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防盗章, 购买了v章的一半的亲不受影响,余下二十四小时后替换 吹虞拿出两个熟鸡蛋搁在原竟端着的盘子里, 道:“郡主让二少爷好好敷一下脸。”说完,便也离去了。
原竟摇了摇头, 往平遥的屋里去了。平遥没把门闩上, 但是她躲在床上也未曾下床来,她听见推门的动静和脚步声, 也知道来者是原竟,登时更不愿意下床去了。
“遥姐姐。”原竟搁下早膳, 掀开床帘,看见平遥背对着她躺着。
“怎么不用膳?”原竟问道, 平遥哪能顺着她的话回她,依旧不理。
“遥姐姐, 身子是自己的,垮掉了,可吃亏的是自己呀!你再恼我, 也不要用自己的身子来跟我置气呀!”原竟又劝道, 平遥动了动, 显然是被说动了。是呀, 她还要报仇, 她怎能就这么垮了下去呢?
原竟知道她想明白了,便把时间留给她, 过去拿走两个鸡蛋, 也就离开了这里。
原竟将一扇破旧的木门推开, 卷起了地上厚厚的一层灰尘,她咳了几下,走进去。只见这间破旧的木屋内,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子被五花大绑,倒在地上正熟睡着。听见动静,他才慢悠悠地睁开了眼,他被刺眼的光芒照射得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又睁开。
看清了眼前背着光的人是谁以后,男子愤怒而惊恐地道:“原竟,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想干什么!”而听声音可知这个面色淤青一片的男子,正是被原竟算计了的张晋厚。
原竟拿出一张纸亮在张晋厚的面前,道:“要我放过你也可以,在这上面画押就成了。”
张晋厚看了好久才将纸张上面的字看清楚,大吃一惊:“五千两,你打劫国库呢!”这五千两可是他们家族上下一年的收入了!
原竟想了想,也是,又换了另一张,这上面列的是两千两。
张晋厚把脖子一扭,一副不合作的模样:“我哪有两千两!”
“不画押也行,我想过两日,你爹会派人来接你的。”
原竟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张晋厚画押了,那这件事不会传出去,对张晋厚也无太大影响;如果张晋厚不服从安排,那原竟就会去找张宋威。
张宋威跟原烨已经是朝堂上明显争锋相对的俩人,张晋厚有了把柄在原竟得手上,张宋威为了保存面子和把这件事掩盖下来,可能会妥协的,甚至还会狠狠地责罚张晋厚。
对比之下,张晋厚倒不如自己将事情揽下来,倒也免了责罚。想了一会儿,他道:“我拿不出这么多钱!”
原竟呵呵一笑:“你爹为官多年,莫说五千两,五万两都是有的吧!你说没有两千两,跟我开玩笑呢?”
张晋厚脸色一变,然而他此时鼻青脸肿的,倒也看不出来,他道:“那都是放在库房的钱,我又拿不出来!”
“我知道你有你外公留给你的田地。”
“那是我外公留给我的,我不可能给你!”
原竟点点头,将那张纸收回到怀中,起身便要离开:“耶利双煞,交给你们了。”
张晋厚见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而且他见识过了耶利双煞下手之狠,又清楚了原竟的卑鄙狠毒,也不敢再用自身的安危来挑战原竟的底线了,连忙叫道:“等一下,我画押!”
“那一百亩田就当你当在我这儿吧,只要你以后有银子,都能慢慢地赎回来。”原竟拿出红泥,让张晋厚按了手指模,然后收好那两张契约。
“我画押了,你快放了我!”
“你这样子回去真的好么,我会让人给你打扮一番再放你走的。”
看着渐渐关上的木门,张晋厚气恼之余用愤恨的眼神盯着她,吼道:“此仇不报非君子!”
原竟冷笑了一下,本想回他一句“你是君子”吗?但是觉得跟张晋厚吵架这种事一点意义都没有,不过她敢这么做,自然是留了后招。耶利双煞中的其中一个女子走到原竟的面前,淡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叫我们杀了他,没想到只是为了这个啊!”
