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所有能查到的全都汇总出来了，这次绝对只多不少。”房一钤这回信心十足，“我找到了他们一些共同点，但没有所有的共同点。”
“也就是说这几个受害人没有完全一致的方面？”柳七星几乎重复了一遍房一钤的话，对这个结果表示很不理解，“怎么可能呢？相互也不都认识？没有交集？”
房一钤确定地点点头，“没有，都是部分有交集，市规划局的那个女领导跟其他案件的人都没交集。”
“关系图有吗？”毕五车同样感到奇怪，“共同点方面的关系图。”
“有的，学校、朋友、工作、业务、爱好……各个方面都有。”房一钤演示了一下，只要点击其中任何一个人的照片，他与其他人的圈子和关系都能直接显示出来，“除了渣以外，他们还都挺努力向上的，属于事业型人才。”
危三梁看着几个人的简历，“这也太努力了吧！”
“来，让我看看，还有比我努力的人？”柳七星大言不惭吹嘘自己上学时候有多努力，刚看了一眼几个人的简历就想着撤回前言了，“这个建材公司的老总的中专学电工考上大学，专升本还考研，还打工赚生活费，还在工地打过工。哦，他娶了富二代才成为建材公司老总的啊，不是自己创业的啊，还好还好，让我稍稍得到一点安慰。”
“移民公司的女老板也差不多，大山里面出来的优等生，不过不是嫁的好，她还没结婚，靠做有钱人的情人得到开公司的资金的。她那个情人倒是跟建材老总差不多，找了几任女朋友都很有钱。”房一钤把那个情人的照片投在大屏上，“他现在公司也是前妻投钱做的，离婚以后他一直跟这个移民公司的女老板。”
“哇，这长相，小子长得就很有实力，吃一辈子软饭的实力。”柳七星比着大拇指，“会所级别的人才。”
毕五车看着其他几个人的资料，“这么说来，后面三个人也都是很努力向上，虽然家境都比较差，但都努力学习，找了在事业方面有帮助的老婆，获得了第一桶金。后面发展也都有红颜知己给钱。”
“那个住建局领导的老婆是副市长的女儿，这个更劲爆。”房一钤把受害人和他老婆的照片发出来，“谣传是个接盘侠。”
危三梁还是没看出具体的联系，“他们最多只能算是凤凰男、凤凰女。这也算是相同点吗？不会吧，至少也得是某个固定圈子的人还差不多，这关系是不是过于松散了？”
“我想到一种可能，只是一种假设，他们的名字应该会出现在同一张表单里，内网查不到的话就试试外网。”柳七星抬手指着房一钤，“受害者是存在共性的目标的话，作案人就有可被反向追踪的线索。你给角放那边派个单，把这些人的资料发给他，就查有没有同时出现在某个地方。”
“啥意思？”房一钤没太听懂，“什么叫同时出现在某个地方？他们被撞后的讨论，算不算同一个地方？”
柳七星嫌弃地撇撇嘴，“你脑子就是太板正，既然他们都是靠用别人钱上位的，肯定有不少嚼舌根的，有嚼舌根就有人总结，类似舫艀有名的凤凰男女什么的八卦新闻，这种引战贴在内网肯定会被删，但外网就不一定了，现在要找的是类似汇总贴或通缉令的东西。”
“我这两天都找过了，外网没有你说的那种东西。”房一钤不觉得他找不到，角放就能找得到。
毕五车笑着问，“有长进啊，知道主动查了，你怎么找的？”
“搜他们的名字啊，还能怎么找？”房一钤不知道毕五车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名字，工作，出生地址、时间，这些关键词。”
“纯人肉搜索？”毕五车倒是挺佩服房一钤热爱工作的劲头，“搜索匠人吗？你还是把资料都给角放，他有方法查。”
房一钤不知道能有什么不同，除了老实听话没其他选择，他想不通只是搜索能有什么不同，又不是去暗网挖信息。
两天后角放发来一些网址和页面截图，以及讨论id的后台ip列表，上面不仅有这几个人，还有各个不同城市类似凤凰男凤凰女的讨论，其中有几个页面上还有对这类人的人肉信息。舫艀的这些人出现的频率不算高，但资料相当详细还有附有照片。
“他怎么查到的，为什么我搜索不到？”房一钤很不甘心，“有什么不同吗？”
毕五车指指旁边还在运行的主机，“最大不同就是你用手搜，他用机器自动跑，你一天能搜几个词儿？他把资料里所有词和图同时匹配去搜，能用程序跑的干嘛要用人眼睛盯着找。”
通过这些论坛相关话题热门讨论的后台ip和走私资料进行ai对比分析，很快缩小了走私车和配件的范围，圈定了几家改装行，其中拥有试车场的三家进入几个人的视野。
“房一钤好好看家，我们去这几家改装行看看。”危三梁在玻璃柜门前站了半天没想好开哪辆，“五车，那几家车行是改什么价位的车？”
“我看看，特斯拉、法拉利、莲花，价位从低到高都有。新能源占比比较高，改电车的话……我们没电车啊！”毕五车想了想，“房一钤，你的车钥匙交出来！”
“不，不，车在人在，车如老婆，不能借！”房一钤态度坚决，“让我当司机可以，车不借。”
柳七星见房一钤如此坚守，提起了兴趣，“哟？你开什么车，这么宝贝。”
“特斯拉 odel 3。”毕五车暂时没有其他更快的方法弄到一辆电动车，“算了，带上你，你当司机，这总行了吧。”
“好的！”房一钤高兴地蹦起来，“走，走，走，我开车。”
柳七星想了想，“你俩坐房一钤车去，我去准备点其他事情。”
经过两天半的调研工作，嘴上说不借车的房一钤一个劲儿给毕五车和危三梁介绍电动车的好处，无时无刻不在推销操作面板使用的便捷，还让二人试驾感受一下。
