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活见鬼，要么是箱子长脚，在我们刚才和靖人交战时，自己开门下的船舱！
我踢了黄鬼两脚：“你不是说没有脏东西，那这，保险柜还能成精？”
黄鬼冤枉；“确实没鬼啊。”
达莱信誓旦旦：“保险箱装的，就是水欢的尸体，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这下，船上所有人，心里都出现“尸变”两个字！
郑老大哭着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欢子啊，咱们知道你死得不明不白，但你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可别诈尸了来吓唬我们啊。咱们把你尸体带回去入土为安，那真是帮你，你别恩将仇报啊。”
羊常道：“那个保险柜，以前是放航海资料的，有三百多斤。加上尸体的话，没几个人抬不动。”
我说：“老前辈，万一真是尸变，我看还是关在保险柜比较安全。铁不通阴阳，水不绝龙息。泡在水里，尸变了也是水粽子，关节是酥的。”
水欢尸体都长了尸斑。
我们这几个人都在，敲击保险柜大门的，还能是谁？
一具开始化脓的尸体？
鬼神的阴暗面孔，再次浮上我们心头。即使黄鬼说没鬼，我们也不信。羊常看了看，就没提打捞保险柜的事。
干我们这行的，不该有的好奇心绝对不能有！
“这样吧，船舱下面，以前有气门，关上了炸药都炸不开。气门虽然坏了，用铁棍把门插死。有水的那层，我们以后谁都别下去。”
羊常提出一个息事宁人的解决方案。
既然水欢喜欢泡在水里，那就把最下面的那层让给他。
郑老大点点头：“好啊，这孩子也是苦命人，咱们别为难他。等天亮了，搞快点组装好设备，离开龙王滩。这里地气浑浊，尸体容易出事，不是欢子的错。”
于是达莱和我
，被羊常派到下面，用铁棍插死气门。
忙完这些，黎明辰星骤退，阴冷的海面再次变得温暖，呈现一种深蓝的美艳。
最初看大海，觉得很震撼。
就像全唐诗记载的“大海啊，全他娘的是水”！
看久了，就会单调，甚至很厌烦。人和人也是如此，不过看青八子看久了，总觉得他有点心事，问他又不说。
接下来，是相当漫长且枯燥的时间。
将气门锁死，诡异的敲击声暂时消失，水欢尸变的事，暂时被压下来。
但是几天后，船上开始从内而外，散发一种若有若无的尸臭。尸体腐烂的气味，是世界上最恶心的。
无法被清除。
我们在船上待久了，身上都有了股尸气。
好像我们也死了，现在我们开始腐烂，变成行尸走肉，所有人对水欢的事讳莫如深。
羊常分析，这小子可能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所以死后尸体极其容易生变。
洗不掉身上的尸臭。臭味和大海的腥气混杂，过久了就麻木，也就无所谓。
接下来的五天，我们全部在打捞沉船的设备。
差不多把之前准备的东西，全部搬到鬼船上。损毁了大概三分之一，电子设备这些全部报销。
靖人经过上次的溃败，消停了很长的时间。
直到我们准备再次航船。当天深夜，发生了变故！
羊常用步枪，打死了最后面的靖人贵族。石妇人用铁棍敲死那些靖人，把贵族尸体拖到船上藏起来。
和靖人打了几次遭遇战，它们的尸体，我还没有亲眼见过。
每次靖人死后，同伴就会快速把尸体拖到海中，好像是怕我们发现上面的秘密。
那具贵族尸体，是石妇人用重伤的代价换来的。身上全是血口子，皮肉从骨头上翻开，我想换成青八子，只怕也不乐
观。
杀死了那批靖人后，青八子将固体燃料倒在海上。
海面燃起深邃的蓝色火焰，覆盖着天穹下亘古幽闭的魔域。
靖人的队伍被困在海里。浮出水面，就会被大火烧成焦炭，因此我们才能短暂的研究那具矮小的靖人遗体。
靖人身上，到底藏了何种秘密！
我们凑过去看，海上燃着大火，活着的靖人在海底呜呜哭泣，显得凄惨而悲愤。
暂时不管那些声音，羊常用刀解剖靖人尸体，划开它肚子的瞬间，五脏六腑清晰可见，全是半透明的水晶质地。
羊常诡异的叫了声：“竟然没有心脏！”
