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33
不出戚梓宁的预料,果然在下班之前，她接到了楚氏集团的电话。依旧是助理打来的，不像往常敷衍的态度，这次对方十分和善地问她：“你好，戚小姐，请问你周五晚上有空吗？我们楚总想跟你聊一聊关于这个项目合作的事。”
没想到对方态度会这么好，戚梓宁有些受宠若惊。“当然，随时有空。”
她紧接着说，像是生怕突然到来的惊喜又跑掉了似的。本来就是她上赶着求人家合作的，作为卑微的乙方打工人，难得对方愿意松口跟她聊，她自然是随时有空，随叫随到。“好的,那我稍后将餐厅的地址发给你，希望你能够准时到。”挂了电话，戚梓宁还像在梦里一样,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赶忙又给黎漾发了消息过去。
【戚梓宁】：宝贝，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戚梓宁）】：没想到他们真的给我打电话，说要约我聊一聊合作的事，看吧，我就说你的面子很有用吧。
这边，系主任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又跑到办公室里来给他们开会，从下午开始,已经洋洋洒酒，长篇大论的给他们进行了一个小半小时的演讲了。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要闭嘴的打算。
黎漾抽空看了眼手机，手速极快的给她回了消息。“这回真不是我的面子，要谢你得去谢迟郁川川。”【戚梓宁】：迟郁川？我这么点小事，还用得上惊动迟郁川的嘛？对方几乎是秒回复，手机振动了一下，在桌子上发出“嗡嗡"的声响。黎漾赶紧拿起来，握在手心里，抬眼，系主任的目光正在注视着她。对视的一眼，黎漾心下一凉。
完蛋，多看这一眼又要多加十分钟的废话了。系主任凝了黎漾一眼，带着一点警告的意味，然后又继续自己的演讲。黎漾心虚地低头，手机放在桌子下面，就像上学时偷偷在桌肚里玩游戏那样，手指键盘按得飞快。
“不是，我打错了电话，是迟郁川接的。他问我找楚思冉什么事，我就告诉他了。”
迟郁川主动问她，她也不好意思不说，不然搞得好像她跟楚思冉之间还有什么秘密要隐瞒似的。
而且她明显感觉到，迟郁川在听说自己找的是楚思冉，不是他的时候，语气有那么一点生硬。
拉长尾调的那一句，好像是在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楚思冉帮忙，而不找我？″
然后就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迟郁川亲自去找楚思冉提，对方肯定不能拒绝。毕竟也不是什么大项目，对楚氏而言，不过是一点蝇头小利，但能给迟郁川面子，他们以后得到的肯定会更多。
【戚梓宁）】：好吧，不过谢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们夫妻俩自己商量怎么谢吧。
【戚梓宁】：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我。黎漾：“什么事？”
【戚梓宁】：帮我想想周五见楚思冉穿什么好？毕竟这可是她毕业之后，第一次跟曾经暗恋的对象见面，怎么说还是得打扮一下吧。
黎漾”
周五，听说戚梓宁约上了楚氏的负责人，老板特意给她放了半天假，让她好好地去打扮一下，千万不能给公司丢人。按戚梓宁往常在公司的风格，实在过于随意，不约客户见面就坚决不打扮，主打一个穿衣自由。
主要她平时晚上加班，早上起不来，根本没闲暇时间打扮自己。打工人，能坚持不迟到不早退，就已经是十分负责任了。难得能搭上楚氏这条线，只要能签下来，今年的业绩就不用愁了，老板生怕戚梓宁抹黑公司的形象，所以特意给她留了时间去收拾自己。“记住，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美好的未来正在朝你招手。”“看见没，里面部门经理的位置，我已经给你留好了，就等你凯旋。”临走前，老板千叮咛万嘱咐，还不忘给戚梓宁画一张大饼，让她吃饱了再上路。
戚梓宁只能笑笑：“我一定尽力。”
开玩笑，当她是什么，几百万，近千万说拿下就拿下的啊。她要是有本事一举拿下，还用在这里听你们叭叭，自己回家做富婆不好吗。换好衣服，化上简单的妆容，对着镜子里反复确认没问题，她才拿上早已准备好的合作方案出门。
戚梓宁打了车，还没到下班时间，路上不算堵，她提前二十分钟到了约定的餐厅。
餐厅里没什么人，戚梓宁报了楚思冉的名字，服务生直接将她领到了里面的座位上。
“楚总刚刚已经打电话来嘱咐过了，您先在这儿稍等一会儿，他很快就到。”
“好。”
