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银莲做什么。”王曦递给贺折一壶酒,“那玩意儿除了好看有什么其他用处吗?”
“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某人说这是一种特别重要的阵法材料。”贺折甩甩手,将手中的短匕插回靴子里,他回想起槐桔那没了银莲一脸天塌了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
王曦看着贺折自顾自的在那里乐,顿感牙疼,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这是被弘程打傻了?我没见他往你头上招呼啊。”
“说什么呢?”贺折一掌拍向王曦的后脑,“你傻了,你哥我都不会傻。”
王曦身材高大挺拔,却灵活无比,一个侧身就躲过了贺折的袭击,“没傻就去老地方喝酒,孙子!”
贺折被这一声孙子刺激到了,他挽了挽袖子,向着王曦走去。“看来今天不好教训教训你是不行了!”
王曦也是个好战分子,见有架打,立刻就来劲儿了,冲着贺折露出一个十分欠揍的微笑,“来就来!你要是输了可得再叫我一声爷爷。”
只可惜两人刚要开打,就被一行人打断。
“贺折、王曦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说话的是一个如百合般清雅可人的女子,“你们这是又要开始打架了?”
贺折俊眉一挑,“什么叫又?琉越,你可不要乱说。”
话音还未落,来的一行人就都笑了起来。
连琉越也跟着笑,“纳川学院谁不知道自打你、王曦还有林岳进学院以来,你们三个两天一小大,三天一大打。初时啊,我们还不相信,王曦看着可乖巧了,居然也会打架。”
乖巧的王曦闻言,立刻摆出一副无害的模样,只可惜长成了一张不是好人脸,再配上傲人的身形,活脱脱一痞子恶霸。
“琉越,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贺折问道。
“我们去树林那边的镜湖,对了,贺折、王曦。”连琉越继续说道,“你们要不要过去聚聚,好多同院都在那边。”
连琉越容貌出众,性格豁达和善,在纳川学院中人缘极好,贺折等人一般都会给她面子。
二人跟着连琉越一行人走到湖边,刚一走近,二人一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悔之色。
风郁芙那女人怎么也在这里?
风郁芙长得极为美丽,肤白如雪,超凡脱俗,在湖边萤火虫的映衬下,更胜九天仙子。只是她神色冷淡,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望而却步。
连琉越也没有想到一向不喜热闹的风郁芙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她有些歉意地看向贺折二人。
贺折当然不会把不满发泄到连琉越身上,他冲她摆摆手,“没事儿,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就是。”
“贺折!王曦!你们也来了!”
“受到王国重用就是不一样啊!”
“林岳呢?林岳怎么没来?”
……
贺折和王曦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自打他们离开纳川学院以来,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还是头一次。他们有的功成名就,以贺折、王曦为最,有的泯然众人,为生计四处奔波。此番相见,众人皆是感慨万千。
可这不包括坐在湖边的清冷女子,她见贺折二人过来,立刻冷哼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起身便走,不肯再多看二人一眼。
弄得围在她周围献殷勤的封明也一脸尴尬,急忙打圆场。
而贺折二人却是松了一口气,他们也不想在这个场合与她发生什么争执,这未免也太难看了。
“诶?封明,你腰上和脖子上戴的是什么?”贺折也不想让他再尴尬下去,故意开口问道。
封明也懂贺折的意思,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挂在腰间的东西,那是一个形状怪异、通体发绿的小石头,“这是我母亲在神殿给我求来的,说这个石头得到了神的祝福,能让我逢凶化吉。”
“神殿?”这倒真的引起了贺折的注意,“你母亲开始信仰神灵了?”
因为五年前那场近乎神迹的光雨,无数人开始信仰神灵,神殿纷纷拔地而起,侍神者手中的权力也越来越大,在澜江以南的国家甚至出现了侍神者罢免该国皇帝的事情。明国没有经历黑雾,信仰神灵的人自然远远不如澜江以南的那些国家多,而且明国的统治者也绝不允许类似的情况出现,于是明里暗里不断地打压神殿,这就导致了如今的明国尤其是明都甚少出现信仰者。
“是啊!”封明货真价实地哀叹了一声,“她不仅自己信仰,还强迫我和我爹也信仰。我清晨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行,非说我对神灵不敬。”
封明揉了揉鼻子,继续说道:“不过啊,她越是这样,我就越不信仰所谓的神。”
听到贺折他们在谈论神的事情,旁边的人也凑过来感叹道:“神啊,可信仰不得,我曾经在南部的那些国家游历过,一进城门,就发现那里跪着一排排被绑着的人,站在旁边的信徒一桶一桶地往他们身上淋燃油,再把火把往他们身上一扔,我勒个去,那场面……”
见围观的人逐渐变多,那人也越说越起劲儿,“后面我一问,才知道那些跪着的人都是对神大不敬的人,按神律被判以火刑。”
“后面我就问了旁边的人,跪着的人那么多,里面就没有无辜或者不该被烧死的人?”
“你们猜猜他们怎么回答的?”那人故意卖了个关子,才语气怪异地继续说道:“他们说神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信徒,若有人真的无辜,神就会为他降下神焰,治愈他的伤口。”
“怎么能这样!”
“这些人简直就是魔怔了,所以说啊,这样的神根本信仰不得。”
“说不定啊,这个世间根本没有神灵的存在。”
……
待到月上柳梢,宴会才渐渐散去。贺折和王曦骑着马相伴而行,行至贺府外的长巷时,贺折就看见一个人影手里抱着个盒子,正在巷口走来走去。
“槐桔。”贺折出声叫住她,“槐桔,你在这里干什么?”
槐桔一见贺折,立马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盒子径直往贺折怀里塞。
“这是什么?”
“送给你娘亲的礼物。我听说去别人家里都要带礼物的,我上次就没带。”
“啊?”贺折有些惊讶,槐桔居然开始懂人情世故了,他笑着看着她,“不需要礼物,我娘根本不在意这些。”
槐桔看着贺折,一本正经地说道,“要的,礼物是必须的,这是礼节。”
贺折实在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连忙掐了一下自己,“好,好,这是礼节,那么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这不也是礼节吗?”
槐桔闻言,白玉般的小脸瞬间纠结成一团,半晌,才怂兮兮地回答道:“我害怕。”
“哈哈哈哈……”
贺折知道她是被他娘的热情给吓到了,但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被他娘吓得连门都不敢上的。
眼见着贺折笑得越来越猖狂,槐桔怒了,“你太过分了!”
“过分吗?”贺折看向身旁的王曦。
“当然不过分。”王曦与贺折同一个鼻孔出气已久,他痞里痞气地说道:“笑笑而已,怎么就过分了。”
贺折接过话头:“对啊,我只是笑笑。”
“既然你来都来了,还带了礼物,那就进去坐坐吧。”
“况且我今晚也有东西要给你。”
“我不要,我还有……”槐桔话未说完,就被贺折强行推着往贺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