“他死了,我也会有很大的麻烦,所有人都知道那晚他约的是我。而且你别小看这个,它的用处可大了。”原竟指了指怀中藏起来的那张契约。
“你就不怕他报复,据我所知,他的老子可是个狠角色。”
“他老子是个狠角色,他不是啊!”原竟道,复又自言自语道,“反正这些东西他以后也会变卖掉,倒不如我早点买了。”
“什么?”
原竟道:“还得再麻烦你们收拾一下了。”
“嗯,日后若是还有这种好事,尽管找我们。”
耶利双煞其实是关外的女子,一个叫冷耶,一个叫冷利,从小便被关外的杀手组织收养,但是她们因为一段禁忌之恋而被该杀手组织追杀着,所以她们逃到了中原来,并希望能得到影月楼的庇护。可是影月楼并没有收留她们,她们最后为了生存就寄名到那组织之下,谋些活,不过她们杀的人多了,名声自然就臭了起来。
原竟也不是没想过将她们纳为己有,只是她们太过于显眼了,用了她们反而可能会惹麻烦上身,所以只有通过这样的关系来使唤她们罢了。
耶利双煞看着原竟的脸,觉着好笑:“二公子这是被……”
原竟心中一恼,只是面上不表现出来,只清了清嗓子:“一点点代价罢了!”
摸着脸回到原府,碰上了出来透气的原励。原励这些日子被原鹿氏按住学习,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来透气,看见了原竟,他便想起了她和张晋厚的交易,登时不以为然地哼了哼。他本有机会把原竟的小动作告诉原烨的,但是原烨忙,而他又被原鹿氏按着,也就还没有机会说。
原竟本不打算理他,可还是回过头将她勒索了张晋厚的事情说了出来,直把原励吓得目瞪口呆。
原励指着原竟的手都开始哆嗦了:“你竟然做这等下三滥的勾当!”
“我怎么下三滥了,张晋厚对我的女人意欲不轨,我出手教训教训他怎么了?”原竟笑道。
原励语塞,好一会儿,又道:“可这是两码事,你竟敢勒索他!那是张宋威的儿子,吏部尚书的儿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吏部尚书的儿子便可以为非作歹了?”
原励兀自喃喃自语:“我竟然成了帮凶,我惨了,我被你害惨了!”他只想到如果这件事披露出去,那他也就被牵连了!为此,他慌张地想到先去告发原竟,再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我要告诉爹!爹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而我是被你连累的!”
原竟并不担心,只是戏虐地看着他:“你去吧!”
原励慢慢地冷静下来,看着原竟,而原竟则是冷冷地盯着他,直到他的心都开始发毛,她才道:“没错,这件事你是帮凶,你收了我的钱,总不能以为能独善其身吧!”
原励这时才发现自己中了原竟的圈套,大怒:“原竟!”
“大哥,你在怕什么?”
“你在说什么?!”
“他有错在先,也不想将事情传出去,也想为了保全他的小命。而他知道有愧于我,所以那些银两孝敬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怎么就下三滥了?”原竟道,说着话锋一转,“还有,你现在是郡马,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你还需要怕他,故意与他交好吗?!”
原励在假山后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将这件事情想明白。现在他已经是跟原竟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他将此事告发,也不能撇干净;倒不如顺着原竟的意思,跟她把这件事情遮掩下来。而且,他是郡马,张晋厚这等只有秀才身份的人在他的跟前也只有参拜的份,他无所畏惧!
