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把秦地以北、燕地以西、昆仑以东、北极天柜以南,诺大的草原赐给盘瓠作为封地。
但是颛顼的皇后英晏,不忍女儿受苦,就在盘瓠去北方草原的时候,派遣军队围杀他。
盘瓠被军队追杀,跑进了深山。
将领见状,就下令放火烧山,企图烧死盘瓠。
山林大火,转瞬焚炎三千里,从北海烧到了南海之滨,把盘瓠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大火中,盘瓠昏厥在地上,马上要被烧死。这时,有只浑身玄黄毛色的黄皮子,把皮毛沾湿水,覆盖在盘瓠身上。
等大火熄灭,英晏派人进山寻找盘瓠的尸体。
天上突然飞下成百上千的乌鸦,将太阳和月亮遮住,令进山的军队找不到方向,连回去的路都看不见了。
等盘瓠醒来,趴在他身上的黄皮子,已经被大火烧死。
为了感念黄皮子和乌鸦的恩德,盘瓠规定,自己的子孙不允许杀害这两种动物,并制定了法律。
凡是射杀这两种动物的,要给它们偿命。
如果吃黄皮子一斤肉,就要从那人身上割一斤肉下来作为惩罚。
盘瓠到了北方,建立了犬戎,犬戎就是北方游牧民族的祖先。
因辽金时期,宋朝国力渐衰,这两个王朝先后占据北方,统治着中原大半疆土。就把这个习俗带了过去,在北地流传。
也有些地方,把盘瓠称为盘王。
有种说法,盘瓠是盘古氏的子孙,让颛顼篡位了,被流放到北方。
盘瓠死的时候,也是条五色大狗。
犬戎就把狗,作为王国的图腾,把乌鸦和黄皮子作为通灵的神物。并屡次侵略中原王朝,想替祖先报仇,讨要说法。
这个部落存在近两千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就是让犬戎给灭了国。
盘瓠的传说,大部分还是我进山前,听富贵喝醉了,给我和
南风瞎吹的。
富贵告诉我们,进山打点兔子野猪,都无所谓,千万别去搞山里面的黄皮子。
特别是冬天,黄皮子邪得厉害,老虎见了都绕着走。以前冬天有穷疯了,想打黄皮子赚钱的猎人,都被黄皮子的妖性逼得上吊自杀,来偿命。
于是山里面,几百年下来,树了不少黄仙人碑石。
富贵说,凡是有黄仙人碑石的地方,附近肯定很多黄皮子。这个碑石,是警告当地人不要随便进去,以免打扰了黄大仙的雅兴。
走路的时候都要小心点。
万一触怒到黄皮子,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死于非命。
总之,黄鼠狼在大兴安这种北方深山里,有着神秘的地位,超越了很多神灵。
眼下我和南风,意外挖到了当地人留下的黄仙人碑石。莫非,这是古人警告我们,现在已经进入黄皮子的地盘了?
“一路上,我们又没招惹黄皮子,即使到了它们老巢,有什么可怕的。”南风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忙活了半个小时,架在火上的罐头终于解冻,可以吃顿热乎的好饭。
我道:“附近肯定有黄皮子老巢,否则不可能立这么大的碑石来警告后人。”
山里面的黄皮子惹不起。
杀了黄皮子,必须给它偿命。吃黄皮子的肉,要从自己身上割下相应的重量,否则肯定会遭到报复。
反正提起黄皮子的时候,富贵是这么阴着脸说的,满是讳莫如深。
南风道:“我们没杀黄皮子,也没吃黄皮子的肉,无碍的。怎么,难道你吃了?”
不知道怎么,我心里非常不安。看见黄仙人碑石后,心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那黄皮子肉,是个什么滋味?”我心中突生不详。
以往遇见古墓尸变的时候,才会如此心惊肉跳。
南风脸色微变:“黄皮子就是黄鼠
狼,身上很多臭腺,肉比较酸,带着股骚味。”
“咳咳。”我打了个突,暗道不好。
在孙五万那住了近十天。他每天都给我煮一种发酸的肉,闻起来腥味极大,和南风形容的黄皮子肉差不多。
当时我饿得慌,肉有点酸根本没事,就当加了醋。
现在想想,恐怕那几天我吃的肉,就是当地人死也不敢碰的黄皮子!
“丫的,中招了!”我大骂。
“也许这只是唬人的传说,毕竟我们还没有遇上黄皮子。”南风安慰我,他当时处在昏迷,压根没碰难消化的肉类。
“孙五万这个王八蛋。”我骂道。
难怪他不怕我跑了。原来我每顿吃的,都是黄皮子的筋肉。
吃了黄皮子的肉,就别想活着离开这片林海雪原。这是孙五万下的诅咒,防止知情人活着逃出去,泄露他的存在。
可能以前,有人逃出那个木屋,想到外面求救。
但是后来都被黄皮子拉去偿命了!
