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chapter 38
陈郁其实没想什么，只是想起李雪的话，忽然有些好奇而已，然而周琰的反应好像她要做什么大事一样。又不是要亲你。
脑子也不知怎么，忽然浮现出这句话，陈郁脸颊一热。风从旁侧吹来，挠了下她的侧脸。
陈郁心一颤，连忙刹住思绪，控制住自己胡乱乱想的念头。
要十八岁呢，那么长的时间。
陈郁一直以为都没觉得年龄是个问题，这一次竞然有些遗憾自己没能跟周琰一样大。
她转头看人，眼神里透着一种可惜，明晃晃的，叫周琰脸颊更热,就连方才碰到胳膊的手都发烫。好半响，才严肃着脸：“你别想了。”
陈郁一脸认真：“那什么时候可以想？”
周琰无话可说，已经快要免疫，瞅着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陈郁仰头看着人，没说话。
风轻轻，她的眼神直白而清晰，分明在说：想你。
周琰与她对视,隔半秒，扭开脸，耳朵红起来。不过陈郁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对每一件想要做成的事情，或者得到的事物，都有着持之以恒的耐心。两年时间而已，她完全有足够的信心。
周琰的集训课时间紧迫，因为在没见面的日子里，两人就靠微信联系。他偶尔也会回学校上个课，陈郁给他发信息询问学得如何的时候就会给陈郁拍张照，素描纸上是各种人物肖像练习图，偶尔会参杂一些漫画人物。这个时候陈郁就会给他发个“很棒”或者"加油"的表情。。：你好像在哄小孩
c：没有，是真诚的夸你
。：不行
好像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习惯这样的联系，并且越来越自然。
三月七号，周四，周琰终于结束两天校考，两周没见，陈郁本想过去给他加油的，但他说不用，只好在第一时间结束之后给他发消息。
c：怎么样
。：应该还行
c：还行是什么意思？能考上吗
。：还得看文化课
这么说，陈郁心中就比较有底，按照周琰的性格，假如不是有把握的话，他应该不会说还行。
不知怎么，她突然很想见到人，她也这么做了。c：你现在有空吗?
周琰还没回复，陈郁就将电话打了过去，好像什么都没想，脑子里只有“想要见到对方”这个想法。忙音响起来的时候，陈郁还在想着周琰结束考试要给他送个什么礼物，直到听筒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喂。”陈郁才慢半拍的感觉到有点羞赧，耳朵贴着手机，有点热：“你现在在哪里？”
“还在外面。“周琰的声音有点低，像是压着，似乎也有些不自在，“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不知道就打了。”
那头安静了半秒，能听到微低的呼吸声，似乎说了什么。
陈郁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周琰的声音隔着电磁波，有点低，“我明天就去学校了。”
陈郁也有点脸热：“那不打扰你了，明天见。”挂掉电话，陈郁伸手贴了贴脸，明明还是三月，却已经感到燥热。
周琰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去学校，陈郁还没见到他本人，已经从陈繁的朋友圈看见。
他穿着校服，头发微长，脸跟半个月前好像没什么区别，靠在椅背上，侧着脸，正在跟人说话。陈繁：进修回来的准大学生，希望以后还能记得我们这些兄弟
周琰在下面评论：。。。。。。
陈郁点开照片，仔细看了看，发现周琰既没有变瘦，相貌也没有减少，似乎一点都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消瘦。
自己倒是因为多日不见，平均分都下降了0.5分。陈郁微微叹口气，将照片转发给某人。
c：你有认真学习吗？怎么好像都没有变憔悴一点，还是一样帅
半分钟后，收到回复。
。：？
。：被盗号了
c：是本人
几秒后，手机震动一下。
。：认真了
。：没憔悴是因为天生丽质
陈郁嘴角翘起来。
忽然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对方。
刚好，两人下午体育课是同一节，陈郁在休息的时候特意往篮球场走，远远的，周琰正坐在台阶上喝水。穿着校服外套，敞着怀，挽起的袖子下是细瘦的手腕。他仰头灌水，水珠沿着下巴滴下一点，他随手抹开，视线一低，恰好落在陈郁身上。
两周没见，好像长高了一点。
周琰捏了下矿泉水瓶，视线落在她脸上。
隔着铁网，陈郁朝他露出一点笑容，然后拿起手机，对着他指了指。
周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上面是陈郁的信息。
c：去下实验楼，有事跟你说
周琰抬起头，看见陈郁神情自若地拿着手机，从篮球场下绕开，往教学楼过去，好像只是去走一圈，而不是要跟某人偷偷见面。
周琰捏扁矿泉水瓶，随手往垃圾桶一丢，视线扫了一圈，站起来，也往身后的教学楼过去。
