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山谷的宁静被破空的羽箭打破。
走兽奔逃,众鸟惊飞。
弘程透过枝叶发现了一只全身乌黑的凶狼,他凝神倾身,独属于武者奇妙力量凝聚于指尖,他捏起一块石头,全神贯注地盯着凶狼,眼看着就要掷出。
突然,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身后,朝着他肩膀猛地一拍。
“我艹!”弘程被吓得差点跳了起来,那只凶狼也受惊逃走。
“贺折?”弘程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折上下掂量着一颗果子,说道:“我来找你。”
“找我?”弘程脸上浮出一丝意外。
“你之前是不是跟人比武输了一把流焰弯刀?那人又把它输给我了。”
“要不要来跟我比试一场?就比谁先摘到那山花。要是你赢了我就流焰弯刀给你。”
弘程顺着贺折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处孤峰,高约近千米,笔直陡峭,断石嶙峋,只有依靠武者的顶尖目力才能发现,在接近顶峰处,有一簇红灿灿的山花正迎风绽放。
“那么,阁下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想要你家云池里的银莲。”
“阁下要银莲做什么?”弘程望向贺折,“我倒是可以将它送给阁下。”
银莲是弘程在幽碧潭附近偶然得来的,平日里除了用作观赏之外并无他用,送给贺折交个朋友也无妨。
“那怎么可以?”贺折立刻拒绝,他知道弘家跟旭王走得很近,若是跟弘家有了交情,就跟与旭王有交情无异。“早就听说弘家的风步天下无双,希望可以借此见识一番。”
“既然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
“请!”
一片叶子从树上打着旋地飘落,未等落地,就有两道人影急掠而来,他们衣角带起的风将它再度吹起。
贺折猛地一提气,跃上离地数十丈的枝头,右脚一点,借着弹力跃向另一棵树,而后冲天而起,凌空急旋,眨眼间,贺折就已经抵达了那座险峰脚下,而弘家的风步果然名不虚传,即使没有贺折那雄浑的力量,也能凭借着精妙高超的步法,与贺折齐头并进。
不过,两人都没有把全副精神贯注在攀峰上,而是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身上,同为纳川学院的学生,自然知道此时最大的麻烦来源于彼此。
一只羚羊正悠闲地站在断石上啃着石缝里的青草,突然,它像是感受到了危险一样,猛地往旁边一蹬。
咔啦!
悬在半空中的断石,受不了力,纷纷往下滚落,两人立刻飞身躲避,并且不约而同地将往自己方向滚来的断石踢向对方。
这像是一个信号般,两人开始朝着对方动起手来。
陡峭的坡壁对贺折来说似乎并无影响,出手平稳又迅疾,掌间流出的雄浑力量犹如咆哮的猛虎,将弘程压得直往后退,贺折借此机会,脚尖在坡壁上一点,闪电般旋身飞踢,将弘程踢得撞向侧边的岩壁,而后纵身上跃。
可弘程也并非等闲之辈,他弓起身子,整个人就像一把拉满的弓,朝着贺折瞬间弹射而去,抓住贺折的脚踝,重重往下一拉。
贺折急忙抓住凸起的岩石稳住身形,一边奋力追赶,一边观察着运转着风步的弘程,只见他一只脚点在坡壁上,另外一只脚却踏在虚空之中,无形的空气在他脚下仿佛凝成了实质。
眼看着弘朝离峰顶越来越近,贺折心念一动,他深吸一口气,本源力量涌出,每踏出一步脚下就形成一道光阶,贺折索性离开坡壁,借着这些光阶飞跃而上。
弘程见贺折追上来,立刻朝着贺折轰出一拳,其间隐隐含着雷霆之声,又拔出腰间长剑,袭向贺折。
贺折弯腰躲开弘程的引雷拳,一脚踏上新凝成的光阶,迎向席卷而来的剑光。
贺折心中不禁暗暗赞叹,不愧是闻名于世的风步,即使是在如此陡峭的坡壁之上,也如履平地,速度极快,且步步变幻莫测,虚实难料,再配合着弘程的家传剑法,给贺折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贺折取出靴子里的短匕,格住袭来角度颇为刁钻的一剑,可转瞬间,那剑又朝着贺折背心刺去,贺折手腕翻转,猛地朝着弘程脖子一挥,弘程连忙撤剑回挡。
两人在孤峰坡壁上的比斗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目光,连在林间打猎的众人都纷纷停止动作,跃上枝头,兴致勃勃地看着二人相斗。弘程手持一把长剑,剑法轻灵飘逸却又无孔不入,刁钻至极。而贺折的武器乃是一把短匕,与平常人使用的匕首的方式不一样,贺折大开大合地挥动着,浑厚的力量从匕首中倾泻而出,大有毁天灭地之势。
渐渐地,弘程有些支持不住了,拿剑的整条手臂,乃至半边身体都泛出难以言喻的酸麻,贺折挥动着匕首,裹挟其上的力量一招比一招强,像是没有止境一般。
碰!
刀剑再次相接,强横的力量自剑身奔向弘程,弘程身体巨震,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向下落去。
“弘兄落下来了!”
“快救人!”
地上的人纷纷飞身而起,掠向那座孤峰,想要接住弘程。
可比他们更快的是一把通体寒光的利剑,它刺破长空,接住弘程下落的身体,再缓缓飞回地面。
“我输了,我会按照约定将银莲送到贵府。”弘程脸色仍有些发白,虚弱地看向手里拿着火红色山花的贺折,脸上带着几分佩服之色,“贺折阁下武技高强,弘程自愧不如,也多谢阁下相救。”
“不必言谢。这是应该的,若是你我易地而处,想必弘公子也会出手相救。”贺折收回弘程身旁的承影,将其重新变小挂回脖子上,“况且贺折今日只是侥幸得胜罢了,风步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