靖人的五官内脏和人没什么区别。但它们左边胸腔的位置，竟然是空的！
不是先天形成。好像是靖人成年之后，有人用刀把它的心挖出来。胸口的鱼鳞下面，有清晰的伤疤。
达莱把靖人贵族身上的玉石扯下来：“好精致，能值不少钱吧。”
羊常没搭理他：“靖人没有心脏，到底靠什么活着，看样子，他们把心脏从体内取出，还不会死。”
这种诡异习俗，跟不死民有些联系。
我道：“传说海外有个贯胸国，胸口是对穿的一个洞，能从前面看到后面。恐怕，有异曲同工之妙。”
“靖人是不死民的后代。”羊常确凿的说：“秘密，就在皇陵深处，你小子，是跟着我沾光了。”
“不死民就是伏羲氏的后裔，尚书记载过。”我对羊常没什么感恩的心思。
这老东西，喜怒无常，离他还是远点，他快死了，想长生想得发疯。
“自然是了。严格来说，是女娲氏的后裔。伏羲氏和女娲氏结为夫妻，成为三皇末期，最后的造物主。这些遗民，是上古唐尧的时候，开始陆续迁居海外。”
贵族尸体上的玉石，是用金丝
串起来，上面还有拇指大的金色珍珠，和颜色搭配极好的明月贝。
达莱拿在手里，生怕有人抢，看了几眼说：“这几块玉石的雕工，怎么不一样。”
“给我看看。小子，东西得上交，回去之后平均分配。”羊常训斥道。
达莱对羊常还是很怕，哦了声，把几块颜色不同的玉石递给羊常。
我估计，靖人的生产水平，在新石器晚期，媲美神农氏左右。晚期之后，人类进入铜石并用时代，学会冶炼技术。
没有青铜，打磨玉石全靠解玉砂，因此形状非常粗糙，而且精度不大。
羊常分析：“这几块玉石，年代相差很远。最上面的这个凤鸟图腾，几乎被海水侵没了，至少有三千年以上。这几块粗糙的，倒像是近现代的产物。”
“不对头啊。”我要过那些玉石，很快看出达莱说的问题。
人类文明，至少就目前而言，是不断发展的。唐朝再怎么盛世，生产和科技力，也比不上现在的百分之一。
文明始终是向前推进。我们现在的科技加工程度，拿到古代就是神一般的水平。
按理说，靖人的文明也是在不断推动的。那么几千年前的玉石，肯定没有现代打磨的精致。
因为工具和手工艺，是越来越好的，不会出现倒退。
偏偏从靖人贵族身上找到的装饰品，有种很诡异的现象。
就是年代越早的玉石，工艺越好。年代越近的，反而越粗糙。
打个比方。几千年前靖人的手艺，是大师水平。现在的水准，和学徒差不多。它们的文明不是在进步，而是倒退！
羊常暂时没收了这些冥器，达莱闷闷不乐。
“这些玉石，确实很古怪。最早的这块，凤鸟的纹理雕琢得比头发丝还细，差不多有明朝子冈玉的水准。而这些
近几十年的，恐怕也就新石器左右的工艺，不仅粗糙，连对磨穿孔的秩序都错了。”
我道：“老前辈是翻海神猴，以前见过这种现象没有？”
“我只知道文明在不断进步和延续，几千年前的东西，肯定比不上现代的好。如果这些靖人的文明在倒退，它们离毁灭不远了！”
分析了羊常的看法，我得出一个很恐怖的结论。
几千年前的靖人文明，可能远远超过当时的人类发展！
从玉石的加工技艺来看，人类新石器晚期时，他们就达到建立国家、金属冶炼、等级秩序的文明程度。
而几千年后，人类开始了工业化进程，它们反而倒退回新石器阶段！
如果真是这样，再过几千年，靖人就得退化到旧石器时期，智力和猴子差不多了。
羊常不动声色的，把靖人用来支撑胸口的木头收起来：“难怪那些靖人，不让我们得到尸体。原来它们的文明，正在不断衰弱！”
“假设它们的文明没有倒退，差不多秦汉时期，这些靖人已经可以制造机械，提前人类两千年进入工业革命，到底是什么让它们开始走向毁灭？”
这里面的秘密，肯定和羊常要找的东西有关。
羊常兴起的说道：“神，只有神可以创造或毁灭。大家继续走下去，线索肯定更多。这些靖人，绝对是触怒了神，文明才不断衰落。再过些年，它们就彻底瓦解了。”
“难道它们挖出心脏，就是献祭给神的祭品？”我说到这，觉得非常恶心和邪恶。
青八子也说过，靖人的文明在诡异的倒退。
它们的下场，很可能就是人类文明未来的模样。
也就是说，这些类似人的海洋生物，提前走完了世界的轮回！
羊常没有直接回答我，甚至他自己都一无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