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chapter 37
陈郁本来觉得，周琰身边会有很多女孩子，在自己走到可以谈恋爱的时间，或许会出现许多不确定，她甚至有些担心。然而现在，她又认为，以周琰这样迟钝的神经，或许旁人要进入他的心心里，也不是那么容易。两人吃完饭，踩着落日的余晖，沿着街道慢慢散步。傍晚的夕阳很绚烂，挂在天上，行道木叶子落了一地，踩上去咯吱轻响。陈郁一时没说话，思绪还沉浸在方才的场景，忍不住就想笑。
周琰用余光打量旁边人，陈郁垂着眼，神情看起来很放松，并不像是介意的意思，但他又不确定，毕竞之前这人还因为多聊的两句话就心情难过。
女孩子的心这么脆弱的吗？
动不动就难过。
瞥了好几秒，他终于忍不住，还是开口问：“你今天没有心情不好吧？”
陈郁原来还在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没听清，抬头：“什么？”
周琰还以为她仍在在意，难得耐心解释：“我不认识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找我吃饭，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陈郁终于慢半拍地感受到对方话里的意思，眨眨眼：“嗯？”
这表情，他还以为陈郁不相信，周琰蹙眉：“骗你干嘛？我每天上课认真的很，都用好几包素描纸了，都没跟别人说话。”
“真的啊？"陈郁心脏好像泡在温水里，暖洋洋的，控制着忍不住要翘起的嘴角，故意问，“那你下课的时候，拍你肩膀跟你说话的谁？看起来关系很好。”周琰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是谁，表情复杂：“连这你都能注意到？”
陈郁坦坦荡荡的：“可能我眼神比较好吧。”周琰无话可说，隔半秒，才开口：“就一个集训班的，我刚刚出来的急，她过来告诉我明天不上课而已。”其实陈郁已经不介意，她对自己有信心，也对周琰有信心，不过这不妨碍她享受这样的注视。
她背着手，夕阳落在她脸上，嘴角终于露出一点笑，叫他的名字：“周琰。”
周琰觑她：“干嘛？”
陈郁问：“你那么急着出来做什么？”
周琰脸有点热：“还不是怕你等太久。”
陈郁“哦"了一声，感觉心脏暖洋洋的，问：“你这么受欢迎，要是我还没满十八岁，你就喜欢上别人怎么办？”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在夸人。
周琰移开眼：“不会。”
陈郁说：“你怎么确定？”
周琰红着脸：“不是答应你了。”
陈郁好像没懂一样，“答应我什么？”
“不会喜欢别人，也不会谈恋爱。“周琰忍着面红耳赤，再一次向她重复，“这次听清楚了吧？”不会喜欢别人，也不会谈恋爱。
这句话彷佛带有魔力，让陈郁心中感到巨大的满足和安心。
她没说话，但是脸颊也忍不住带上一点红，看着周琰的眼睛亮晶晶的：“听清楚了。”
周琰视线移开，又挪回来：“心情好了？”“嗯。”
“不会再问奇怪的问题了吧？”
陈郁眼睛弯弯：“不会。”
周琰终于松口气：“行，那回去吧。”
“我还不想回去。”
………那就随便逛逛。”
两人走了一段路，街边有家书店，陈郁就想顺道去书店买本书，周琰陪她过去。她要找一本竞赛相关的习题，周琰就在旁边的漫画区闲逛。
四周都是人，戴着眼镜的、穿着校服的，都在全神贯注地看书、找书。周琰这个混在其中的学渣，总觉得这地方十分神圣，与他格格不入。
大概是没找到合适的书，逛着逛着，他就走到陈郁那边的区域。这里的高考专区，除了各年级的辅导书习题册竞赛卷，还有许多在这边挑选书的学生。
周琰在台阶上站定，觉得这里的气氛跟自己格格不入，于是就没有靠近。
不过陈郁看到他，主动朝他走过来。
“你也有想买的吗？”
“没。”
“那你过来是？”
周琰没好意思说，在这里待着他憋得慌，只能含糊说·“随便逛逛。”
陈郁还因为周琰方才的承诺而心情愉悦，眼睛也亮晶晶的，周琰努力忽视，“你挑什么书？”
“竞赛相关的。”
“哦。”
陈郁想了想，问：“你要帮我一起找吗？”周琰点头：“行啊。”
陈郁眼里有笑意，将手机里要找的书给他看。周琰没什么需要，他现在的成绩足以应付考试，只是他觉得陈郁没在身边的话，他待在书店里十分不自在，总有一种跟这地方格格不入的别扭感。
他就在旁边随意帮忙找着书，不过他不是内行，并不能很好的找到陈郁所要的书。视野里能到看到陈郁，她正在比对两本书之间有什么不同。