戚梓宁点头应和，服务生给她送了柠檬水，她道了声谢，对方微笑着离开。很快到了约定时间，对方踩着整点的最后一分钟进门。听见有人喊“楚总”，戚梓宁回头，就见楚思冉一身浅色西装，手插口袋跟旁人打招呼，笑得张扬。
他还是像在学校时那样，性子张扬，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哪怕是一群不认识的人，他都能相处得游刃有余。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助理，听声音，像是先前联系戚梓宁的那位。戚梓宁起身，楚思冉正好走过来，朝她招呼：“戚小姐是吧？让戚小姐久等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
戚梓宁看向他，对方大大方方的朝她微笑，眼神里透露着陌生的意味，热情又客气。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一瞬间，戚梓宁的心里掩不住的失落。
从助理联系她见面的那天开始，一直到楚思冉来之前，戚梓宁在脑海里演示了好多种她和楚思冉见面时的场景。
她想象过无数遍对方恍然认出她的样子，唯独对方没认出来她不敢想。但这却成了事实。
深吸一口气，戚梓宁又重新挤出笑意，将她早早准备好的合作方案拿出来，递给楚思冉。
“楚总，您看一下，这是我们公司做的合作策划，针对贵公司的需求，我们特意定制了一份专属方案。”
楚思冉接过厚厚的一本册子，随意的翻看两眼。“想必戚小姐在来之前已经做过功课了，我们想要的是一整条生产线，斯限为一年，不知道贵公司能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怡和乐器制造口碑不错，先前楚思冉已经打听过了，只是公司规模稍微有点小，他担心对方不能准时完成他要的订单。戚梓宁跟他保证：“楚总放心，只要您信任我们，我们怡和的效率是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既然这样，那我再考虑一下，到时候我会让助理再联系你，成与不成都会给贵公司答复的。”
楚思冉让助理把合作策划收起来，正好这时服务生来上菜，他热情的招呼戚梓宁留下一起吃顿饭。
戚梓宁没好意思拒绝，客气地夹了两小口菜。难得今天化了精致的妆容，自然得始终保持住优雅的形象。楚思冉喝了口水，余光看她一眼，忽然，他开口问：“我突然觉得戚小姐有点眼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盛迟集团成功收购WE公司，并官宣谢阮清成为新品牌的代言人。一时间不仅盛迟集团的股票大涨，连谢阮清的谈论度都居高不下，再加上她新电影开播，打开微博，热搜前三全是关于她的消息。黎漾闲来无事在微博上刷了一会儿，还有不知情的营销号把迟郁川和谢阮清先前绯闻的照片给扒出来，再一次推上风口浪尖。并大言不惭的表示，谢阮清能拿下盛迟集团的代言，一定是因为她傍上了迟郁川川。不然盛迟那么大个公司，怎么会请一个空有美貌的女明星来代言？不过，黎漾刚刷了两条附和的评论，再一刷新，那条微博就已经不见了。看来，盛迟集团的公关部手速还是挺快的。正看着，戚梓宁忽然打电话来，黎漾一手抱着靠枕，一手拿起手机贴在耳边。
“怎么样？签下了没？"黎漾关心心道。
戚梓宁摇摇头：“没，楚思冉说还要再考虑一下。”刚吃完饭出来，戚梓宁站在公交站台，她婉拒了楚思冉要将她送回去的好意，穿着那身光鲜亮丽的衣服，踩着高跟鞋站在路边。来往车辆匆匆而过，夹着嘈杂的风，将她的话音吞噬。黎漾点头表示了解："毕竞是那么大的订单，确实得多考虑一下，不过应该也没太大问题。”
她相信戚梓宁的能力，拿下楚思冉不过是时间问题。“能想的办法我都已经想了，至于结果，无所谓啦，大不了我还当我的小组长呗。”
既然努力过了，戚梓宁也就想通了，她为了这个单子都惊动了迟郁川，要是还不成，那真就是她命里赚不到这个钱。黎漾安抚她：“不用担心啦，最近这么忙，正好也找个时间休息一下。”为了拿下这个项目，戚梓宁少说也得熬夜加班半个月了，黎漾每次半夜跟她打电话，她不是在公司里做策划，就是把策划案带回家做，总之没有一刻是闲下来的。
看着她忙碌的样子，黎漾甚至有点庆幸，自己当时选择的是做老师。戚梓宁提着包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有公交车开过来，是她平时要坐的那班。
车门打开，人群呼呼地往上冲，没一会就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位置，戚梓宁看着这场景，突然就不想上去了。
她握着手机，对黎漾说：“想放松，现在就可以，你要不要一起去？”黎漾问：“去哪？”
“当然是趁你老公不在家，带你去找乐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