傅蔚然正扣篮，视线瞥到，随口叫人：“周琰！”周琰脚步一顿，回头：“干嘛？”
傅蔚然边擦汗边拍球，问：“你去哪啊？”“……小卖部。”
“哦，回来帮我带瓶电解质水呗。”
“嗯。”
看着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傅蔚然抓了抓头，问旁边余林：“但是小卖部在那个方向？”
余林也不解：“可能我琰哥一个月没上课，忘记学校怎么走了？”
实验楼在操场与图书馆之间，离食堂有点距离，走过去的确要绕路。周琰揣着兜，耳朵还有点红晕没退下来，因为傅蔚然那声，心虚了半秒。
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弄得好像地下恋一样。周琰舔了舔后槽牙。
实验楼平时没什么人踏足，楼外种着茂盛的梧桐，地上落了一些叶子，还没来及清扫。这里远离教学楼，平时除了偶尔的化学物理实操课，鲜少使用。所以渐渐的就成为了情侣们偷偷约会的场地，大家虽没明说，但都不约而同。
周琰越往这走，越觉得面色发烫，明明没人注意，但他总觉得臊得慌，越靠近，心跳越快。
这里没人，的确是个说话的好地点，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聊吧。
万一又要说出什么话。
周琰脸热了热，想起那天的话，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忽略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往那边去。
实验楼前轻悄悄的，没什么人，旁边的茂盛的榕树，随着风声发出轻响，陈郁正坐在楼前的长椅上，低着头，在看手机。
还有几米远，周琰放慢脚步，捏了捏手指，才走过去。听见脚步声，陈郁抬起头。
明明也没多久，但莫名就有种不太一样的感觉，好像头发有点长了……周琰目光在她脸上掠过，在她旁边的长椅上坐下，看着前面的花坛：“好久不见。”陈郁说：“15天。”
周琰转头：“记得这么清楚？”
陈郁嘴角露出一点笑：“记性好。”
周琰移开脸，耳朵微红：“中间不是回来一次。”中途周琰回来交表格，与陈郁在办公室里刚好碰见，他没有跟她说，因为回来的时间不长。
陈郁似乎有些不太开心，说：“可是又不是来找我的。”
周琰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前面的花坛上，“你怎么知道不是。”
陈郁一愣，抬头。
周琰说完，似乎才反应过来，迅速转移话题：“是不是快要下课了，我们是不是要一一”
“周琰。"陈郁忽然叫住他。
周琰停下，视线落在她脸上。
“你是不是……“陈郁眼睛黑而亮，声音轻轻的，内容却令人心神震荡，“有点喜欢我了？”
喜欢了吗？
周琰不知道。
他从没有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意思，对他而言，陈郁还小，在还没有十八岁之前绝对不可以出现任何的感情。然而有些东西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改变，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像已经不受控制。
周琰坐在长椅上，看着陈郁，感觉心心跳得很快，脑子混沌，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要下课了。”陈郁看了眼时间，告诉他：“还有十分钟。”“哦。”
他视线飘开，不太敢对视，但心跳的频率却没有降下来。
陈郁却没有放过他，“你还没有回答我。”周琰耳朵已经红得透明：“我一一”
手机响起来，周琰手忙脚乱接起，傅蔚然的大嗓门穿透听筒而来：
“周琰，我的水你买到哪里去了？”
周琰第一次觉得傅蔚然的声音如此动听，松口气：“回来了。”
挂掉电话，陈郁的视线还落在他身上，他脸还红着，不过陈郁好像已经忘记刚才的话题，“傅蔚然吗？”周琰点头。
陈郁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票，递给他：“是要跟你说这个事的，差点忘记了，你周末有空吗？”
周琰接过，低头看了看，“这是什么？”
“体育馆的票，我周六我在那里有一场比赛。"陈郁指了指门票上的信息，“羽毛球业余校赛，不过如果你没空也没事一一”
陈郁的手指白皙细长，指甲修得圆润可爱，粉色的带着一点光泽，手看起来很软，实际上也的确很软。他在不久前就握过。
陈郁解释完比赛，发现面前人好像有点走神。她抬头叫人，“你在听吗？”
“嗯，有空。“周琰视线一顿，从她手上移开，“还有这种比赛？”
陈郁点头：“不过没有篮球赛那么热门，属于小众项目，我们学校也只有几个人参加你要来看吗？”周琰拿过票，因为心思还混乱着，没想太多，只点头：“还有谁去吗？”
陈郁说：“没有。”
周琰一愣：“就我？”
陈郁看着他，点头：“就你。”
