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幽明急速答道:
“她认为我们对她构不成威胁,没必要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
“或者她想让我们跟钱掌柜先碰一碰,帮她探下钱掌柜的底细。”
“至于寄灵玉,她应该根本不担心遗失或者损坏,才不急着取回去。”
李金水从身上找了半天,才翻出韩老爷子当初交给他的小盒子,翻开盖子,翠绿剔透的寄灵玉在朝阳照射之下,流光溢彩,炫人双目。
李金水一狠心,抓出寄灵玉重重拍在河岸边的石头上。
一声“啪”的撞击响声。
常凯惊叫一声,慌不迭地扯过李金水手掌,摊开细看。
只见寄灵玉仍然好端端地在掌心之中,毫无伤痕。
“果然”
李金水叹息一声:
“这寄灵玉根本损坏不了,若是所料不差,弄玉对这寄灵玉应该也有感应,就算我们把它扔到河里,藏到山上,也会被她找到,所以她才不着急要回。”
思幽明抓着短须眉头紧蹙:
“那也不对,这寄灵玉毕竟关系到她转生,落在外人手上终归不如放在自己手上安心,除非”
转头和李金水对视一眼,两人都猜到了原因。
常凯急切问道:
“除非什么?”
见两
人一副神秘兮兮样子,不由催促道:
“别卖关子了,你们聪明,我笨行吧,快说除非什么?”
李金水哈哈一笑:
“除非寄灵玉放在她身边,对她来说更危险,再想想钱掌柜敢冒大不韪反叛,做梦都在念叨永生,应该是掌握了将寄灵玉上留存的一丝弄玉魂魄剥除,占为己有的手段。”
“而她身边,应该有不少暗藏祸心,想要反叛的人。”
思幽明跟着笑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看来要将韩姑娘的寄灵祛除,方法就在他们身上。”
常凯一双浓眉仍然蹙紧:
“没那么容易吧,我们弄死了他四个手下,珊瑶还在他们手上,怎么让他心甘情愿帮我们呢?”
三人顿时沉默下去。
左有狼右有虎,作为最弱势的第三方,想要从中火中取栗,难度可想而知。
李金水叹了一声总结道:
“从目前了解的情况,弄玉一方力量极强,有点想让我们去探钱掌柜那方底细的样子。”
“钱掌柜那方力量不明,不过应该是有克制弄玉的方法,颇有些有恃无恐的感觉。”
“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暗处,等他们打起来后再见机行事,我们的目标,是救回珊瑶,并
祛除掉寄灵。”
“弄玉那方内部可能有些不稳,这是个机会,否则我们只能乖乖向弄玉奉上寄灵玉,跪求她放过珊瑶。”
“大致这样,你们有补充的吗?”
思幽明和常凯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心中都是沉甸甸的。
李金水站起身来说道:
“白姑娘说钱掌柜的船下午才会到,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好好养精蓄锐一番,昨晚到现在都没休息过,大家都累坏了,尤其是常大哥,一路还要集中精神开车。”
常凯摸了摸光溜溜的头颅,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这没什么,若能救回珊瑶,再累我也受得住,要不我们直接在车上睡吧,免得错过了。”
思幽明点头表示赞同:
“白姑娘的心念,只是寄放在木船上,若是钱掌柜半途弃船登岸,咱们就要弄丢他们的踪迹,还是小心为上。”
李金水见两人如此说,也就没坚持去找旅舍,回到轿车上,白芝儿迫不及待地从养魂幡上冒出头:
“你们快休息吧,放心好了,我时时盯着木船,一有异动,马上通知你们。”
三人一放松下来,立刻靠着座位呼呼入睡,鼾声大作。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白芝儿的急促声音吵醒:
“快
,快起来,木船靠岸了,岸边有一辆马车接应,他们正在往马车里搬棺材。”
三人悚然惊醒,常凯就要发动车辆,被李金水一把拉住:
“白姑娘,靠岸之处离这边近吗?”
白芝儿停顿片刻,估计正在查看方位,旋即说道:
“不远,就在我们过来路上的前一个石桥处。”
李金水一把拉开车门,将背包甩到背上:
“东西都带上,我们走路,车别开了,就扔这里。”
迈步就往白芝儿说的地方跑去。
常凯也反应过来,开着轿车跟踪,不是明白告诉对方我来了嘛。
紧了紧背上的巨阙剑和腰间的秦弩,跟着跳下车,追在李金水后头。
三人来到木船靠岸之处,刚来得及看到马车远去的尾巴。
不由暗呼侥幸,要是晚了一步,真就失了对方踪迹。
没想到钱掌柜如此奸猾,早就在岸边候着马车和人力,几乎没做停留,就将人转移走。
三人遮遮掩掩远远缀在马车后头,好在路上行人颇多,马车速度不快,三人跟在后头也不扎眼,就此一路追了下去。
李金水甚至还有空顺便在街边铺子买了十几个肉包,分给两人,一边跟踪,一边往嘴里塞。
行行复行行,过了好一
阵,马车来到一栋依巨大土丘而建的宅院前,才停了下来。
远远只见车夫探出脑袋喊了一声,宅院大门洞开,马车也不卸下棺材,竟直接驶入宅院中。
随即院门轰然关闭,门外再无闲杂人影,跟马车到来之前一样。
躲在一处墙后的李金水三人这才有空偷偷探出脑袋,打量这座宅院。
宅院大门和围墙崭新,看着应该是刚修建不久,周围空落落的,只此一栋宅院,和边上最近的其他宅院,都隔着数十丈远。
要知道江南水乡之地,村落住宅极为密集,并排的宅院之间,往往只留一人肩宽的小窄巷用于排水。
前后排宅院之间的小路,也只有两辆板车勉强可相向通过的宽度。
马车进入的那处新建宅院,倒更像是建在村落外头。
常凯怎么看那处宅院都碍眼,总觉得跟身边的普通宅院,大为不同。
思幽明眉头蹙起,嘴里默默念叨半天,终是仿佛隔着一层迷雾,看不真切,便转头看向李金水问道:
“先生对风水有研究吗?我风水方面并不精通,怎么看那宅院风水都有问题,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李金水则是一脸凝重,两眼一瞬不瞬盯着宅院说道:
“那是阴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