只是,他一想到那可怕的郡主,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万一郡主知道了……”
“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张晋厚那家伙自然也不会说,这样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最好就是这样!”原励慢慢地冷静下来,想着以后要以什么样跟张晋厚见面。
“而且,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所有对我的东西有所图谋的人,不管是谁,只要我还活着一日,那我就绝对不会让他这么逍遥。”原竟霸道的口吻中又透着一丝阴冷。
原励的心又是一震,一股寒气从脊背蔓延至全身。他觉得原竟这是在敲山震虎,警告他别对平遥起心思,连射伤过她的张晋厚都能隔了这么久才被她报复,更别说素来就与他们母子不对盘的原竟会轻饶他了。想到这里,原励也不想再和原竟有过多的接触,匆忙离去。
刑台之上,监斩官扔出一块牌子,冷冷地喊:“时辰到,砍!”
提着大刀的侩子手拎起大刀,含了一口酒,然后猛地喷洒在刀锋之上,企图让刀锋变得更加锋利一些。一看到这架势,跪在刑台之上的几个男女便立即吓得屁滚尿流,哭喊着:“不要啊,我还不想死,爹,我不想死……”
那中间为首的男人对比他们,却是镇静了许多,而他的容貌是众多犯人当中最为整洁的,一丝不苟的样子正是百姓们最为熟悉的丞相的脸。他之所以没有那般惨兮兮的模样,除了因为狱卒对他有所忌惮之外,还因为那个身穿龙袍的男人有意羞辱他,没有什么比在刑台之上让众人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容貌更为耻辱的了。
“竟儿,你害怕吗?”男人侧了侧头,看着身旁的头发散乱的年轻的面孔问道。
微微抬起头,空洞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只见她虽然头发披散,但是面容却与男人颇为相似地棱角分明,带着一丝俊秀。众人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以往的神采风韵,只看到她因为女扮男装连累了整个家族的落魄惨痛。
好一会儿,她才将视线聚拢回来,闭上眼睛想了想,低沉而充满悔恨地回答:“我不害怕,我只是遗憾没能将他们一起拉下地狱。”
“原竟,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在这里!”身后的男子愤怒而惶恐地喊着。
“爹,对不起。”脸上被泪水所划过,留下两行清晰的痕迹。
男人冷峻一笑:“竟儿,永远都不要后悔,此刻也不要后悔,爹也不会后悔。”
大刀举起,然后就在男人讲完这句话的时候,狠狠地落下来。鲜红的血液喷洒了原竟一脸,她呆滞了,感觉到了那还带着温度的液体在她的脸上滑下来,与泪痕的轨迹相重叠了。
“啊——”原竟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滑进了她的口腔里,血腥味充斥了她的心肺。
城墙之上的龙袍男人看到那为首的男人身首分离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放眼望去,只觉得这天下、这江山,就再也没有能阻止他的高山了!他搂住徐徐走来到他身边的貌美女子,激动难耐地在她的嘴上落下一吻。
这时,乌云慢慢地聚拢,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起了倾盆大雨。那声怒吼声戛然而止。
雨水冲刷着血迹斑斑的刑台,但是那血就像粘在了刑台上一样,怎么冲也冲不干净。
有的人说,原丞相为官数十载,贪财无数,结党营私还纵容自己的儿子为非作歹,欺负乡亲百姓,他有此下场纯属报应;又有人说,原丞相之死,表面上是因为其女女扮男装考取状元,扰乱朝纲;实际上却是被丞相扶持上皇位的皇帝忘恩负义,处心积虑要拔掉那颗阻挡了他施展雄心壮志的眼中钉。还有的人说,其实一手策划了此事的是皇帝的宠妃张贵妃。张贵妃在未进宫之前就迷惑了原竟,然后令原竟一步一步地落入她的陷阱,原竟为了她竟然要刺杀皇帝。
而真相如何,却不是他们这些小百姓所能窥探得了的。
原竟记得她在御林军将丞相府包围起来的那个夜晚,在屋顶上坐了一夜,她看着下人们将丞相府掏空、看着御林军面无表情地将那些企图潜逃的人杀死。然后她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曾经说爱她,为了她可以进宫当潜伏在皇帝身边的细作的女人干的。可笑的是,她要死到临头了才能醒悟。