周琰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他只觉得，自己现在非常不同。
好在陈郁选书的效率很快，不过十五分钟就已经挑好，周琰也顺道把自己翻了好一会儿的书带上，准备结账。两人走向柜台结账区，周琰问：“找到了？”陈郁点头：“翻了好久。”
周琰问：“这书有什么区别？”
陈郁说：“里面的题目不一……
两人说着话，对面有人叫她，“陈郁？你也来买书呀。”
周琰抬起头，瞧着对方有点眼熟，不过一时没认出来。陈郁跟对方打招呼，“李雪，你买的什么？”李雪说：“这本，我们班主任推荐的。”
陈郁：“这本的内容不错。”
哦，李雪。
周琰不太认人的脑子终于想起来，是上次在图书馆碰见的女孩子。
李雪跟陈郁打完招呼，一直滴溜溜的目光总算找到机会落在周琰身上：“嗨，又见面了。”
周琰想着对方是陈郁的朋友，虽然眼力劲一般，但还是点点头，表示友好。
柜台排队的人很多，结账还要一会儿，周琰想着两人大概有什么话要说，就说：“我到旁边看看。”陈郁点头。
周琰往旁边的游戏区站着，随意翻看，李雪跟陈郁站在一旁聊天，她挽着陈郁的手臂，看看不远处周琰，又看看她，用一种并不太小声的音调，笑嘻嘻地问：“在一起啦？”
周琰…”
喂，我听到了好不好？说悄悄话能不能小点声。他耳朵有点热，只好移开视线，假装没听到。陈郁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竞她跟周琰的事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看了周琰一眼，摇头：“还没有。”李雪挑挑眉，明显不信：“不用骗我啦，都一起出来逛街了…快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陈郁倒是想成为事实，然而实际上，她已经被委婉拒绝两次，只能告诉李雪：“真的没有，我也还在等。”李雪惊讶：“那你俩这是……
陈郁点点头，无奈道：“对，我们还是朋友。”李雪张了张嘴：“你不同意，还是他不同意？”陈郁侧眸看了他一眼，用眼神回答李雪。
李雪大感震惊，觉得连陈郁这样优秀的女孩子，追人也这么难，忍不住嘀咕：“可是我觉得他不像是不答应的样子啊。”
这气氛，分明就不对劲。
陈郁说：“嗯，他在等我十八岁。”
李雪：”
一米距离之外的周琰。
已经脸红得不行。
只好更走开几步。
李雪张了张嘴，一脸震惊，没想到还有还这么纯情的人，看向周琰的眼神带上尊重，压低声音地跟陈郁说悄悄话：“那不是很亏，这么大好青春，什么都不能做。”陈郁其实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被李雪这么一说，脸颊有点热：“做什么？”
“牵手、接……“李雪看着陈郁纯洁而澄净的眼睛，感觉自己在教坏好学生，顿时脸一红，“物…呃，算了，你还是再等等吧，也不急。”
她脸红着跑了，还十分愧疚，感觉自己影响了陈郁。大约她还没有碰到，这么认真谈恋爱的两人。陈郁也结完账，跟着周琰出门。
落日远远的缀在半空上，路上散落一片金黄。大约是因为方才书店的对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刚入春的温度还有点凉，陈郁今天穿着校服，其实有点薄，因为在外面逗留太久，手指有一点凉。陈郁动了动手指，脑子里忽然想起李雪的话。周琰原本还因为方才那两人说的悄悄话而脸红，这会儿绷着脸，一点视线都不敢飘过去，他左手垂在身侧，右手拿着手机。
因为心不在焉，前面有人骑着自行车走过来，陈郁没注意，差点撞上，周琰眼疾手快地拉了陈郁一下。胳膊被轻轻拉了下，很快放开。
周琰眉头微蹙：“不好好看路，在想什么？”陈郁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隔壁，抬着头，叫他的名字：“周琰。”
周琰眼皮一跳：“怎么？”
陈郁伸出自己的手，而后目光落在他握着手机的右手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她指了指，期待地问：“不能谈恋爱的话，那可以先牵个手吗？”
隔半秒，周琰红着脸，脱口而出：“不行！”意料之内。
陈郁很可惜地叹口气：“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