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靖求饶的看着徐芸浠,徐芸浠却跟没看见似的,跟着迎欢往前走。萧启靖知道她心里还堵着一口气,可这些事情却不是两三句就能够说的清楚的,便也只能无奈的继续跟着,看着徐芸浠见佛就拜,进进出出的直到太阳下山,逛完了整个草堂庙。
孝南也紧跟着他们,天色暗了下来,他们一群人也渐渐的没了耐心。孝南知道萧启靖是有要事还好,其他不清楚的人都觉得萧大公子为了个女人就这么将大事抛到了脑后,这做法委实气人。
于是所有的人都怪上了徐芸浠,徐芸浠却当没看见,依然我行我素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徐芸浠在想什么萧启靖多少还是知道的,她到底还是顾着萧家,顾着他们共同的大事。
天色暗了下来,徐芸浠却好似一点都不准备下山去似的。孝南过来问了几回,面色有些尴尬的说,是底下的人有了意见了,让他来问问,什么时候准备下山。
萧启靖便说:“东西已经找到了,但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我们还得再等等。”说着,却又叮嘱道:“这是大事,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许说出去,小心隔墙有耳。”
这里是在山上,空荡荡的地方能有什么墙?会有什么耳?孝南听完便明白了,萧启靖并不是很信任他带来的那些人。
这又是怎么回事?孝南不由得看了徐芸浠一眼,他总觉得这是因为徐芸浠才给闹出的毛病。所以他也没怎么在意,回去就跟底下的人说了,萧启靖呆在这里是要找个好时机,准备找一件特别重要的东西。
下面的人自然会问是什么东西,但孝南自己也不清楚,他回答不了,只说让他们等着就是了。
有了个目标,等起来便不觉得那么烦躁不耐烦了。徐芸浠又绕着草堂庙走了几圈,跟萧启靖说起了当年来。
“那时候我还很小,姚妈妈把那东西层层包裹好了递给了我,不许我拆开来,也不肯告诉我那是什么,只说让我找个地方藏起来。可是藏哪里好呢?我问姚妈妈,姚妈妈却不肯回我一句,那地方好不好,只是说,想要藏在什么地方,任由我自己去决定。于是我找了这个地方。”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这处地方人来人往的,确实是藏东西的好去处的。等着人渐渐的走光了,徐芸浠这才带着萧启靖等人到了那棵树下。她没有动手挖,而是看着萧启靖:“我还是要谢你的,是你帮我复仇,做下了许多我不能做不该做的事情。”
徐芸浠突然客气了起来,这让萧启靖感到了害怕。
果然,徐芸浠说道:“既然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也没什么可瞒着的了,不妨摆上台面来,我们好好的说清楚。”
萧启靖道:“这有什么可说的?你是我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
徐芸浠笑了起来:“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你是我以为的那个丈夫吗?”
萧启靖道:“你现在还爱着他吗?”
徐芸浠愣住了,萧启靖死死的盯着徐芸浠的眼睛:“你是气我一早没有跟你说清楚,还是还爱着他?”
徐芸浠突然回答不出来了。
最开始,她是爱着萧启章的,可当她以为她嫁的男人是萧启章,萧启章不爱她的时候,那份感情早已经被磨得所剩无几了。后来,萧启靖救了她,后来萧启靖又把她捧在了心尖上,不断的护着她。那份被人护着的感觉很好,她又重新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也许,最开始的感情是源自于萧启章,可后来她喜欢的人,是萧启靖。
但现在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便是再喜欢萧启靖,也不可能回去了。事情的真相就好像是噩梦一样,让她回到萧府,重新住进噩梦里去,她怎么受得了?
所以徐芸浠向萧启靖说道:“我不可能回临京了。”
萧启靖一双眼睛顿时黯淡了下来,徐芸浠又说道:“趁着现在草堂庙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你赶紧拿上东西回去吧。”
萧启靖看了看眼前这棵粗壮的树。突然感到一阵寒风拂过,他的手比大脑更快的护住了徐芸浠。往旁边扑倒,滚了一圈避开了寒芒所到之处,把徐芸浠死死的压在了地上,抬头望向刚刚徐芸浠站着的地方。
那里,多了数支箭,徐芸浠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萧启靖的肩膀:“你受伤了。”
萧启靖看了眼肩膀,肩膀热辣辣的疼。那里被箭划开了衣服,破了点皮。
伤口并不严重,萧启靖没有理会它,而是护着徐芸浠站了起来,看着孝南和清书等人朝箭射出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断有箭射了出来,一箭一箭都是朝着徐芸浠射来,接着又有箭阵冲向了萧启靖。看样子,对方是想一锅端了。萧启靖奋力的护着徐芸浠躲着箭阵,清书跟迎欢手脚麻利的,不一会儿便将刺客拿下。很快孝南等人也解决了一批刺客,一群人围了上去,开始拷问迎欢拿下的活口,这时徐芸浠叫到:“前面那个青色衣服的,捉住他!”