她的视线如此坦荡，里面的感情毫不掩饰，哪怕已经知晓，仍然无法完全免疫，周琰捏紧那张票，终于认输，与她对视：“行，我会给你加油的。”
陈郁笑起来：“那周六见。”
“嗯。”
周琰回去的时候，又绕去小卖部给傅蔚然带了水，然而那厮已经忘记这回事，他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那张羽毛球的比赛门票看。
“看什么呢？"傅蔚然跟余林朝他过来。
周琰立即将门票收进兜里，“没什么。”
傅蔚然目光狐疑：“我觉得你最近怪怪的。”周琰心虚半秒，眼睫瞥向他：“哪里怪。”傅蔚然上下打量他，末了，摇头：“不知道，就是直觉，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周琰…”
他捏了捏手里的矿泉水瓶，看着蓝得透明的天空，心说这也差不多了，再晚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大大
周六这天，周琰起了个大早，徐女士还没去上班，一早起来的时候发现在周琰在洗手间照镜子，探头进来：“有约？″
周琰有些失眠，头发睡得乱七八糟，正在压平，被他妈本突然出现吓一跳，耳朵一热：“你还不上班？”“老板都是最后一个到的。“徐女士忽略他转移话题的拙劣演技，“去哪，我送你？”
周琰无情拒绝：“不用。”
但徐女士八卦之魂燃烧，迟到都不怕了，硬生生等周琰磨蹭完，准备出门，才一脸“我俩特顺路“的邀请他一同出发：“哎，刚好我才要走，一起吧？”
周琰无话可说：“你不怕迟到？”
徐女士启动车子，“不怕呀，妈妈是老板。”周琰瞥人：“老板不用以身作则？”
“你有这样的觉悟是好的，以后你就当个这样的好老板。“徐琳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打开手机输导航，“你到哪儿？”
周琰不想透露，没办法只好交代：“市体育馆。”徐女士挑眉：“打球？”
周琰：…不是。”
“哦。"他妈了然一笑，却也没有追问，一路将他送到地方。体育馆离他家不远，十几分钟后，周琰下车。徐琳搭着车窗问：“回去需要接你吗？”
“不用，我有其他安排。”
周琰随口说，结果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周琰。”
他一愣，还没回头，就听见旁边人“哇哦"了一句。周琰…”
他转过身，陈郁正站在台阶上，看着他，表情有些微愣。
因为比赛的场地靠里面，她怕周琰找不到位置，因此特意出来接人，刚出来，恰好看见周琰从车上下来。没想到这么巧。
周琰不是坐出租车来的，送他的另有其人。身后的驾驶座上坐着一位中年女性，看起来四十多，及肩短发，灰色西装，一张笑脸飒爽而利落，看见陈郁，对方的眼睛亮起来。
不太能认错，因为对方跟周琰眉眼长得非常相似，很难不认出这是跟他有关系的家人
陈郁没有准备，冷不防撞见对方家长，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还是周琰妈妈先跟她打招呼：“你好呀。”她有些紧张，下意识看向周琰。周琰也没想到这么巧，看看陈郁，又看看他妈，只能红着脸介绍：“这是……我妈。”
又转向他妈，含糊道，“陈郁，我……”
剩下的没想好怎么介绍，索性不回答。
哪怕陈郁再淡定，当面碰见家长还是有些紧张，连忙叫人：“阿姨。”
徐琳“哎"了一声，飒爽的长相却很亲切，眼角弯弯：“别拘束，我说周琰一大早起来打扮呢，原来是有约会哦。”周琰…”
陈郁脸颊有点红：“我们不是……
“没事没事，阿姨不是封建家长哈，支持自由恋爱！”“妈！“周琰红着脸，制止人，“你不是还要上班？”“哦哦。"徐琳哈哈笑了两声，未免两人尴尬，只好放弃对陈郁的热情，摆摆手：“好吧，我先走了，小郁，今天时机不好，改天让周琰带你来家里玩。”
陈郁耳朵动了动，对某个亲切的叫法有些脸热，只好点头。
车子离开，周琰站在原地，脸上的热度还没消散。体育馆外没什么人，只有零散的几个人，三月的风清透而舒缓，吹过来，打着璇儿从两人中间穿过。周琰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工装外套，白T恤，黑色长裤，干净而帅气，陈郁的目光往上移，落在他脸上，原本随意凌乱的头发确实规整不少。
一大早就起来打扮。
陈郁有些意外。
察觉到她的视线，周琰脸上的热度更甚，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没有一大早。”
陈郁看向他的眼睛，单眼皮，长睫毛眨动，视线飘忽，表情一目了然。
陈郁忍住笑：“哦。”
周琰绷着脸，又补充一句：“我本来就习惯早起。”陈郁嘴角微翘，点头：“嗯。这样的习惯很好。”可那表情，分明已经确认，自己为了跟她见面，特意早起一小时打扮。
周琰无话可说，又羞耻，感觉注视自己的视线如有实质，烫得慌。
陈郁见他不自在，于是转移话题：“你妈妈好年轻。”周琰“嗯”一声，想起刚才的碰面，解释：“我没想到你在这等我，我妈她比较热情，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