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一钤坐在电脑前唉声叹气，“小三，小三，怎么都是小三。都查了三个月的小三了，难道就没点其他的，什么商业间谍，什么遗产之争。有钱人的世界难道是用小三充满的？不是女小三就是男小三，对了，还有不男不女的小三。”
“你不要说话，不要祈祷什么大单子。”危三梁警告房一钤禁止瞎想，“别叨咕，你一叨咕准没好事儿。”
“我就随便想想，想这事儿谁忍得住啊。”房一钤点击进舫艀警局的公告页面，看看近期有没有悬赏的案子和凶犯，这些案子就算到不了自家侦探社手里，看看公布的线索推理一下案情也是挺有趣的。
房一钤越看越觉得蹊跷，“为什么现在诈骗案件少了，反倒恶性暴力案件增多了？”
“诈骗抓得严，量是少了，金额直线上升，骗的都是大户。”毕五车最近被老哥叫去帮忙做数据分析，每天跟着总公司那些投资分析工作狂们加班，整个人像被抽除了精神体，偶尔回侦探社吸收一些闲气。
“七星最近都没怎么出去浪，好像也没约角放，他不会被工作压萎了吧。”危三梁最近一直收到柳七星的工作邮件，但很少见到人，偶尔见到一下，他也是要出差或刚出差回来。
“我哥让他去谈生意，把和柳氏合作的北欧项目全塞给他了，他一直在飞来飞去，哪有时间浪。”毕五车打着哈欠挠挠头，“他回来也只能忙查小三，不过项目差不多了，回来就算赎完罪了。”
“什么罪？还要出差赎？”房一钤很好奇，“不是去赚钱的吗？”
危三梁喝了口咖啡，“万卷哥定什么罪就是什么罪，他俩一起有难同当。发点辛苦费，做不好还得倒扣。三个月差不多了，资本家的惩罚性徭役。”
“这两个案子好奇怪啊。”房一钤看着网页中的无名尸体认领公告，“ 作案手法很相似，被害人却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什么情况？”
“两起，最近的？”毕五车示意房一钤把链接转发给他，“我看看。哦，这两个都不是本市的啊，怪不得没听亢哥提起。”
房一钤找警局内部的人拿到了案子的部分半公开信息，又联系了几家承接协助的侦探社，软磨硬泡要来了一些调查信息，“什么时候我也能做一个沙发侦探，只要坐着看看信息，听这个人说几句，听那个人说几句，就能把命案破了。”
危三梁指指会客沙发，“去坐，沙发有了，看看侦探能不能聊出来。”
“不，我坐在那沙发上想睡觉。”房一钤明确拒绝，“我做电脑前侦探就行，或者办公椅侦探。”
“这俩案子跟碎尸魔后两个案子很像啊。”毕五车翻阅着资料，“不过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不能确定有没有内脏损失，她已经被鱼吃了不少了。”
房一钤听着毕五车的分析连连点头，“嗯，嗯，我也觉得像，但抛尸手法不一样，难道是碎尸魔上一个案子给他了启发，扔海里更方便？”
“那不是没有犯罪签名了吗？”危三梁想了想，“不会是模仿作案吧？”
三人讨论得正嗨，玻璃门哐当一声，一个行李箱从外面窜进来，“我活着回来了！”柳七星一身休闲装，灰头土脸黑眼圈极重，“项目终于结了，解放了！”
“老大，你不先睡会儿？”房一钤指着一室，“前两天，五车哥把所有床垫子和枕头都换了，现在的比以前舒服多了。”
“好家伙，你加几个月的班还享受上了。”柳七星摆摆手，“等晚上睡，喝了不少咖啡，现在睡不着。”
“我们在聊案子，你要不要也凑凑热闹？”毕五车把两个案子的资料投到大屏上，“小三抓多了，来换换脑子。”
柳七星看着大屏幕，“我现在没脑子，还没长出来。”
“随便看看，我们在说这个案子手法跟碎尸魔最后两个案子在手法上很像。”危三梁在照片上圈出几个地方，“不过选的人又完全不一样。”
“这两个是什么人？”柳七星直勾勾看着屏幕，脑子没在转。
