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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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惜棠喃喃道:“有孕?”
"是。"谢澄柔声说，"你有孕了。"
惜棠惊喜不已，想要出声说话，却不能控制地咳嗽了几声。谢澄甜而幽微的都兰香萦绕着她，惜棠的眼眶不禁又湿了，她哭道:“我母亲.....“勿理会她，"谢澄紧紧抱着她，"我把她赶出宫了，她再也不会入宫来烦扰你了。还是你觉得朕太不留情面了，想见她，我这就..”
"不，"惜棠慌忙摇了摇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她。"
她的泪水打湿了谢澄的脖颈，谢澄的心软极了，又痛极了。他轻轻地说:“我多想早些时候遇见你，把你从家里带出来......那棠棠就不必受这么多的苦了。"
惜棠小声问:“你怎么把我带出来?”
他，他从来都没有不应的。”
"我到你家提亲去，要你做我的太子妃，"谢澄说，“父皇最疼爱我了，只要我求惜棠含泪说:“真好
......"
“现下也是棠棠的父皇了，"谢澄温柔地亲了亲她，“我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都是常棠的。"
惜棠不由得说:“坏的也是呀?”
棠。
“怎么能只要好的，不要坏的呢?"谢澄轻轻咬了口她的唇瓣，“太贪心了，坏惜棠的眼睛里漾出了笑意。
"我觉得陛下没有坏的。”她说。
"一时一个样。"谢澄轻声说她，“昨晚还说朕坏。”惜棠的脸红了:"那怎么能一样呢。"
谢澄点了点她的脸颊:“总之朕就随你说了。”
惜棠气鼓鼓地看着他。
谢澄不禁微笑了。
惜棠擦了擦眼泪，说:“陛下抱抱我。”
"可是棠棠，我一直都在抱你。"
"抱紧些，"惜棠不服气，"抱紧些会怎样。”
明明已经很用力地抱住她了，但听到惜棠这句话，谢澄还是更深地把她抱进了怀里。惜棠听着他的心跳，听了好久好久，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家。父亲，母亲，都离她很遥远了，再也不能伤害她了。
云氏回了云观侯府好久，惊颤的心还久久不能平息。她和女儿争执着，女儿忽然就晕倒了，殿中一下纷乱起来，她还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也不是没有说过更难听的，做过更坏的，如何忽然就她连忙抓住了个经过的宫人，询问女儿的情况--并不是她不想进寝殿，而是无人许她进。她急急问了一句，宫人没有理会她，受惊一般跑远了。忽如其来的，云氏慌张起来。她不明所以地立在殿中，忽而听到了天子驾临的声音，她全身都僵直了，茫然地抬眼望去，天子冷而森然的眼睛对上了她的，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先前满脑子的什么女婿，什么女儿的郎君，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她嗫嚅道:“陛下，陛下......."出乎意料的，皇帝没有理会她，他听着宫人的禀报，面沉如水。云氏的冷汗止不住地流下。宫人终于说完了，皇帝冷清清的声音传来了:"是你惹了皇后动气?"不!"云氏惊恐地否认，"我只是与娘娘说话，与自己女儿说话....."“女儿?"皇帝轻轻地反问，“你也知道自己有这个女儿?’"
云氏吓得说不出话。
“陛下，臣妇只是，只是...
..."
她怎么都憋不出一句说辞，皇帝打断了她:“够了。”云氏惊惶住了嘴。
"你从前待棠棠如何，朕都知道，"皇帝轻声细语着，"之所以知道你入宫，而没有阻拦，是想着你许是个聪明人，今时今日，如何都会做出个好母亲的样子，也让棠常体会体会母亲的爱.....皇帝平和地垂下了眼睛，"朕给了你机会了，但是你都做了什么?"
云氏全身都僵直了。望进皇帝幽深的眼睛，她恐惧极了。"罢了，留着你也是无用，"皇帝轻声说，"还是得朕自己来。"留着她什么?无用什么?惊恐之下，云氏模模糊糊意识到了皇帝要做什么。她尖叫起来:"陛下不可!若是娘娘知道了，娘娘知道了....."她若是死了，女儿知道了，会如何呢?恐怕也不会如何吧，今时今日，她是真的恨极了她。那她别的孩子呢?惜兰救不了她。而言恪.....他还有大好的前程，不想他被自己拖累。
云氏瘫软在地。
“陛下，臣妇再不敢了，”她痛哭流涕道，“我再不敢在娘娘跟前胡言乱语了，我一定会做个好母亲
......"