“你对你这老婆的态度很灵活啊。”危三梁开着车调侃房一钤，“操作是方便很多，很容易加速，感觉像玩具。”
房一钤使劲儿点头，“感觉不错吧，科技的力量。”
第三天开讨论会议前，房一钤准备好了所有资料，见危三梁拿了一袋子小盒子在拆拆装装，“什么东西？这么多？”
“gps定位器。”危三梁把安装好的盒子连上电脑，“更新一下软件，明后天用。”
“干什么用？要追踪谁吗？”房一钤拿起一个盒子看了看，完全看不出什么名堂，“怎么需要这么多？”
危三梁看看手表提示的信息，“你去下面帮五车搬一下实验用的电控系统。”
“啥？啥是电控系统？”房一钤一脸懵，“需要推板车下去接吗？”
“汽车电子控制系统，五车搞了个类似的，刷一下磨工给的软件，试验能不能模拟遥控操作。”危三梁指了一下仓库间，“我不知道有多大，他只说帮忙搬一下。”
房一钤推着板车上来的时候，发现柳七星已经到了，“老大，有一辆车停我们车位了，要不要我跟物业说一下让他挪走？”
“什么车？”柳七星正在平板上划来划去看操作说明书，“停一会儿没啥，还有几个空位。”
“特斯拉 odel s，月光银的。”房一钤放好板车出来。
柳七星把钥匙掏出来扔在桌上，“哦，那是我刚买的，过一阵用。”
“啊？刚买？干什么用？”房一钤想不到什么事情能让他说买就买一辆七八十万的车。
按照柳七星的想法，如果犯案的人是有钱有技术的，那么对付他们至少得用相匹配的钱和技术，钞能力对轰才能有效地以暴制暴。
毕五车在电控系统实验中基本确定了作案人采用远程操作辅助车内的边缘ai识别，多车同时进行追踪，寻找合适时机触发攻击。
“你的意思是攻击的时候并不是远程遥控判断的，而是多车计算出来的，由其中一辆车在最佳位置完成？”柳七星转头问危三梁，“用gps定位能算出那辆车是触发攻击的车吗？”
“定位加上辅助算法理论上可以，他们用边缘ai的话，即时判定可以复制。”危三梁把所有gps升级好放入袋子，“我跟几个车行的小弟打好招呼了，让他们找机会按在车底，我们先分析一下这些车的行动轨迹。”
两天后决定开始落地实验，直接上实际路况，每天晚上十点多，危三梁开着那辆新的特斯拉 odel s在街上逛，确认着十几个gps的跟踪模式。与此同时，柳七星和毕五车各开一辆车同步接应，尽量多跟几辆车，看它们怎么完成任务切换的。连续验证了四天，已经计算好的应对混合跟踪模式，至于最后关键的攻击触发，只能靠三人的车技主动撞击解决。
“这些车跑得太分散了吧。”柳七星对这几天的数据不是很满意，“它们在找什么？”
“我觉得这些车是在确认攻击目标的晚间出行习惯。”毕五车在几辆车的数据上画了圈，“这些车最近在特定时间出现的位置几乎相同。”
“怎么确定他们都在晚上，不是在下午？”房一钤看着gps的数据，“这些下午也在移动。”
毕五车复制了其中一辆车的终端数据，尽量保持信号同步，“下午主要是监测，用来反复测试识别准确率。”
“能判断出下次的作案时间和目标吗？”柳七星越来越好奇最终效果，如果能当场抓住，就能证明他们之前根据猜想做的算法是准确的，剩下的交给二组去处理。
“应该就在这周吧。”危三梁不能把握准确时间，“如果确定了，这些车的每天行驶路线应该更规律，现在还在不断变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没认定下一个目标到底选哪个。”
“不会一直要天天跟他们耗着吧？”房一钤感觉这样也太被动了，“有没有什么其他方法，这样太消耗人力了。”
毕五车摇摇头，“想不消耗人力就得上技术，我们现在不具备那个实力。”
案发当天，房一钤又出现强烈的预感，他提醒三个人这次可能会很危险，因为这次的预感已经让他有明显头晕的感觉了。
“今天谁开那辆特斯拉？”毕五车认为危三梁并不是适合闯祸的性格，他很可能在最后的时候采取偏保守的决策。
柳七星高举右手，“我开，我今年剩的分还够撞车的。”
“撞车不怕，我是担心你连人一起撞了。”危三梁给柳七星在电脑里演示了一下怎么造成剐蹭，撞击的力度和角度能造成什么效果。“一次就撞准不太可能，你只要考虑怎么把车逼停就行。”
“车冲出的一瞬间，我可能反应不过来，车的速度应该比我追的速度快吧？”柳七星看着电脑上的演示，“如果距离太远肯定没戏。”
“不会的，确认目标的时候我们可以从判定上知道已经接收到信息，只要分析他们的行进轨迹就知道哪辆车是凶手车，到时候你只要找准车跟上去，应该没什么问题。”毕五车在大屏幕上模拟了几种可能性，“从确定到出击，够你做决策。”
“我来施展神技。”柳七星高举双手，“胜败在此一举。”
毕五车扶着额头让他不用如此激动，“不是一定在此一举，这次不行，下次也可以。只不过他们会针对这种情况进行升级，我们要配合监测的情况更复杂而已。
房一钤在一旁担心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怕说了不好的乌鸦嘴，憋在座位上一言不发，见他们商量得差不多了，腾地站起来吓了三人一跳，“我去给你们做咖啡。”
当晚半夜，柳七星把撞人未遂的凶车怼到了树上，避让不及撞翻了一个烧烤摊，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有柳七星一个人被带走，第二天网上谣传他半夜酒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