星一样在胡说八道。
“别整那些没用的,那老板五大三粗的,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房一钤不信柳牧恩嘴上吹嘘的理论,“你的雷达多少要有点事实基础吧。”
“你看他穿的……”柳牧恩迅速看了一眼老板然后给房一钤现编,从穿着、发型、配饰、动作,各个方面做出了细致的讲解,房一钤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点头,感觉他已经被完全说服了,柳牧恩又补充了一句,“我刚刚上厕所的时候,路过那边那桌,熟客很多的那桌,听里面的人说老板是弯的。”
“你他妈!”房一钤抬手怼了柳牧恩脑袋一下,“好玩是吧?”
柳牧恩点点头,“嗯,你听得还挺认真的,让我编得越来越顺口,你不会真相信我会啥行为分析吧?”
“以后不信了。”房一钤熄灭信任光芒的死鱼眼看向柳牧恩,“你跟你哥一个德行,就不能像五车哥靠谱点吗?”
“这么说我哥没关系,说我?我还不靠谱?我可是相当靠谱的,深得毕五车的传承。”柳牧恩的话已经完全无法得到房一钤的认同了,在房一钤看来,柳牧恩甚至比他哥有过之无不及,他这张嘴跑起火车都是高铁级别的。
“传给你可真是传歪了。”房一钤突然想起个事儿,“在你看来,你哥、毕五车和危三梁,哪个最靠谱?”
“肯定是三梁哥最靠谱。”柳牧恩想都没想,“我从小时候就觉得他最靠谱,说话算话,该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像我哥和五车哥跟我耍心眼,万卷哥也认为他最靠谱,很多事情都直接找他的,万卷哥从来不信我哥和他弟,说他俩一个鼻孔出气,谁也没比谁好多少。”
“那三梁哥为什么还跟他俩关系那么好?”房一钤听这话感觉危三梁应该跟万卷哥更谈得来,“不过看他也不吃他俩那套。”
“没什么好不好的,三梁哥小时候因为家里是黑社会的,没啥同龄的朋友。他亲爹坐牢,后爹到处打砸抢,他妈年轻的时候是有名的老鸨,年纪大了做与卖淫嫖娼相关案件暂缓拘留的担保人,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柳牧恩双手比划着,“我们上的都是从小学到高中在一起的十二年一贯制私立学校,同学家长都让孩子离他远点,上学时候没人跟他玩。三梁哥就跟着我哥和五车哥,一起玩,一起学习。放假了也在一起,帅姨逼着我哥学习的时候他也跟着学,所以他学习才一直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