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去了之后,萧启靖便又抓紧时间,带着众人开始挖树。
那玩意儿就埋在了树底下,由于时间长了,甚至已经被树根包围住,深夜里挖出来,甚至不怎么能够看得清楚东西在哪,还得在树根里翻一翻,这才把东西翻了出来。
萧启靖没有当众打开,而是让清书抱了盒子,打了桶水清洗干净了,这才几个人围在了一起,心跳加速的打开了盒子。
萧启靖跟徐芸浠说,那年他才五岁,根本不知道这玉玺到底有多重要,那太监递给他他也就拿了,还听话的拿着跑了。后来甚至用这玉玺砸死了太监,抱着跑到了她娘那里,之后玉玺就被她娘给留下了,被抄家的时候,徐嬷嬷这才将玉玺连同她一起,带了出来。
徐嬷嬷带走玉玺的时候,甚至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当时连萧墉明和廖老将军都不知道这回事。还是后来她们出了临京,送信的时候,暗中提了一提,也没有说明白了,话说得特别含糊,还是他见崔以仁不死心的一直在找徐嬷嬷跟徐芸浠,这才隐约猜到的。
萧启靖说:“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崔正怡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他看到了崔以仁命人仿制了一块玉玺,这才让崔以仁给杀了。”
徐芸浠怔了怔,她问道:“可有证据?”
萧启靖说道:“确切的证据并没有,可舅舅临死前给我爹送了封信过来,那封信可以证明他发现了崔以仁的狼子野心。”
这封信,很快将会发挥出他该有的作用来。
到底心系临京,萧启靖拿到了玉玺便想回去,他劝徐芸浠跟着一起回。可徐芸浠不答应。
徐芸浠说,她留在宜州就可以了,现在宜州的州府已经让他们忽悠了,估计明天便会带着人往临京赶,目前宜州会很安全。
可萧启靖却不肯答应,他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州府也是个谨慎的人,一边派了人去临京,一边还让人过来寻她呢?万一崔以仁不放心,又找了其他的人来呢?迎欢一个人如何对付得了那么多人?
他劝了又劝,徐芸浠到底还是怕耽搁了临京的事,她拗不过萧启靖,最后还是答应了。不过她说,到了临京她不住萧府里。
萧启靖问她,不住萧府住哪?
徐芸浠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说道:“我去找长公主。”
徐芸浠找长公主,也是有事要谈。
来宜州的时候,躲躲藏藏的,一共花了十五天的时间,回去的时候倒是马车赶得飞快,居然三天半的时间就到了。这时候的临京,暗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徐芸浠并没有跟着萧启靖一起进临京,一路上等着斩杀萧启靖的杀手实在是太多了,徐芸浠在萧启靖遇到第一批杀手的时候,就已经跟萧启靖分开了。萧启靖派了更多的人来护送她,马车到底比马屁跑得慢,萧启靖根本没有时间跟着徐芸浠的马车慢慢的跑,他带着清书二人一路往临京跑,一批又一批的杀手守在了回临京的路上,等萧启靖见到临京的城门的时候,可以说是浑身浴血,连头发都淌着血。
萧启靖回到了萧府,并没有急着去见长公主,也没有急着将玉玺送到五皇子手中。而是带着玉玺回了萧府,见了萧启章。
萧启章一边帮着萧启靖包扎伤口,一边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一的告诉了他。
果然夏德坤已经彻底的不信任崔以仁。这些天崔以仁安排下的人被夏德坤斩杀的斩杀,贬职的贬职,已经毁得差不多了。崔以仁的耐心也即将告尽了。当然,他们这一派的人也不是没有受到波及,夏德坤好像谁都不肯相信了,就是长公主,他也不再信任。甚至连驸马手中的兵权,也被剥夺了。
萧启靖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倒是萧启章笑道:“没了兵权也是好事,驸马带兵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兵权,那些人也还是听他的,现在没了兵权,圣上才会信了他。”
圣上其实已经谁都不会信了。听说这些天,他都是睡在了御书房里,后宫的那些女人,他一个也没有见。甚至听说他睡觉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把剑。而盛大将军,已经好几天没有闭眼了。他被圣上拘在了御书房里,圣上根本缺不得他,要他时时刻刻的守着才能安心一会儿。没有盛大将军守着,圣上就会怕得手脚哆嗦,坐立不安。
萧启章说:“盛大将军迟早会熬不下去的。”