房一钤放出认尸启事，“不知道，但是从现有资料来看，这个男的像是特殊行业从业者，这个女的估计是个高中生。”
“特殊行业还说得通，高中生没有人报失踪？”柳七星仰在办公椅上，“就算家里没报失踪，学校没报吗？少了个大活人。”
“不知道，可能不到一周，都没发现吧。”危三梁觉得可能性不大，“什么学校管理这么松散？”
毕五车摇摇头，“不过几个侦探社都查了，查过当地和周边城市都没有高中报有学生失踪。”
外面门突然开了，房一钤侧身望向门口，“氐池？你怎么过来了？”
危三梁转身看过去，氐池后面还跟了一个人，“怎么？”
“我给你们带个生意。”氐池招呼同行的人坐到会客沙发那边，让房一钤做杯咖啡，“这位是卿貌斜对面那家会所的老板，张总。他们有个领班失踪了，不敢去报案，想问问你们有什么方法能查到人。”
“你们前后门斜对面好几家会所，具体是哪家？”柳七星半死不活地问，“你这打扮……美神的老板？”
“对，对，柳总也去过我们美神？”张老板毕恭毕敬递上名片。
柳七星接过名片晃了晃，“没去过，你们做少妇和大妈生意的，我去干什么。”
张总客客气气地点头，“还希望柳老板来照顾照顾一下生意。”
“直接说正事儿，怎么还拉上生意了。”氐池在一旁看着不耐烦，“你们领班什么时候失踪的？有照片吗？”
“哦，哦，有的，有的。”张总点出手机里店内的上墙照片，划了两下，还有资料照片，年龄、体重、身高都有，“他有自己的客户，也带一些新人，主要客户都是40岁左右的姐姐们。”
“这个人……”柳七星指着不远处还在闲扯命案的三个人，“他们那个尸体……你去认认看，是不是那个人。”
“啊？”张总一听要看尸体，整个人全身都在拒绝，“有没有其他方法，照片给你们，你们看看像不像。”
“失踪多久了？”柳七星招呼毕五车过来，“这个照片，你对对看，是不是那个尸体。”
“一个多月吧。”张总补充道，“不是我们不找，之前他发信息说自己出去躲债，一个月就回来，到现在还没回来，他手里还有几个人的钱没结，差不多七八万。”
“那你们不报警？”柳七星想了想，“哦，你们报警的话，会查到客户，太影响生意了。”
张总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万一要是人真死了，找其他人帮忙认一下，还是不希望牵扯到顾客。”
“小池池，你见过这个人吗？”柳七星拍拍氐池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大概什么样？”
“何止见过。”氐池指着这人的照片，“他还打了我俩嘴巴子，不过我踹了他几脚。后来张老板出来拉架，还请我吃了顿饭，我就不计较这点小事儿了。”
“行啊，你每天生活挺刺激啊，上班还能干架。”柳七星站起来瞅瞅氐池，拍拍他的后脑勺，转身去办公区看看他们查得怎么样了，“你先招呼着，我去里面问问。”
毕五车有点勉强地摇摇头，“只能说很可能是，这张个人照p过，身份库里的照片是以前的。他整容了，下颌骨磨了，鼻子垫了，眼角也开过。”
“整这么大？”柳七星想了想，“现在公布的照片有没有身上有特殊标志的，痣、胎记、文身什么的？”
“没有，要不你问问那个老板，也许他手里有更多信息照片。”毕五车觉得这种身体上的标志可能需要认尸的时候进行确认，“只说了有文身，没说在什么地方，也没公布图案。”
“张老板，你那个领班，有没有文身，你手头上有没有文身的照片？”柳七星试探地问，“或者整容前的照片。
“整容前的照片，我没有，没见过他以前的样子，不过文身的照片有，只是……”张总顿了顿，“位置比较私密，在下腹。”点出照片，“给顾客选看的时候用的。”
“这……位置的确很微妙。”柳七星看着照片，又走回办公区，“激光脱毛倒是脱得挺干净的。”
房一钤只瞄了一眼，马上扭过头，“别给我看这种东西！”