“冷静点,别还没遇上黄皮子,你就先疯了。几只黄鼠狼而已,能有多大的邪性。”南风说了几句,吃了罐头回帐篷睡觉。
我要守夜,就坐在火堆前,神经质的盯着附近。
大兴安的黄皮子,出了名的邪,我在当地略有耳闻。
村民的皮大衣,可能是兔子皮,牛皮,甚至老虎皮,但绝对没有黄鼠狼皮!
不是说黄皮子不暖和。而是黄鼠狼独特的妖性,在当地被赋予一种,超越神和传说的神巫色彩。
因此当地人对黄皮子极为忌讳。特别是冬天的时候,据说黄皮子管着天下粮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特别是这种荒芜的雪原深山,我还是入乡随俗为好。
想到自己那几天,很可能被孙五万喂了黄皮子肉,我压根睡不着,老老实实的守夜。
上半夜的时候还好,下
半夜人就变得昏昏欲睡。
以前有青八子或者菜头,我根本没有守过一整夜,眼睛发干,十分不适应。
黎明拂晓的时候,不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吓得我立刻惊醒。
一个黑黝黝,身上穿得像寿衣的老太婆,脑袋戴着元宝形的黄帽子,从不远处的坟丘上飘过来,非常恐怖。
篝火快熄灭,我赶紧往里面加了两把柴火。
这下,火焰更被压低了几分,本来清晰的环境,瞬间变得越发斑驳模糊。
我快速抄起双管猎枪,想叫南风起来。
结果我刚起身,后背就传来阴恻恻的声音:“小伙子,你找什么呢?”
我吓得血液逆流,僵硬的转过去。
那飘过来的老太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在我身后!
那团篝火几乎熄灭了。
几阵刺骨的阴风吹过来,火焰闪烁得厉害,在幽冥之间明灭跳跃,直照得附近变为了十八层地狱。
盯着那个寿衣老太婆,我暗骂。
黎明的时候,阴阳交替,最容易遇见脏东西。难道这片坟场,粽子的道行已经大到能直接面对活人?
“那啥,我没找什么。”
来不及叫南风了,我面对那个老太婆,两手悄悄从背后,把猎枪竖起来。
老太婆很自然熟的坐在篝火前,花白的眼球对着我看,里面一片浑浊,没有丁点人气:“你紧张啥啊,我就住在六岗村,到隔壁要债。咦,你是谁?没见过你啊。”
六岗村?那不是失踪的鬼村吗!我几乎尖叫出来。
要知道,附近几百个坟包,全是六岗村的衣冠冢。乖乖的,总不能我真的活见鬼了吧。
“啊,我是探亲的。”我忽悠道。
看了看,这老太婆在火堆前有影子,不像厉鬼。但她走路是飘过来的,像个纸人。
“哦,老婆子我去隔壁讨债,看见你这边有火光
,就来坐坐。”老太婆说着,和我抱怨天气冷,她的风湿病犯了。
我心说,莫非这真是个活人?
可六岗村,不是消失了吗。这里荒无人迹,真有村子,他们喝西北风生活?
“那啥,老人家,你知道有个叫孙五万的吗?听说,就是你们六岗村的人。”
“哦,听说过,听说过,他家就在村的东边,以前我还抱过他。”老太婆说得信誓旦旦。
不敢确定她是不是活人,我暂时按住猎枪。
要是活人,我岂不是变成杀人犯。要是死人,它还未必怕子弹,最好别撕破脸。
我因此坐下来,暗骂南风怎么还不醒:“您能和我说说孙五万的事吗?”
“他啊。二十岁那年,出了村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妈眼睛都哭瞎了。你看,那个坟包,不就是孙五万的嘛。”
老太婆指着旁边,我立刻蒙了。
在帐篷后面,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个坟包出来。坟包前,立着木头的墓碑,上面写着孙五万的名字,和死亡时间。
嘶!我吓得站起来,根本不知道如何办。
到底孙五万是鬼,还是这老太婆
对方有影子,我吓得牙齿上下打架,偏偏不敢撕破脸,就扯闲篇:“您老人家身体不错,大半夜还出去要债,附近还有村子吗?”
“没有,附近没有村子啦。就是有个砍头鬼,欠了我们六岗村黄大爷的肉。黄大爷让我老婆子,去找他把肉还回来。”
黄大爷?我心道,不会是黄世仁吧。
那这个老太婆,就是白毛女了?
顿了顿,老太婆絮絮叨叨的说:“小伙子,我几天没吃东西了,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哦,好的。”我巴不得打发她离开,于是埋头把背包的干粮拿出来。
谁知我再抬起头,眼前空无一人,哪里有什么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