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32
迟郁川的话还在脑海里回响，黎漾躺在床上，窗外明亮的月色微微透过纯白窗帘，夜色渐深，房间里静谧无声。
她抱着大大的毛绒公仔，忍不住将脑袋埋进去，呼吸急促，涨得脸颊微红。一时间竞也分不清是心跳加速过快,还是被闷热的脸红。她没想到迟郁川竞然会主动跟她解释。
原本是没抱着希望的，可真当迟郁川开口的那一瞬间，黎漾才发觉自己期待他这一句主动的解释期待了好久。
这几天装作忽略他的生气，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心里对楚思禾的醋意和不安，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在意楚思禾的那句话。可他说他只拿楚思禾当妹妹，黎漾禁不住在想，那自己呢，迟郁川现在是拿她当妻子在解释了吗？
房间的柜子上还摆着迟郁川川那天送她的巧克力，月色透进来，照着精美的包装外壳，黑夜里显得更加神秘许多。
黎漾还没打开，一颗也没舍得吃，只是摆在那里，日日观赏。第二天一早，黎漾早早起床，收拾好准备出门时，看见助理小唐提着大包小包的早餐来。
见到黎漾,他高兴地打招呼：“黎小姐,吃完早餐再走吧？”黎漾摆摆手，拿起背包：“我一般都去学校吃的。”“这是迟总特意吩咐我给你买的，都是你爱吃的。”小唐朝里面看了一眼，迟郁川还没出来，他压低了嗓音，悄悄跟黎漾说。“迟总以前从来不吃早餐的，我猜他一定是惹你生气了，所以专门让我买了早餐来讨好你。黎小姐，多少给迟总个面子吧。”说着，小唐朝黎漾扬了扬手，骄傲地展示手里的早餐，一副他很懂的样子。谁说没谈过恋爱就不能懂，他好歹也是刷过几百部黄金档恋爱泡沫剧，熟读各种类型爱情小说的人，分分钟摸透迟总这种直男心理。黎漾怔了怔，难怪昨晚迟郁川会说，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他看得出自己这两天情绪上的转变，却始终想不通是因为什么。黎漾不由得抿嘴笑了笑，没想到日理万机的迟总，也会为她这点小情绪操心。
两人说着话，迟郁川刚好洗漱完从里面出来，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还没扣上，微敞两颗，隐约露出一点白皙锁骨。头发也还没吹干，他随手拨弄了一下，水珠从发梢滑落，恰好滴在敞开的领口里，顺着锁骨滑落。
黎漾没忍住多看两眼，直到被对方发现，她才尴尬地偏过头，装作毫不知情。
小唐十分有眼色地把早餐放在餐桌上，扬声招呼着：“迟总，黎小姐来吃早饭吧。”
黎漾余光瞥了迟郁川一眼，对方没说话，径直拉开椅子坐下。另一边小唐一个劲地朝她使眼色，黎漾没办法，也只好跟着坐下。接着，谁也没再开口。
看了眼时间，不早了，黎漾迅速吃完早饭，着急忙慌地就要出门，迟郁川也拿了外套，紧跟着起身，说：
“我送你吧？”
黎漾自己有车，平常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的，昨晚跟闻敬去吃饭，她就没把车开回来，所以她今天特意早起准备打车去上班的。本想说不用了，门口打车也挺方便的，但看着迟郁川的脸，黎漾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迟郁川的司机开车又稳又快，到学校的时间比黎漾平时自己开车还早几分钟。
她照旧让司机停在拐角处，门口人来人往，她不想被别人八卦。下了车，黎漾朝迟郁川川和小唐摆摆手，随后小跑两步进了校门，正好闻敬也开车经过，她笑着跟他打招呼。
眼看着黎漾进了门，小唐才转过身，刚要开口问迟郁川是不是直接去公司，却发现对方阴沉着一张脸，目光直直盯着黎漾离开的方向。他每次看到迟总这个眼神，都觉得该是谁要倒霉了的时候。“迟总，那咱们……直接回公司？"小唐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问。闻言，迟郁川收回视线，沉口气，“嗯"了一声。一上午两节课，黎漾忙完回到办公室，其他老师都还没回来。她正准备打开电脑继续备课，忽然手机振动了一下，是戚梓宁的信息。【戚梓宁】：你猜我刚刚看见了谁？
黎漾一时间想不到，于是问她：“谁？”
【戚梓宁】：是楚思冉！楚思冉啊！！！
【戚梓宁】：他居然是我正在对接的楚氏集团总经理，就我之前跟你说，老板叫我一定要拿下的那个大项目，对方的负责人就是楚思冉！从接到这个任务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了，戚梓宁甚至连对方负责人的面都没见上。
她每次打电话都是助理接的，说他们楚总在忙，现在没空跟她谈合作的事。要不是老板下了最后通牒，戚梓宁没办法，只能一大早到对方公司蹲守，她也不会恰好看见楚思冉进去，然后前台小姐姐告诉她，这就是他们公司的总经理。
毕业之后，戚梓宁就没再见过楚思冉了，他们各奔东西，海城那么大，一南一北，他们不在一个圈子里，她甚至连对方的消息都很少能听到。偶尔的一次同学聚会，戚梓宁听说楚思冉接手了家里的公司，她也只是听听，转头就把这事放在脑后了，不曾想就是大名鼎鼎的楚氏集团。听她说起这事，黎漾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原来你之前说的大项目，就是跟楚氏集团啊。”那时候戚梓宁每天晚上加班做项目，黎漾还好奇什么大项目要让她这么拼命。