“哦吼，真的有文淫纹的啊，竟然不是贴纸，真敬业。”危三梁看了一眼照片，“这么明显的特征，直接给亢哥，让他问问舸市的案件负责人，对一下不就知道了。”
“哎，别给他找事儿了。”毕五车把照片转给房一钤，“你去跟认识的侦探社对一下信息，如果是这个人，让那个张总直接去舸盘认尸。”
“马上去，马上。”房一钤直接把照片转发给几个侦探的联系人，让他们去确认一下是不是这个文身，不到十分钟收到了统一的回复，“就是这个文身，应该是同一个人。”
“张老板，我们谈个价格吧。”柳七星想想这个生意可能有得赚，马上坐得板正起来，精神头也上来了，“我让我小弟带着你和氐池去认人，认了以后要调查的话，你酌情提供信息，如果不太方便就转到我们这边查。”平板上点开报价单递到张总面前，“也不多收你的，定金先交一下，之后多退少补，我和毕五车都在这儿，人跑不了。这单你要是不做的话，我这边可以直接去舸盘认，到时候查到你的话，你就只能被动配合了。”
“这个价格……有点贵啊，能不能给个内部价，我是池少爷介绍来的，总能优惠点吧？”张老板不是不信柳七星的话，只是这价格看起来就不是给他们这种人准备的。
“好说好说，看在小池池面子上，给你个七折，不过定金没折扣，最后结算的时候统一算，怎么样？”柳七星完全没给张老板再考虑的机会，“三梁，带上张总和氐池，去舸盘，过去一个半小时，赶在警局下班前搞定，晚上你们请张总吃个饭。”
“一个半小时到舸盘？”危三梁在玻璃柜墙前看了一下，“那我开欧陆去了。”
“行，房一钤让舸盘那边的侦探社发一下认尸地址，最好能在那边接应一下。”柳七星朝三梁勾勾手，危三梁绕到他身边，凑近等吩咐，“路上多探点消息，那个张老板肚子里有不少事儿没倒出来。”
危三梁点点头，“没问题。”
路上三个聊起之前氐池被甩了两巴掌的事儿，张老板说是小郭不懂事儿，觉得池少爷抢了他的人，其实客人喜好经常变，不会总守着一个不变，而且同时找几个的也很多，没什么抢不抢的。
“不是，张总，你这话说得好像我真的抢你们客户。人家找我吃吃饭喝喝酒，到时候开房不是还找小郭嘛。”氐池拿出手机划出几张照片，“这位，这位，我可没把我手里的男模介绍给她们，她们哪个没在小郭身上花钞票，你自己的账要算算明白。”
“我知道，我知道，池少爷有原则，不是柳老板那个级别的谁约得了您呢。”张老板唉声叹气，犯愁万一真的查出点什么，他那个店要保住招牌还得先找个稳妥的靠山，现在的几个老板级别肯定不够，“你们冯老板有没有兴趣入股我们美神？帮忙问问，咱们离得这么近，凡事好照应，你们卿貌跟我们定位重合度不高，可以考虑考虑。”
“我觉得你找冯老板合作很容易被他直接吞了，其实可以找我们柳老板合作。”危三梁不想氐池在这里面难做，“我们侦探社绝大部分业务是抓小三，你们服务的都是老板娘，你们客户肯定有抓小三的需求，你帮了你的客户，还能赚我们这边的回扣，两边收钱，顺便还能招揽更多的富婆，还不用愁我们抢你们的客户，你我从客户身上赚不同的钱。”
“危哥说得有道理。”张老板觉得这事儿有戏，看他们侦探社的报价，每单的回扣也不少，“那这事儿过去后，我们还要常联系。”
危三梁马上谦让起来，“你比我年纪大，别叫我哥，我就一跑腿的，叫我三梁就行。”
“三梁……危三梁，你不会就是危振雷的少爷吧？”张老板刚刚就觉得这个名字耳熟，背地里偷偷问了同行门道多的人，“斗南阳是你……”
危三梁趁着排队等进舸盘的收费站，摸出一包中华示意张老板要不要来一支，“嗯，危振雷是我亲爹，斗南阳是我后爸。”
“哦，哦，那不是危哥，也是危总。”张老板心想谣传危家是柳氏集团罩着的，的确没传错，随便叫个小弟都是江湖大哥儿子这个级别的，要价高也是合情合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