孝南听后一愣,萧启靖却毫不犹豫的捉住了那青色衣服的壮年男子。
孝南道:“敢问少夫人,为何要拿下我的人?”
徐芸浠冷笑了起来:“你的人?这些刺客,可都是你的人通风报信招来的!”
那青色衣服的男子这时叫了起来:“少夫人这么说,可有证据!”
迎双这时站了出来,冷眼看着那青衣男子,冷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了数个石子。徐芸浠道:“一路走来,每过一个地方,你都会在地上扔下一个这样的石子。”
那是鹅卵石,非常光滑少见的鹅卵石。若非是这些鹅卵石非常特别,徐芸浠要想用这些鹅卵石指认他还有些难度。
果然男人开始狡辩,可非常不幸的是,孝南的手下有人曾看见他把玩着这些鹅卵石,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他再想狡辩也没有用了。他不由得问徐芸浠:“你等到现在,就是为了抓住我?”
徐芸浠笑着点头:“不错。”
男人想不明白,萧启靖看了徐芸浠几眼,便明白了徐芸浠的目的,当下开始逼问青衣男子的主家是谁。
男子倒也硬气,一开始怎么也不肯说,后来还是萧启靖让清书动了刑,这才逼问了出来,居然是宜州的州府大人派来的,据说宜州的州府得了崔以仁的消息,崔以仁让他在宜州找徐芸浠,州府大人这才派了他来,并且让他盯着徐芸浠,找到她藏在宜州的一件重要的东西。
萧启靖听到这里,不由得开始庆幸自己真的来了宜州。崔以仁果然还是发现了他抓住的人是假的。
徐芸浠这时候却说:“也不一定确定了是假的,像崔以仁这样的人,为人谨慎,也许他只是怀疑而已。我们不妨设个计,让他相信他抓住的是真的徐芸浠。”
萧启靖问她,打算怎么做。
徐芸浠笑道:“我在宜州并没有露过脸,在人前我都是让迎双和迎欢出面的,并让她们对外说来宜州是得了我的吩咐,过来找一样东西的。至于要怎么让崔以仁相信,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还得看你的本事了。”
徐芸浠也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而已,具体还得看萧启靖的。
徐芸浠没有让人发现她的踪迹么,萧启靖看了那青衣男子一眼,只是略微一想,便有了个主意。他问了那男子跟州府大人的联络方式,又从男子口中确定了,他果然还没有来得及将徐芸浠也来了的消息告诉州府大人,于是萧启靖放心了下来。他将人交给了清书,让清书去解决,而后便又让孝南找个不怎么显眼的人出来,把从青衣男子身上找到的石子交给了他,让他去州府通风报信,就说他已经找到徐芸浠藏在宜州的东西了。
孝南找出来的男人跟青衣男子倒是有几分相似,都是挺壮的一个男人,年纪约摸三十左右,他笑着换上了一身青衣,也学着那青衣男子带上了顶帽子,萧启靖这时又找了块布,捡了块石头包裹着,偷偷摸摸的塞给了那男人,让他带去找州府,又压低了声音吩咐道:“你别将这东西交给州府,远远的让他看一眼就好,记着,把东西看好了,然后跟他谈条件,让他给崔以仁送信,护着你进京。”
男人看到那方方正正的石头的时候,心里便已经大概的知道徐芸浠这是来找什么东西了。他顿时紧张了起来,磕磕巴巴的问:“谈,谈什么条件?”
萧启靖神秘的一笑,道:“你就说,你要见崔以仁,事成之后,你要当大将军。”
男人倒抽了一口气,萧启靖却紧紧的盯着他:“我答应你,若是此事能成,我许你荣华富贵,去吧。”
男人也是个爽快之人,得了萧启靖的许诺,一时得意极了,他向萧启靖保证了又保证,说他一定会尽力,说完,便笑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