但戚梓宁也只是神秘兮兮地告诉她，只要这个项目谈成了，她就可以做到部门经理，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到时候拿了奖金，一定先请黎漾去高级餐厅搓一顿大餐，再带她去酒吧点上十个八个男模，体会一下人生的快乐。
不过前几天，黎漾因为楚思禾的事被搞得头大，再加上还要帮闻敬代课，也没什么心思关心她，所以就没仔细问。
【戚梓宁）】：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是他，先前只是听你提起过楚思禾，所以根本没把他跟楚氏集团联想到一起。
她早知道楚思冉是富二代，家里条件很不错，但没想到会这么富。不过也是，能跟迟郁川川玩在一起这么多年，家庭条件总归不会太差的。她当年还不知死活的跟楚思冉告白，生气对方为什么看不上她，现在想想，人家那么有钱的富二代，想要什么样的对象没有，凭什么能看上她一个普通人啊。
也就那个时候不懂事，才那么有勇气地去告白吧。黎漾：“楚家的项目应该不好做，那你现在有办法把他拿下么？”毕竟升职加薪这个承诺对戚梓宁的诱惑还是很大的。良久，对方都没再回消息，应该是在忙。黎漾打开电脑，有同事陆陆续续地回来，跟他们招呼一声，又继续忙备课的事。半小时后，黎漾起身倒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戚梓宁的名字显示在屏幕上。
喝了口水，黎漾接起电话：“喂，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很安静，没有其他嘈杂的声音，不像是在办公室里，戚梓宁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说：“找你帮忙来了。”刚刚没回信息的半小时里，老板又找戚梓宁谈话了，问她对接楚氏集团的进度。
戚梓宁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话，联系到现在，她甚至都没跟对方的负责人说上一句话。她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对方都不肯见她，不是有事要忙，就是还要再参考一下其他公司，总之每次都是助理在敷衍她。甚至她都跑到楚氏门口了，也只能远远地看楚思冉一眼，根本没有机会上前去介绍。
老板很生气，说她要是再不能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就要换给别人去做，升职加薪她也别想了。
“漾漾，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戚梓宁躲在茶水间里，搅弄着杯子里的咖啡。
万一这个项目不成，这大概就是她喝公司的最后一杯咖啡了。黎漾：“那我能做什么呢？”
戚梓宁说：“你上次不是说，楚思冉给你打过电话嘛，那你一定有他的联系方式对吧，帮我给他打个电话。”
“我？"黎漾有点犹豫，“我打电话有用吗？”那可是几百万的项目啊，是她随便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能成的？“你随口提一句就行，其他不用多说，相信我，他会给你这个面子的。”戚梓宁朝她撒娇。
“拜托拜托啦，这次我能不能拿下项目，升职加薪就看你的了！”知道她最近总是熬夜加班，都是为了能拿下这个项目，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一点。黎漾很心疼，也想着自己能为戚梓宁做些什么，哪怕让她少跑一次腿也行想了想，黎漾还是答应了：“好，那我试试。”刚跟戚梓宁挂完电话，黎漾拨通了那天给她打电话的陌生号码。一阵忙音过后，对方接通了，黎漾深吸一口气，开口：“喂，你好，请问是楚思冉吗？我是黎漾。”
对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没回答。
静默片刻，黎漾有些心虚，如果她记得没错，那应该就是楚思冉的电话。可是，怎么没人说话呢，难不成她打错了？黎漾又问一遍：“喂，你好，请问是……
“黎漾，我是迟郁川。”
没等黎漾问完，对方应声开口，熟悉低敛的嗓音叫着她的名字，带着克制和无奈，让她不禁有种恍惚的感觉。
怎么会是迟郁川？她分明打的是楚思冉的电话。黎漾诧异地问：“啊？怎么是你？这不是楚思冉的电话吗？他上次用这个号码给我打电话的。”
黎漾又看一眼，确认电话的时间没问题，尾号也没问题，不可能出错的。闻言，迟郁川川无奈地扶着额头，解释道：“他上次问我要你的号码，我没给，不想让他打扰你，就直接把这个手机给他用了。”知道楚思冉找黎漾，肯定是为楚思禾的事，他不想让楚思冉去打扰黎漾，就没同意。
后来迟郁川被缠得没办法，又不想把黎漾的号码给他，就拿了这个手机借他用。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黎漾难为情的道了声歉，“我以为是楚思冉的号码，所以才打过来的。”迟郁川拉长音调"哦"了一声，似乎是对黎漾的话产生了兴趣。“所以，你找楚思冉有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