皇帝冷冷一声笑，云氏惊惶止住了言语。
"朕不用你做个好母亲，你根本不配。"他的神情厌恶极了，命令道，"你与你的夫君，即刻回到临淮去!若是胆敢再来长安....."皇帝语气中的杀意毫不遮掩，“休怪朕手下无情。”
可是，可是
云氏茫茫然地想。
她是皇后的母亲，陛下正正经经的岳母呀，她怎么能什么都没得到，怎么可以就这样.....她心灰意冷极了，呆呆地跪在原地，连皇帝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皇帝没有吩咐，也无人唤她起来。她一个人跪在冰冷的殿砖，也不知跪了许久，双膝都涩涩发痛了。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却发现宫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喜之色。凝神一听，才知是娘娘有孕了，娘娘醒过来了
有孕了?醒过来了?云氏忽然有了微弱的希望，但她等了好久好久，殿内什么消息都没有传来。天色由亮转黑，云氏跪昏在了地上，内监不客气地架起她的身子，把她弄醒了。
她颤着腿往宫外走，疼的走一步停一步，内监们无声跟在她身后，始终都没有上前搀扶。湿热的泪水沾湿了云氏的脸庞，云氏后悔极了，疼痛极了。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回了府中。言恪面色匆匆地迎上来，紧紧跟着母亲的内监逼迫他止了步。他看着御前的人跟着进了父母亲的院子，把他的父亲也押了出来，与母亲一同跪在了冰冷的风雪中。
言恪看到这一幕，忽然感觉心痛极了。他不敢上前，独自在漫天冰雪中站了许久。
言恪心中有事，次日面见皇帝时，就难□□露出异样。皇帝淡淡问了他一句:“你阿姊有孕，你不欢喜吗?"
阿姊有孕，对，阿姊有孕了。言恪当然欢喜，但因为父母亲，他的心像是压了块重重的石头，连自己的欢喜都无暇顾及了。他低声回着:“欢喜.....臣当然欢喜。"
皇帝放下奏章，眯起眼睛望他:“怨朕?”
在外头，臣怕......"
言恪湿着眼睛说:"臣不敢。"忍不住又说了句，"臣父母年老了，接连一月跪"怕什么?"皇帝冷冷道，“怕他们死吗?”
言恪呼吸一停。
给他们个教训罢了。依你父母从前对你姊姊做的事，杀个千万次也不为过。”"哪有那么容易死，"皇帝声音发冷，"朕顾念着你姊姊，已经很仁慈了，只是言恪不说话，皇帝问:“你知晓他们做了什么，是不是?""是。"言恪哑声说。
"那换作你是你阿姊，你怨不怨他们?”
言恪缄默了。
.....当然怨。”
"那你还觉得，朕做的过头了么?"
道，“臣只是.....关怀自己的父母。他们待我，从来都很疼爱。”"臣当然知晓陛下为何这么做!也不会怪您，怨恨您，违背您!"言恪急忙皇帝不说话了。
你。"皇帝凝视着他，"那你的姊姊，想必你也能理解罢?"父母若是爱孩子，做孩子的，当然也惦念着自己的父母，人之常情，朕不怪"
"是。"言恪含泪道，"他们待姊姊很坏。
"
皇帝于是欣慰道:"还是懂事的。"
言恪吸吸鼻子，擦擦眼泪，不说话了。
皇帝问一句:“还要劝朕改变主意么?"
"本来臣就没想劝您，"言恪说，"是您先提起这件事的。"皇帝微微讶然:"还成朕的错了。
”
言恪反而辩驳起来:“您没错
。
"
"还是孩子。"皇帝摇摇头，嗤一声，道，"若是没事了，就退下吧。哪有臣子天天在朕跟前抹眼泪的。”
言恪争辩说:“还是您的小舅子。
"
皇帝望他一眼，笑了。
姊姊又要怪朕了。”
"行吧，退下吧，"皇帝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笔，"若是知晓朕把你弄哭了，你言恪吸吸鼻子，和皇帝行了礼，退下了。
皇帝望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惜棠从屏风后钻了出来，从背后抱住了他。子议政，该罚。"
皇帝仰着头，手指抚住了她的脸庞，神情意味不明说了句:“皇后偷听朕与臣惜棠扑闪着眼睫毛看他:“您要怎么罚?”
皇帝命令道:"取悦朕。让朕高兴。
"
惜棠红了脸。她慢慢地蹭到了谢澄的怀里，朱红的唇吻上他的。皇帝由着她亲吻，不紧不慢地摸着她的脸。惜棠的脸更红了:“你动一下呀。"皇帝微微冰凉的手指抬起了她的脸:"是你让朕高兴，还是朕让你高兴?’"
惜棠赌气说:"我。”
皇帝忍不住笑了。
惜棠瞪着他:"你还笑!"
"又是你说要让朕高兴，"谢澄低低地笑道，"朕就说一句，你还不高兴了?’惜棠生气道:"你伺候我不行吗。"
"朕倒是想伺候你，"谢澄叹息着，"但你现在么，你叫朕怎么敢碰你?"
惜棠想了想:"太医说，可以小小的来一点。"
"小小的来一点?"谢澄一嗤，"朕小不了。"
惜棠气得捶他。
"好了，"谢澄被她打怕了，"朕与你说正事。"
"什么正事?"惜棠哼道，"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了。"谢澄笑道:"真的?"
"为什么骗你?"惜棠蹭了蹭他的脸，"我都听到了。”谢澄捏住她的脸庞，忽然叹息了一声。
惜棠不知所以:“你怎么了?"
"朕总觉得，"谢澄说，"我待你还不够好。”
"傻话。"惜棠说他，"你是待我最好的人了。"
谢澄珍爱无比的亲了亲她:"这才是问题所在。"惜棠心中震颤，她依偎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谢澄始终温柔地，珍惜地抱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