萧启靖听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夏德坤究竟在怕什么?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夏德坤到底作孽太多,心虚了。
心虚了,那么也就好办了。等盛大将军熬不下去了,就是夏德坤的死期了。
萧启章又跟他说崔以仁的事:“崔成之崔朗之已经开始在城外招兵买马,听说三皇子连龙袍都做好了。就等着登基。柳遗韵已经让廖悟继的人救了出来,现在就住在萱若苑里。”
柳遗韵是萧启靖偶然救下的姑娘。
当时救下柳遗韵也是个意外,那时候他正跟夏德坤在旖霞楼里,夏德坤跟美人玩得正投入,他便听到有喊叫声,跑过去便遇到了柳遗韵。柳遗韵那时候才十三四岁,被几个男人抓着强迫她,他一时忍不住便救下了,过后才发现这女人长得居然有几分像程意,因着萧启章那时已经见过徐芸浠,曾告诉过萧启靖徐芸浠跟程意有几分相似,所以萧启靖便想着,这柳遗韵也许跟徐芸浠也有几分相似,当时他心中便有了主意,便买下了柳遗韵,救了她一命。
这柳遗韵也是个有些志气的,父母是商人,家中算是有点小钱的人,可惜得罪了官老爷,父母遭陷害送了命,当年她还小,又因为容貌的事怕惹了麻烦,便弄脏了脸,这才避过了送进宫的麻烦,可惜最后却还是被人给送到了青楼来。
萧启靖提起了报仇,柳遗韵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这些年便一直在韬光养晦,就等着为父母报仇。等问及了仇人,柳遗韵的仇人之中居然就有崔以仁,这又是正好了,两人略微商量了一下,便确定了联手合作了。
听说柳遗韵已经被救了出来,萧启靖便放下了心了。又问了她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得知被严刑拷打,心下又有些愧疚,便让雨竹去探望了一下,送了些伤药。
雨竹回来说,柳遗韵会被认了出来,就是因为崔以仁带了崔正怡去了,柳遗韵还听说了件事,崔正怡打算要在殿前揭发萧家和廖家的阴谋。
萧启靖冷笑了起来:“那就让她去。”
萧启靖开始等着了,等到徐芸浠回了临京,等到崔以仁一切安排就绪,等到崔以仁带了崔正怡到了殿前。
崔正怡要在圣上的面前揭发萧家和廖家了!所有的人得到了这个消息都震惊极了,就连每天惶恐不安的夏德坤也好奇了起来,到了大殿上传见了崔正怡。
一阵日子不见,崔正怡变得了模样,她瘦了许多,面色发黄,本来漂亮的脸蛋变得枯瘦如柴,整张脸似乎就只剩下了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到了大殿之上,居然也没有一般女孩子家该有的谨慎惊慌,也不畏畏缩缩的。就这么昂首挺胸的,一副等着赴死的大无畏模样。她到了殿上,最先看到的人是萧启靖。
所有的人都在观察她,等着她指证萧墉明的时候,她却看向了萧启靖。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等待什么,渴望什么一般,她看着萧启靖,问道:“表哥,这一阵子你还好吗?”
萧启靖没想到崔正怡会问他这个问题,藏在了大殿旁的徐芸浠也是一愣。长公主扯着嘴角嘲讽的笑:“既然关心她表哥好不好,怎么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徐芸浠道:“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之人。”
长公主诧异的看了徐芸浠一眼,惊道:“可别告诉我,你可怜她。”
徐芸浠摇了摇头,看着崔正怡可怜巴巴的模样,道:“我不可怜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长公主这才道:“说得有道理,她纯粹就是自己作的,她姑母姑父才是可怜人,竟然养了这么一只白眼狼。”
这时候,崔正怡又问起了萧启靖:“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萧启靖抬头看着夏德坤:“你不是要来指证什么的吗?你指证吧,圣上一向公正严明,我相信此事一定会有个答案的。”
崔正怡的身子晃了晃,夏德坤居然着急了起来:“哎呀,美人身子不好,来人,快给美人看座!”
徐芸浠惊讶得睁大了眼睛,长公主嗤笑道:“这人心中从来便只有美人!”
徐芸浠沉默了下来,接在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这时崔正怡已经冷笑了起来:“所以,这些天你就从来未曾想过,我为什么要出来指证姑父,对吗?萧启靖,你对得起我吗?”
大殿一时一片哗然。人人都看向了萧启靖,就连徐芸浠也惊愕的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